野本一张嘴就跑题,风野不时“嗯、嗯”地随声附和,另一边还想着袊子的qíng况。
决不会负气自杀吧?可女人头脑发昏时什么傻事都gān得出来。
“那时,我们都提前从学校毕业,虽说马上进了公司工作,可是人人都有应征上战场的jīng神准备。”
“对不起,我忘了打一个电话。”
风野趁野本的罗嗦告了一个段落,抽身起来用收款台边上的电话机往袊子家里打。
一遍、二遍,一直拨了十遍还是没人接。怕是号码有误,又仔细地最后拨了一遍,仍然是没人接。
莫非真的出事了吗?
风野觉得头嗡的一声似乎变大了。袊子真要是企图自杀,就得尽快赶去,再拖延一个小时说不定就得后悔一辈子。风野实在没有心qíng把谈话继续下去了。
风野快步回到野本老人跟前,低下头去。
“真抱歉,突然有件急事要立刻去趟下北泽。今天就吃顿便饭,下次再安排时间听您谈吧。”
老人颇为疑惑地点了点头。
3
出来吃饭前,风野已跟资料室的女职员打过招呼,一边与野本进餐一边采访。现在这么匆匆结束谈话不会引起别人多心。这点是自由职业的一大方便。
风野出了中华料理店赶到新宿车站,再次乘上了去小田急线的电车。
现在又要返回一个小时前来过的路,真不如来时中途下车就省得这么折腾了。
电车很快抵达下北泽站。早上从袊子家出来时还关着的店铺都开了门。老虎机弹子房那边传来了嘈杂的金属珠子碰撞声。棱芽过大道爬过坡就看到了袊子住的公寓。
走到公寓时,从里边出来一位妇女牵着个两三岁大小的孩子,或许是出门购物吧。风野把她们让了过去,从入口处左拐,看到三层袊子的窗户,因为窗子在头顶正上方看得不是太清楚,但从表看似乎没有什么异常。
悬着的心多少放下来了。风野乘电梯到了三层。走廊上摆着不少盆栽的花糙。
袊子的房间在拐角处第三个门,来到门前左右看了看确实没人就伸手揿了一下门铃。
屋内响起了清脆的叮咚声。之后又是一片沉寂。风野只好转动门把手,可门上了锁推不开。
风野有房间钥匙,有心开门的话自然能开,可是心头抹不去那一丝恐惧。
“如果她真死了……”
风野再次揿动门铃。这时身后传来说话声。走廊的另一头有两位妇女在jiāo谈,似乎曾经在电梯上与她们见过面。
风野注意到那两个人目光已经集中到他身上,gān脆掏出钥匙打开了门。
早上出门时被扔到门口的内衣裤、书本虽然还在地上却显然已经被整理过了。放鞋的地方摆着袊子的凉鞋和高跟鞋。窗帘还原样拉着,屋内光线昏暗,一点动静也没有。
风野小心翼翼地朝屋里走过去。
寝室正中有一张桌子,装安眠药的小瓶横倒在桌上,旁边的玻璃杯里还有一口喝剩下的水。
“有人吗?”
风野一边喊着,又拉开了通向和式房间的拉门。里面的窗帘也没拉开,袊子俯卧在靠墙边的被子上。看不出来有什么特别异常的地方,右手顺着被子的边沿抓着chuáng单。
风野趋步进前,轻轻蹲在袊子枕边。
静静的房间里隐约可闻袊子的酣睡声。风野终于松了一口气。大声招呼了一句,“喂”。又轻轻拍了拍袊子肩膀。袊子只是翻了个身露出半个脸来,但仍然未醒。
“袊子。”
“啊……”
袊子闭着眼含混地应着。死是不至于了,可睡成这种模样肯定是服了不少安眠药。
“醒醒!”
似乎袊子尚能明白风野在说什么,只是轻微地摇了摇头。
看到袊子并无大碍,风野心中不由得冒起一股无名火。
你吃药吓唬人,害得我担惊受怕。现在你却呼呼大睡!
然而,风野忽然发现酣睡中的袊子脸上还自泪痕。
借着从窗帘fèng隙透过的阳光,风野看出来袊子的眼袋已经肿了。
可能是自己走了以后,袊子仍在不停地哭泣。
整理了扔乱的东西后,没有心qíng做事就服用了大量的安眠药。
的确,袊子不是能在吵闹之后为了散心,而若无其事地出门游玩的那种女人。
争吵过后最少要一天,袊子才能从郁闷的心qíng中解脱出来。也正是如此,才有歇斯底里式的发作。
但是,如果设身处地为袊子想想,孤零零的一个人收拾散乱在地上的东西时,该有着怎样的心qíng呢?是一边怨恨男人又回到他自己老婆身边,一边捡拾男人的内衣裤的吗?
风野又一次把目光集中在袊子脸上,爱怜之qíng油然升起。
风野看了看表,已经下午一点半了,斜she进来的阳光照在拎子的脸部。风野凝视着阳光下格外鲜明的睡衣上的图案,心中盘算起来。
现在已不可能返回新宿约见野本。若是去资料室倒是有活儿gān,但也不是非立刻gān不可的活。要不就去东亚杂志社露一面,可是那里也没什么着急的工作一定今天gān。
按昨天的计划,本应从袊子处出来后直接去新宿采访野本,然后早点回家,与妻子、孩子一起吃一顿久违的晚餐,最后,再从从容容地整理一下已经差不多写完了的书评。
虽然说不上是体恤妻子、孩子,但是心里确实打算至少要与家人一起过个周未。可是看看今天早上妻子的冷面孔,又觉得即使回去也不过是自寻烦恼。
若是因为不忠而招至烦恼倒也罢了。可是一想起记录自己在外边过夜日期的挂历,风野不由得心里发虚。
这时,袊子翻了个身,脊背朝向风野。在半明半暗的光线中,袊子的肩膀、腰肢和臀部构成了一条起伏的曲线。看着看着风野感到身上阵阵躁动。
本来,风野一大早就yù火熊熊,就是因为跟袊子为点儿不值当的小事口角,还没得到满足就硬被压制住了。风野三下两下地脱得只剩了条躺到袊子身边。
“醒醒!”
袊子没有动静,仍然在睡。
这得等多长时间才算完呢!
曾经有过一次,袊子服了安眠药叫也叫不醒,风野索xing紧紧抱住她。当时药吃得没这次这么多。睡得不是很深,被风野抱住后也不睁眼,只是微微扭动身体抗拒。风野则不管不顾地蛮gān起来,结果袊子的反应淡漠,自己也有打架找不到对手的感觉。
现在正是机会。风野掀开盖在袊子身上的薄被,袊子睡衣的领口微敞。
袊子身体细长,胸部也不太丰满,属于娇小型一类。比较起来,妻子该属于大块头一类。妻子以前也没这么胖,只是这几年腰围见粗,腹部凸显。当然,妻子比袊子大十几岁,发胖也在qíng理之中。其实,人届中年男的也要发胖,在这一点上风野没资格评论自己的妻子。
但是,风野觉得作为人妻的中年妇女发胖有一个重要原因,即安于为妻的懈怠。也就是说结婚后产生的找到归宿的感觉导致身体的肥胖。这并不是说为人妻者皆发福,发福的并不一定是懈怠所致。人之间的差异很大,风野深得其中三味,因此,对妻子的发福十分不满。
如果冷静地分析一下造成风野这种不满qíng绪的原因,就可以看出,恰恰就是习惯了对妻子的依赖。在依赖妻子那厚重而给人以安心感的身体的同时,又希求它总是充满年轻的活力,这恐怕是有些自相矛盾的苛求。
无论怎样讲,年轻女人的身体是生机勃勃的。而对这种女人身体的追求往往使得对妻子的要求超越现实。
风野抱住那妻子已不再有的柔弱无骨般的袊子的身体。
“我不……”
袊子嗫嚅着,依旧闭着眼。
“还想睡吗?”
风野轻轻晃动着袊子的身体,在她脸上轻轻拍了几下。袊子左右摇了摇头。风野一把撕开袊子胸前睡衣,用嘴唇触碰luǒ露出的暗红色。
“不行……”
仰面而眠的袊子忽然小声说着,一边有力搂住风野。
风野先是被这突然的变化弄得有点,继而爱抚起袊子的头发。安眠药的作用似乎还未完全消退,但袊子的确实实在在地盘在风野躯体上。从袊子那渴求般搂抱中,风野体味着歇斯底里之后的袊子的期待心qíng,心中十分惬意。
以前一直是这样,两个人的争论总是以肌肤相亲相合的形式结束。有时也正是为谁该主动示爱而发生争吵。
一般qíng况下,总是风野先服软,而袊子却表现出得理不饶人的姿态,但最终还是接受风野的求爱。从表面上看,总是风野输了,袊子赢了。
实际上,袊子的拒绝、抵抗之中已经表现出宽恕的意向。虽然嘴上没有明说,但是随着争吵的持久化,袊子的怒气渐消,抵抗减弱。此时,双方都想赶快撤兵,言归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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