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已经订了五个人的位。”
“筑地我还是第一回呢。”
真纪一说,友美也跟着点头。
这么一来,只好大家一起去了。
“那我们一起去吧。”
“太好了。现在就关门?”
“是早了些,但也只好现在关了。”
真纪和友美立刻去里间工作室换衣服。
她们俩在里间兴高采烈,冬子可是满肚子的气。
既然要带上店里的女孩子一起去筑地,那也没有所谓,可gān吗不一开始就说好呢?如果一早说好,冬子也不用自己一个人提前做准备。而且,这样一来,她们也知道自己原来是要去见贵志。
当然,给她们知道也没有什么,可是她刚才找的藉口是出去办事。
贵志就是这么独断专行,心里想怎么就怎么,根本不管别人方便与否。
他也该考虑一下我的处境……
“你不高兴?”
船津似乎注意到冬子的qíng绪。
“嗯,没有什么。”
“身体怎么样?”
“挺好。那段时间真是太感谢你了。”
冬子想起来,出院以后,还是第一次见到船津。
“橱窗布置跟以前不一样了。”
“对对,准备送给你的帽子,我现在正在做,估计圣诞节前能赶出来。”
“真的送帽子给我?”
“肯定合适你。”
正说着,真纪和友美穿着大衣从里间走了出来。
四个人乘车到达筑地的时候,贵志早已经到了,正由女待陪着喝啤酒。
贵志以前在这里接待过客人,还聚过餐,算是熟客。
“噢,来的好。”
贵志回头看见她们,招呼冬子坐中堂正前方的主位。“今天你是主客,来,坐这里。”
“那怎么行?我坐这儿好了。”
“别推推让让的,今天是我请客嘛。”
一番推让之后,还是冬子由两个女孩子陪着,坐了主位。
“客罗舒”开张的时候,贵志到店里来过,不过,对于真纪和友美来说,这次才是第一次正式见面。
“这位是里村真纪,这位是小野友美。”
冬子刚介绍完毕贵志就点点头,然后低头致意,自我介绍说“我叫贵志。”
“今天是想庆祝木之内小姐康复,觉得人多热闹些,所以请你们一起来。大家喝鳍酒,怎么样?”
真纪和友美你看我,我看你,不知如何回答是好。筑地和菜馆和鳍酒,对她们来说都是第一次,所以有些不知所措。
“既然吃河豚,怎么能没有酒。”
一会儿,鳍酒上来了,大家一起gān杯。
“为你恢复健康,来,gān杯。”
贵志挑了头,大家都齐声附和:“gān杯,gān杯!”
“谢谢。”
冬子嘴里应酬着,心里却有些不舒服。她做梦也不曾想到过会是这么一帮人一起祝贺她恢复健康。
贵志表面上若无其事似的,该不是他故意调侃她吧?
首先,两个女孩子又怎么猜想她和贵志的关系呢?
贵志不时来一两个电话,中山夫人有时也提起他,她们按说应该知道她和他jiāo往的事qíng,说不定,她们还知道他是颇有名气的建筑设计师呢。
可是,她们肯定会奇怪,贵志为什么要请她吃这么名贵的菜。
年轻女孩子表面上天真烂漫,其实心里鬼着呢,现在肯定在好奇地观察她和贵志的神qíng。
真弄不明白贵志是什么意思。
等剩下两个人在一起,得好好问问他……
冬子瞪着眼睛,贵志却神qíng自若,似乎喝得很高兴。
“来,来,天凉了还是河豚最好吃。”
刚才还扭扭捏捏的两个女孩子开始夹生河豚片。橙醋的味道很浓。
“你们俩应该能喝。”
“哪里,跟妈咪比差远了。”
“你们妈咪才不能喝呢。”
“是吗?”
冬子做了个苦笑的表qíng,但心里根本没有半点笑意。
生河豚片之后上来的盖河豚饭,汁里的鱼白拌的很好,口感好,很有味道。
“真好吃。”
真纪她们吃的不亦乐乎。
贵志添了鳍酒,饶有趣味地看着她们。
他到底想gān什么……
冬子一肚子闷气,不知不觉当中伸手拿起了酒杯。她心qíng不好的时候,似乎首先想到的就是喝酒。
“贵志先生设计了哪些大楼?”
两个女孩子除了这个,还问了些诸如欧洲建筑风格、摩登建筑设计之类的问题。
贵志耐心地—一作答。
“将来我一定去看看。”友美道。
“你们去的话,那边我有朋友,可以写封信介绍你们去,有他身游,你们不但能省去不少麻烦,还能省不少钱。”
“哇太好了,我更想去了。”
“总之,应该年轻的时候去看一看。”
“对啊,应该年轻的时候去。”
她们频频点头。
这哪里是庆祝冬子康复,根本就是贵志和两个女孩子在聚会。
难道贵志这人也是一见到小女孩就生龙活虎的?还以为他对这么小的女孩子没有兴趣呢,男人真是难以理解。
冬子想着想着,突然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嫉妒她们,不禁有些黯然。
就算贵志对真纪和友美有兴趣,那又怎么样呢?跟自己没有半点关系。虽然她心里努力这么去想,可还是无法平静下来。
贵志似乎注意到冬子有些不高兴,招呼她:“你不喝?”
“我在喝。”
冬子本来想装出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一开口却显得十分冷淡。
河豚盖饭之后是河豚泡饭。
泡饭里也拌了鱼白,十分可口,但冬子不知是否喝酒过多,根本没有胃口。
两个女孩子食yù旺盛,吃完泡饭,又把换口味的水果和羊羹消灭了个一gān二净。
“太好吃了,真是谢谢你。”
真纪和友美同时低头称谢。
“那我们现在去喝一杯。”
“哇太好了,我们可以一起去吗?”
“当然一起啦。船津君,你去安排一下车。”
说着,贵志点上烟,站起来。
离开筑地,一行去了银座一家叫“万事可来德”的酒吧,在地下,门面很小,一进门的地方摆着一架钢琴,弧形吧台围着钢琴。
贵志也是这里的常客,经理模样的人出来打过招呼,就取了贵志的酒出来。
过去,贵志一般是去赤板和六本木,最近似乎也来银座了。
斟上威士忌,大家一起gān杯。
“祝贺祝贺。”
仅仅gān杯的时候,大家都围住冬子,之后,又各自凑在一起了。
照例,两个女孩子又是拼命跟贵志说着什么,钢琴的乐声盖住了她们的声音,冬子听不见,只见贵志乐呵呵地笑着。
冬子一个人独自喝自己的酒。
在筑地喝了鳍酒,现在又喝兑水的威士忌,冬子以为自己很快会醉,却一直清醒,也许,正是因为不开心,她才没有醉。
这种qíng况下,醉意会突然之间袭上来。
冬子放下酒杯,从盒子里抽出一支烟,船津连忙将打火机伸过来。
“谢谢。”
“你有些不舒服?”
“没有,你怎么这么问?”
“没有什么,看你有点无jīng打来的。”
“我才不呢。”
冬子转过头去对着船津,道:“我们跳舞好吗?”
“跟我?”
“不愿意?”
“不是不愿意,你不跟所长跳?”
“他才不会跳呢。行吗?”
船津为难地看着舞池。
“你会跳的吧?”
“会一点点……”
“那我们跳吧。”
在冬子的催促下,船津站起来。
“我去跳一曲。”
船津一边起身,一边跟贵志说了一声。
“嗳?妈咪会跳舞?”
两个女孩子一起鼓掌。
在钢琴旁边较暗的一角,冬子将手搭在船津肩上。
“就跳个舞,你还跟你们所长打招呼?”
“话不是这么说。”
“酒席上不是不分上下级吗?”
说着,冬子向前凑了凑,映入眼睑的是船津的鬓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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