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种都合适你。但平常戴的话,普鲁东也许更好。这种帽子帽沿上翘,给人以青chūn活泼之感。”
经冬子这么一推荐,姑娘买下了普鲁东。
心qíng好时,向客人推荐似乎也更容易被采纳。冬子又接待了两拨客人,中山夫人来了。
“现在有空吗?”
“嗯,有点……”
夫人身后跟着一位二十出头的青年。
“我在米莫扎馆,你忙完了过来,好吗?”
“好的。”
“那我先走了。”
夫人轻施一礼,和青年一起走了出去。小伙子一表人材,活脱脱像是从男xing时装杂志中走出来的一样。冬子没见过他。
等店里的人都走了以后,冬子去了米莫扎馆。
夫人与青年对面而坐。见冬子来了,她马上介绍:
“他叫竹田信也。这位就是我刚才跟你讲的冬子小姐。”
冬子向青年低头施礼。
“她漂亮吧。可惜已是名花有主了。”
经夫人这么一说,青年微笑了。
“要点什么?”
“来一杯咖啡吧。”
“上次你走了以后,真个是闹了个不可开jiāo。”
上次,夫人与冬子亲热之后,教授回来了。夫人将此后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讲了一遍。青年在一旁抽着烟。心不在焉地,不知道他有没有在听。
他看上去也就二十四、五的样子,皮肤白净,很英俊,穿一身三件套的西服。坐在那里时不时地“啪啪”打着响指,看上去有点二流子习气。
闲扯了约二十来分钟,夫人对青年吩咐道:“唉,已经三点了,你也该回去准备准备了,这里没你什么事了。”
年轻人闻言顺从地掐灭烟头,起身告辞。
“请原谅,我先走了。”
“辛苦你了。晚上我到你那边去。”
“我等着您。”
与外表印象相反,年轻人讲话倒是彬彬有礼。
“他是谁?”
年轻人颀长的背影在门口消失之后,冬子问夫人。
“上次我跟你讲过的男朋友。怎么样?这个小伙子不错?”
夫人说着,帮意挑逗似地笑着:“才二十四岁呀。”
夫人今年四十一岁,年龄相差近二十岁。
“是不是觉得不可思议?”
“不。”
冬子忙摇头否认。
“他的店在哪里?”
“在青山,上次和你一起回家,中途我下车的那个地方。”
“呃……”
“年纪轻的男人好哇。又纯洁,又温柔,最重要的是清新。我把他也介绍给你吧?”
不,我……”
“你也不要总守着贵志一个人,偶尔也同年轻人jiāo往jiāo往。”
冬子想到了船津。的确,年轻人是纯qíng。不过,正因如此,冬子才感到难以应付。
“可是,你这样不会有问题吧?”
“什么问题?”
“你和这人jiāo往,教授他……”
“无所谓,大家彼此彼此。”
虽是这样说,对方也太年轻了,看上去很不般配。
“那你晚上到他店里去?”
“不,我都是白天见他。所谓的白日qíng事嘛!”
夫人突然压低声音。
“那孩子看上去像个花花公子,其实还什么都不懂,我手把手地教他。”
看夫人说话的口吻,冬子突然觉得她看起来很放dàng。
“让他来见你这样的美人,我真担心你会把他从我手中抢走。”
“我不会gān那种事。”
“那我就放心了。”
“你和他早就开始来往了吧?”
“大概有两个月了吧。”
见冬子扭转了脸,夫人柔声说道:“你别在意,这跟我对你的感qíng不同。男人毕竟是男人,再说,他迟早是会离开我的。”
“女人嘛,有了男人才会漂亮起来。这比化妆品管用。”
夫人若无其事地说着。她已年过四十,仍去找年轻男人做qíng人,冬子真是服了她,怎么会有那么旺盛的jīng力。
因为年龄过于悬殊,一般人都会避讳一下,但夫人不但不感觉到怎么样,还堂而皇之地招摇过市。
夫人与素不相识的人jiāo往冬子并不赞赏,但这种奋门jīng神却令冬子佩服之极。
“今天晚上咱们一起去他那间酒吧吧。晚一点有吉他弹唱,很热闹的。”
“你邀请我我很感谢,只是我今晚还有点事……”
“又去和贵志约会?”
“不……”
“那就是与其他男人了?”
“没有那种关系。”
否认倒是否认了。冬子在想,船津与自己究竟算是什么关系呢?不是恋人,也不是朋友。如果硬要界定的话,只能说是一个同qíng者吧。
“你做了手术后,反正已没了子宫,还是尽qíng享乐的好。我们没有了那东西,再不必担心怀孕,这样好的机会哪里去找?”
“如果就这样变枯枝败柳,真的要怀疑生在这个世界上意义何在了。”
听了夫人这番言语,冬子不由想道,夫人的所作所为,也许与年龄带来的焦灼感有关。
“下次我们一起去霍斯特酒吧玩玩,那可是个不错的去处。”
“我不……”
“女人若没有男人整天围着转,那可不成。”
冬子有时也想像夫人那样放开玩玩,但一到动真格的时候,她又会畏缩不前了。
“我希望你不要误会。我虽与那个男孩子来往,但我喜欢你却是没有任何改变。因为男人和女人,那是截然不同的两种爱。”
“不过,若喜欢上了男人,女人间的事,岂不变得很无聊?”
“不排除这种qíng况。但那个男孩我只是玩玩而已。”
“玩玩?”
“对,一种轻恋受吧。”
“你不喜欢他?”
“喜欢倒是喜欢。但与其说是爱他,倒不如说是觉得他可爱。这种感觉你明白吧?”
“嗯……”
“想不到那小子还真挺诚实、认真的。虽然他年轻,没有钱,但比起我丈夫来,不知要温柔多少倍。”
这一点,冬子倒能理解。
“不过,我和他说到底只是暂时而已。讲得难听一点,他就像我的一件珠宝首饰一样。”
“这么简单?”
“目前来看是这样。”
“以后,如能爱上像贵志这样的人的话,我才可能会离家出走,当然,连你也撇下。”
告别中山夫人回到店里时是下午四点。
店里有五个客人。
其中有一个人买过上个月出展的前檐帽,说是要再买一顶齐洛尔。
“这里的帽子很合我心意。”
冬子知道这个女人名叫坂野,住在自由之丘,不过,她做什么的,就不清楚了。
她还只有二十二、三岁,是已为人妻,还是从事别的什么工作,冬子虽颇有兴趣,却不便去问。
她的装束打扮相当奢华。如果没有这样的客人捧场,帽子专卖店肯定开不下去。
最后说好重订做一顶。量过尺寸,客人走了,店里又安静了一些。
真纪像是早就在等着这一刻,她开口道:“妈咪,今晚你有空吗?”
“不巧,刚跟朋友约好见面的。”
“那就改日再谈吧。”
“什么事呀?没什么不方便的话,就在这里谈吧。”
真纪略加思考说。
“上次我跟你讲了我和木田的事,我现在跟他分手了。”
“为什么?”
“那个人他一点都不理解我的心qíng。”
真纪一边把玩着盒子上的打鸟帽一边说道。
“男人为什么总那么急于得到女人的身体?”
“你没给他?”
“他很执意,我拗不过他就依了他。结果他说没意思。”
“他居然说出这样的话?”
“他那么死乞白赖地央求我,到头来却这样说我。”
真纪虽是轻轻说出的,但可能是大受触动的原因,她都快哭出来了。
“他这样讲话你说我还再怎么跟他相处?”
真纪的话不无道理。冬子本想慢慢劝劝她,但店里不是地方。
“别把这事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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