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时而燃烧,时而熄火的。”
“无缘无故?”
“不知道。”
“总而言之,因人而异。”
冬了点点头,想起真纪来。
真纪的火因遭到qiángbào而熄减了。冬子的火则因同样的原因而燃烧起来了。同一件事,结果却不同。一个女人燃烧起来,另一个女人则冷漠下去。
反而是一些不着边际,不大确定的因素将女人之火引燃起来。
“还去上次那家旅馆吧?”
贵志征询似地问冬子,冬子用眼神做了回答。
大约三十分钟后,两人出了法国餐馆,外面正下着小雨。
听说四国那边台风登陆了,这雨可能是其余波吧。
车子到了酒店,冬子随贵志来到位于地下的俱乐部。
昏暗的灯光下面,摆着几张桌子,中间是乐队,客人以成熟稳重,稍上年纪的人居多。
冬子在这里又喝了白兰地,并应贵志之邀跳起了舞。
音乐舒缓抒qíng,一点也不吵闹。
跳到第三支曲子时,贵志轻声道:
“你已经忘了那事了吧?”
“什么?”
“手术的事。”
“别……”
“我又想摸摸那伤口了。”
听着耳边贵志的絮絮低语,冬子的身体,再次燃烧起来。
从地下俱乐部出来,已是晚上十一点钟。
雨依然在浙浙沥沥地下着。
正当贵志yù去房间开房时,冬子拦住了他。
“不开房怎么办呢?”
“回我房间吧。”
贵志点点头,两人上了停在那里的的士。
三年前与贵志分手时,冬子曾决意不让任何人进房间。她要不受gān扰的,过一个女人真正的生活。
可现在冬子却主动邀请贵志去,她像已忘记了三年前自己所下的决心,重新又接受了他。
冬子注意到现在自己身上所起的这一巨大变化。她一度放弃的女人的生命,重又跳动起来了。
冬子觉得自己现在的身体很可爱。她已不再理会教条和世俗的眼光,只想用心珍重目前所拥有的欢乐。
表面上看来,现在只是在重复着以往。但所不同的是,冬子现在很热爱自己。不只是对作为对方的男人,对恢复了快感的自己的身体也同样产生了爱恋。自己本以为自己已经消失,却不曾想到身体当中依然留存着这女人之火,冬子很快意地认同了它。
“还是回房间里自在。”
贵志走进冬子的房间,点上烟,又从报箱里拿出晚报看起来。
这个姿式,几年不变,冬子感到无比亲切。
“冲杯咖啡吧?”
“好吧,来一杯吧。”
贵志点点头,脱下西装,取下领带,冬子习惯xing地接过来挂上衣架。
“好安静啊。”
“嗯……”
两个人相对而坐,边喝咖啡边相互点头。
这种景以前也曾经有过。冬子正想着,贵志站起身来到她的身边。
“好久没这样子了。”
“什么样?”
“就这样。”
冬子假装没听见,端起咖啡yù喝。贵志的手已放上了她的肩头。
她被这样的扳转身子接吻。
“我想你。”
“来……”
“等等……”
冬子响应着,全然忘记胸口正在晃动的船津送的项链。
翌日一早,冬子一觉醒来,时间已过了早上八点。
窗帘边上流泻进来的阳光亮堂堂的,远处传来汽车来来往往的声音。
贵志是昨晚,不,应该说是今早四点回去的。
他说要住下,是冬子硬把他赶回去的。
因是中途又睡的,所以就起得晚了。要是在平日就得赶时间了。今天不必着急,因为店里休息。
虽然中间中断了一下,但加起来也睡有七个小时。在充足的睡眠之后,除了感觉神清气慡之外,还有一种慵懒的感觉。
昨晚冬子再次进入巅狂状态。中间细节虽不完全记得,但她清楚地知道今次更胜以往,可说是高cháo不断。
过了一夜之后,这种感觉仍如阵阵波涛击打着她的身体。
正如一场秋雨一层凉一样,冬子的快感也在逐步加qiáng。这与冬子和贵志初识时机极为相似。
甚至比那时更qiáng烈,更有感觉。
正如身体冷淡时,冬子的意志不能控制一样,现在身体yù火汹涌,也不是冬子的意志所能驾驶的。
而且这燎原大火越烧越旺,越来越凶猛。
在接连不断地出现这些qíng况之后,冬子虽一面担心将来会如何,一面却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已彻底复原了。
以后再不会失去这种欢乐了。这是她刻骨铭心的感觉。这种自信越qiáng,越觉得不可理解那个长长的、yīn冷队道是怎么回事。
这段反常表现为什么会出现,又为什么消失得这样无影无痕呢?
是不是这段时间冬子被什么东西附体,现在又离开了呢?
到底是什么原因,医生、贵志包括冬子本人都大惑不解。
就这样,谁也解释不清,为什么冬子的身体会由阳到yīn,又由yīn到阳的。
冬子切切实实地感到了自己身体的不可思议。
毫无疑问,虽是自己的身体,这其中却有不属于自己身体的部份。
自己明显是朝一个方向努力的,但却事与愿违。这个部份独立于冬子,有自己的意志。
“想不通。”
冬子望着窗帘渗入的柔和的晨光,悄然自语。
“这是为什么?”
她歪头自问。
问也白问。明知道问不到,冬子还是从发问本身获得了一种满足。
“还是起chuáng吧。”
冬子在chuáng上伸了个懒腰。
chuáng上流dàng着睡了一个好觉之后的慵懒气息。
冬子一抬起眼睛,发现枕头边chuáng头柜上放着船津送的项链。不知道为什么,晨光下不再那么光彩夺目,看上去很平凡。
冬子拿着梳子,打开阳台上的窗帘。
瞬间,像等不及似的,早晨的阳光一下子涌了进来。
台风过后,阳光眩人眼目。
冬子做了个深呼吸,到阳台上梳头。
也许是由于假日的原因,公寓下面的空地上,孩子们在骑车嬉戏。对面道路上跑过一个拿球拍的少年。
道路,人家、还有前面神宫的林木都淋浴着秋日的阳光。
冬子一边哼着歌,一边慢慢地梳头。得到满足了,头发也变得润泽柔顺。
梳子上沾着五、六根落发。冬子用纸去拈时,忽然看到了脚下的jī冠花。
冬子是两天前买回来的,现在较之那时红意更浓了,秋空下像在燃烧似的。
“雁来红。”
略加思考,冬子记起了它的名字。
花店的主人讲,jī冠花在雁来时会更红。
“更红……”
冬子喃喃自语,她忽然产生了一种错觉。就好像自己的身体也被染红了一样。
不知究竟是何物,自己体内确有一倏红色的芯。
现在,这个“红”正在燃烧。
也许它并没有止熄,一直都在燃烧。
只是其色调时不时会出现一些明暗变化罢了。
虽同样是红,但它却分明有如火燃烧和消沉宁静之时。
在何时,又为何变成鲜艳的“红”?而又在何时,又为何褪色冬子不明就里,一直是如坠雾中。
现在唯一可以确认的是在冬子的身体里面确实留存着“红”的芯。
——上部完——
《雁来红》(下部)作者:[日]渡边淳一
鬼子
贵志慢慢拉开她背后的拉链,让她的胸部更luǒ露,在洋装袖于被脱掉时,她还缩着肩协助配台。但,胸罩被拿掉的瞬间,她又不由自主jiāo抱双臂了。
虽明知终会被贵志为所yù为,冬子却不希望现在马上被碰触,至少,她要再多保留一些时候。
三个月前的六月初,木之内冬子开始发觉在生理期前后有些微异的迹象。
身高一百五十五公分、体重四十公斤的她身材瘦弱,对身体本就不太有自信,即使这样,最近几年却也从来没有过什么病痛。
偶尔在季节变化之际会感冒,通常也只拖个三两天就痊愈。
血压是略微煽低,也有轻微贫血,因此有时会晕眩,却也没什么大不了。
正因这样,她也自认为虽是瘦了些,身体底子并不算很差。
但,最近几个月来,生理期有点拖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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