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
“有任何困难请告诉船津。”说着,贵志下chuáng,开始穿衣服。
十一时刚过不久,贵志走出冬子的公寓住处。
“下星期三之前我还在日本。”边说,贵志在门口回头。
身穿睡袍的冬子颔首。
“那么,我走啦!”
分开时,贵志总是很平静,似乎才不久之前的缠绵已经冷却。即使过了两年,这样的态度依旧未变。
门被关上了,走在走廊水泥地的足音消失。冬子回到起居室的沙发。
远处,小田急线的电车声在黑暗中消失。
贵志家住获洼,若是夜间,从参宫桥开车三十分钟可到。
他会直接回家吗?或是再去哪里?
冬子甩甩头,不愿再多想了,毕竟那和自己无关。
冬于拿起茶几上的百乐门香烟,用红色打火机点着。教会她抽烟的人也是贵志,在认识约莫一年时,贵志问她:要抽抽看吗?她顺从的吸一口,却呛住了。
贵志笑着说:“烟是要直接向前方欧出的。”
冬子本来也感到不可思议,为何要抽这么难受的东西呢?但,很快就已习惯。
现在,睡觉前或工作空档,她都会独支烟,每天只要有十支百乐门谈烟就已足够。
她缓缓吸人、吐出,烟雾飘在空中,散了。
房内一片静寂,是属于bào风雨过后的那种静寂,bào风雨和冬子的身体同时chuī掠过独居的房间,那简直是在无法预期下所发生之事。
甚至和贵志见面时都没预料到会变成这样,只是想要确定昔日的怀念而已,然后马上分开。
今天的事并非那一方诱惑,而是彼此很自然的需求,而有了这样的结局。
bào风雨明明刚过,冬子的心qíng却出奇平静。这样,不论何时被割开肚皮都无所谓了——她已经有了这样的心理准备。
住院日期是下星期四,正好是贵志出国的翌日。今是周末,已剩下不到一星期了。
这中间,必须准备好不到店里上班的事。包括工作室、店面、材料的采购、库存等等,一旦自己不能上班,就得事先处理各种问题。
但是,这些事只要用心就能够解决。最重要的是心qíng方面,不过,借着和贵志见面,似乎已平静下来。
花芯
秋日的午后阳光很明亮。冬子在阳光中回想院长刚刚说的话,当然,并非出院后就马上要傲那种事,就算有男人要求,已提不起那样的兴致。
即使如此,在失去子宫后,会有女xing想要马上和丈夫或qíng人发生xing关系吗?
照预定,下个星期四,冬子在代代本的医院住院了。医院位于从代代木车站往神宫方向,距车站很近,却很静谧。病房主楼朝南的双人房。
临住时,冬子告诉母亲和店里的女职员病房号。
自从和贵志同居后,冬子等于和横滨的家脱离关系,不过,母亲偶尔还是会打电话来,有时候也会托稼正好找到适合冬子穿的二手和服,特地送来给她。
两个月前,母亲在电话里问:不打算结婚吗?
她表示,对方三十岁,一流大学毕业,在商社任职,是个不错的青年。
但,冬子稍微沉吟后,推拒了。
“你这样做,现在年纪轻还无所谓,但是以后会后侮的。”母亲说。
可是,冬子仍旧尚未打算结婚。和陌生入住在一起还可勉qiáng接受,若是和对方同chuáng共枕,她简直难以想像。
提及手术之事时,母亲立刻问:“应该不会摘除子宫吧?”
或许因为同是女xing,才最在意这点吧!
“医师说不会有问题哩!”
“都怪你太任xing而为。”母亲连生病也怪罪到冬子身上。
“反正也不是重大手术,您没必要那样担心。”
虽然嘴巴倔qiáng,手术后还是请母亲来帮忙照顾。
店里的女职员听说冬子生病,都无法置信,年轻的真纪不可思汉的望着冬子,问:“突然那么恶化吗?”
帮忙制作帽子的友美由于只比冬子小一岁,显得非常关心。
“听说女人保持单身,很容易罹患子宫肿瘤,是真的吗?”
“这是因为罹癌症的女xing通常年纪较大,才会这么认为,不过好像并没有根据。”
冬子照医师所说的转述。
“动手术的话一定很麻烦,需要我们陪你吗?”
“家母会来陪我,不要紧的,倒是店里的事就得偏劳你们了。”
“放心。医院距离也不远,我们会常去探望。”
“还有,我希望别将我生病的事告诉别人,如果有人问,就说我感冒,在家休息。”
冬子还是很在乎腹部会留下创伤,不愿人知道是这样的病症。
※ ※ ※
从住院之日就开始接受手术前的检查。
首先是抽血、验尿,然后拍摄胸膛腔X光照片,也做了心电图,虽说并非大手术,事前仍有必要进行各项检查。
上次替冬子诊断的医师果然是临时代诊,这回,院长重新仔细诊断。
“检查结果明天上午会出来,若无异常,明天下午就进行手术。”
院长身材高壮,不过态度却很温和。
住院当天下午,冬子正从病房窗户茫然眺望代代木森林时,有人敲门,船津进入。
进入只有女人的病房似乎令船津有点蜘因,他在门口怔立好一会,才低头走进。
“抱歉,现在可以打扰吗?”
“是的,没关系。”
尚未动手术,冬子正感到无聊。
船津在冬子母亲递出的板凳坐下后,不安的环顾四周。
“所长出发了?”在母亲面前,冬子也顾忌着未说出贵志的姓名。
“是的,他要我向你致意。”说着,船律从西装口袋取出一个信封。“并且吩咐我送这个过来。”
信封上同样印有贵志建筑事务所名称,相当厚。
“本来要我上午以前送到,可是上午有客人,所以拖到现在。”
“辛苦啦!”冬子接过信封,随手放在枕畔。“所长不在时,一定很忙吧?”
“不,反而闲多了。”
“老板不在,耳根也清净多了?”冬子说。
船津脸上浮现暖和的笑容,向:“什么时候进行手术?”
“大概明天下午吧!”
“需要很久吗?”
“不,好像很简单。”冬子很在意这位青年对自己的病qíng到底细道多少。
“所长不在期间,如果有什么事请和我联络。”
“谢谢你。”
母亲用电热壶煮开水,泡菜。
船津喝了一日,坐立不安似的站起身,说:“那么,我要告辞了。”
“是吗?我觉得很无聊,再多留一会也没关系的。”
“我会再来探望。”
“真的?辛苦你啦!”
冬子身穿淡蓝色睡袍,下chuáng。
船津转过脸,低头,默默离去了。
冬子拿起信封。母亲立刻问:“这人是谁?”
“在贵志的建筑设计事务所上班的人。”冬子力待镇定的回答。
母亲默不做声的走出病房了。
剩下自己一个人,冬子打开信封。里面用白纸包着二十张万圆钞,此外没有信或字条之类。上次见面时,贵志没提到有关钱的事,只是说“如果有困难请和我联络”。
冬子当然不期待向贵志拿钱。可是,他仍叫人送钱过来。
表面上虽然冷摸,却连小地方都考虑周详,是贵志的一贯做法。
冬子把二十万圆再度放回信封内,将信封收人chuáng头柜里的皮包内。
——真是奇怪的人……
现在没有向贵志要钱的任何理由。两年前,彼此的关系就已经结束了。
二十万圆只是单纯关心自己的病吗?如果是,未免也太多了。那么,是意昧着想恢复昔日的关系,抑或对同居过的女人之怜悯?
以贵志的收入而言,二十万圆或许并不算多大的金额,但是对目前的冬于却很重要。
冬子忽然很在意:船津知道信封里装的是钱吗?他对自己和贵志的关系是什么看法?知道两人曾经同居吗?
无论如何,感觉上船律很诚实,似是出自家教良好的家庭,冬子不希望被这样的青年知道自己和贵志的过去。
冬子边茫然望着窗外沉思时,护士拿着体温计进入。
“我想应该没发烧不过最好还是量一下。”圆脸的护士说着,用冰凉的手量冬子的脉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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