迫于无奈,原定的市委扩大会暂时取消,这次会上,本来安排有马其鸣的一个重要报告,看来眼下他是不能公开露面了。
就在袁波书记跟马其鸣紧急商议如何消除影响时,一封签着三河市六位常委名字的质疑信飞到了省委几个部门,这封信立马在省委和省人大产生作用,省人大当即责成有关部门,立即对此事展开调查。
形势远比马其鸣自己估计的要复杂,就在这一天,童百山怒冲冲找到他办公室,质问他为什么要派人搜查百山集团的几处仓库:“有什么理由?你们这是严重gān扰企业的正常生产经营,我要索赔!”
童百山气焰嚣张到了极点,他在办公室里大吼大叫,马其鸣刚要拿话制止,他竟然一拍桌子:“你自己gān了见不得人的事,居然还有脸查别人?”
马其鸣脸色铁青,对张牙舞爪的童百山,一时竟被动得没有办法。搜查童百山的仓库,李chūn江是请示过他的。童三铁落网后,就对童百山的所有仓库查过一遍,当时童百山表现得很大度,也很支持,查的结果却令人大失所望。那些仓库里根本没有童三铁他们jiāo待的那些东西。两天前,童三铁突然又说,童百山在南湖花园还有几幢库房,外表是小别墅,其实地下都是仓库,说不定原来小库房的东西转到了那儿。李chūn江连夜请示:“能不能查?”马其鸣果断地说:“查!”
童百山就是为这事跑来闹的。从他脸上,马其鸣已看到,这次又白查了。
童百山还在大放厥词,bī着马其鸣跟他翻脸,那样就有好戏可看,他今天非将市委办公楼吵个底翻天不可。没想门一开,孙吉海进来了。孙吉海怒瞪住童百山:“你想gān啥,这是什么地方?出去,耍横到你百山集团去耍!”
童百山结了几下舌,愣是搞不清孙吉海骂他的真实意图,嘴一鼓,不服气地走了。
孙吉海在马其鸣办公室默站片刻,很想说句啥,但终是没说,走了。
马其鸣看见,楼道里有不少眼睛朝这边巴望。
形势似乎越来越糟,也越来越让人揪心。就在马其鸣被谣言绊得迈不开脚的关键时刻,省委佟副书记突然来到三河。事先,佟副书记没跟任何方面打招呼,等三河方面知道时,他已坐在了袁波书记对面。
佟副书记表qíng很沉重,默默听袁波书记讲完,叹了一口气,道:“他们这样傲,明显是想捆住你们手脚,省委对此也很重视,一定要查出照片来源,还无辜者以清白。另外,要坚决排除gān扰,决不能因此事影响工作。”接着,佟副书记在宾馆召见了孙吉海。
佟副书记跟孙吉海谈话的时间不是很长,但这一举动揪住了很多人的心,包括袁波书记,也感觉心被紧紧提了起来,时间仿佛凝固住不动,每一秒都是那么漫长。
终于,孙吉海从宾馆走了出来,他的脸色很沉闷,身子像是摇晃着,脚步显得分外沉重。
市委扩大会在第二天召开,会上,袁波书记一扫往日的低调,言辞变得非常qiáng硬,他一针见血地指出:“有人非法散布照片,制造谣言,就是想颠倒是非,扰乱人心,想把大家的jīng力引到歧路上去。对此,我们必须高度警惕,时刻保持清醒的头脑。我们是党的gān部,必须坚持实事求是,对照片事件,要一查到底,无论什么人,如果想用诬陷的手段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他必将受到法律的制裁。”
接下来,袁波书记请佟副书记做指示,人们的目光哗地聚到佟副书记脸上,这时候,他的表态就意味着给三河定方向,定调子,这关系到三河下一步到底怎么走,车光远的悲剧会不会再次重演。人们全都紧起了心。佟副书记扫了一眼会场,语气沉沉地说:“三河的问题不是一天两天,牵扯到的也绝不是一两个人,省委已下定决心,一定要把三河的盖子掀开,大是大非面前,三河各级领导gān部务必保持高度的自觉和自律。省委希望那些犯了错误的同志能勇敢地站出来,跟组织上主动说清你的问题,对顽冥不化和企图搅浑水者,决不姑息迁就。”接着,他代表省委表态,“对马其鸣同志,省委相信他不会做出有损领导gān部形象的事,在照片真相调查清楚前,任何人不得恶意议论,不得别有用心地传播或扩散,绝不允许事件无节制地扩大。为尽快查清事实真相,省委决定,由省政法委派出得力人员,跟三河市纪检委一道,对此事展开调查。”
会后,佟副书记单独约见了马其鸣,这是马其鸣到三河后,第一次单独跟佟副书记坐在一起。佟副书记第一句话便是:“你辛苦了。”
马其鸣眼里,突然涌出一股子湿。
送走佟副书记,已近天黑,马其鸣怀着无法平静的心qíng回到自己居住的宾馆,开门一看,梅涵竟在里边!
这一次,梅涵不是冲照片来的,有了上次的教训,她收到照片后,只是轻轻一笑。对方这种伎俩已在她身上起不到任何作用。
她来,是为另一件事。
欧阳子兰住进了医院。
一周前,也就是吴达功被隔离审查的那天晚上,汤萍突然敲开欧阳子兰的门,一进门,扑通就跪下了。
“救救我,欧阳老师,你要救救我啊。”汤萍声泪俱下,那张美丽的脸因为突然而至的打击变得一片惨白。
汤萍决然不会想到,吴达功会背着她去要挟父亲,更不会想到,父亲会如此不近人qíng,亲手将女婿送进法网。
这事要说也怪她自己,她应该有所知觉有所提防的。
半个月前,二公子悄然来到三河,陪他一道来的,还有汤萍见过的那女人。汤萍跟吴达功都被童百山打电话约去,在三河大酒店总统套房里,夫妇俩接受了一次非同寻常的谈话。那天的二公子态度和蔼,女人更是表现得亲切可人,但是他们说出的话,却句句砸在汤萍心上。二公子支走童百山后,开门见山说孙吉海有可能要倒戈,加上范大杆子一杆人还在马其鸣手里,qíng况非常不妙,他要吴达功力挽狂澜,一定要把三河这片自留地保护好。
“怎么保护?”一听孙吉海要倒戈,吴达功立刻心虚起来。
“还能怎么保护,一句话,不能让他们抓到把柄。”二公子说。
“这可能吗?”吴达功不只是心虚了,隐隐感到,二公子可能要bī他做不qíng愿的事。
果然,二公子掐灭烟说:“啥叫可能,啥叫不可能,关键时候,就比谁狠。现在要是不狠,到时候哭都来不急。”
接着,二公子便一番点拨,听着二公子的话,汤萍毛骨悚然,那女人假惺惺地抚着她的肩,直夸她的头发发质好,发型也做得不错。还问她平日在哪护发,要不要再给她介绍一家更好的?
汤萍被这女人问得烦死了,这阵子哪还有心思谈论头发。就在她被女人假惺惺的热qíng弄得坐立不安时,猛听得吴达功叫了一声。
“够了!”
吴达功突然起身,对二公子说出的话,吴达功不只是怕,更是气愤。这个时候拿他当枪使,表面看像是把他当自己人,其实是想让他做替死鬼。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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