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实在太多。
qiáng子狂按喇叭,没人搭理。他看看手表,拿起吸顶警灯安在车顶上,拉响了警笛。前面的车立即让开了,qiáng子加速冲过去。
8
小庄的车冲进一个工地,在楼下停住。
第一部分 第7节:子弹上膛(7)
他下车高喊:“老pào!班长——”
正在gān活的民工们好奇地看他。包工头过来:“你喊什么?gān吗的你是?”
“我、我找人……”
“找谁啊你?找人怎么找到这儿来了!没看见我们这儿正上班呢!出去出去!”
“我找老pào!”
“谁是老pào?我这里有200多民工,我叫得全吗我?”
“他穿迷彩服!”
包工头一指:“你自己看看,都是穿迷彩服的!”
小庄定睛看去,民工们都穿着迷彩服,正纳闷地看着自己。小庄语塞。
“出去出去!你再不出去,保安就轰你出去了啊!保安——你们是gān什么吃的?”
门口的俩保安赶紧往这儿跑。
小庄正要说什么,警笛声迅速bī近了。
qiáng子关了警笛,车顶的警灯还在闪着,他开进工地。
俩保安立即站住了,傻看着。包工头也傻了。
qiáng子关掉警灯,下车跑过来:“小庄!老pào呢?”
“还没找到。”
包工头凑上来陪笑:“公安同志,您……”
qiáng子亮出警官证:“我找个人,是你工地的民工。”
包工头立即chuī哨子:“快快快!下来集合了,公安找人了……公安同志,都办了暂住证了。”
小庄在民工们中寻找,没有。他回头看qiáng子。qiáng子问:“你确定就在这里吗?”
“我眼睁睁看着他在这里搬原木的!”
一民工说:“哦?你们说pào哥啊?”
小庄眼睛一亮:“对,就是老pào!他在哪儿?”
“走了,他中午回来收拾东西就走了!”
包工头瞪眼:“怎么走了?不可能啊?”
qiáng子问:“他什么时候来的?”
包工头着急地说:“三个月以前啊,我一分钱工资都没跟他结呢!他怎么会走呢?”他立即发现众民工看他的眼神不对劲,马上改嘴,“你们知道不知道他去哪儿了?”
众民工都不说话。
qiáng子叹气:“算了,问他们没用。老pào要是想不让人找到,他们肯定是不知道的。”
“公安同志,他是不是、是不是犯了什么案子?”
小庄瞪他一眼:“胡说!他是我们的老班长!”
“差不多了,我们走吧。”qiáng子拉上小庄,又转身拿出名片,“如果他回来,你马上给我打电话。”
包工头点头,跟着送出来:“一定一定!”
工地外,小庄站在自己的车边,神色焦急地四处张望。qiáng子在自己的车里打电话:“好,谢了!得得,欠你一个人qíng我记着!行,咱哥们儿谁跟谁啊。”
qiáng子打完电话出来,走到小庄跟前:“我跟附近几个派出所所长都打招呼了,有老pào的消息就马上通知我。”他看看手表,“我还得回单位。那边刚抓了人一堆手续要走,我不回去不像话。记住,别冲动,老pào要是诚心逃避我们,找到了也得跑。所以你千万别着急,什么事qíng想清楚再说。”
小庄神色黯然:“他逃避我们gān什么?我们是他的兄弟啊!”
qiáng子看着小庄:“也许是他抹不开这个面子吧!”
小庄苦笑:“我们之间还有什么面子不面子的呢?”
“他未必像你这样想。老pào是老班长、老大哥,他的自尊心要比我们都qiáng。他逃避我们,也许就在逃避自己的过去。”
“那他为什么要逃避自己的过去呢?”
qiáng子奇怪地看小庄:“难道你不是在逃避自己的过去么?”
小庄愣住了。
qiáng子岔开话题:“老pào曾经是我们的老班长,是全军特种部队的资深骨gān士官,他在侦察部队和特种部队的经历都非常辉煌。我想,他是不想让我们看见他混成这样。”
“我们不可能不管的。”
“对!也许是他抹不开面子,也许是他不想麻烦我们,总之,他肯定有自己的苦衷。你先回家,理出个头绪来我们打电话。我真得走了,你电话开机。”
qiáng子拍拍小庄的肩膀,上了自己车离开。
9
深夜,小庄仓库的卷帘门自动打开了,他的切诺基开进来,卷帘门又自动关上了。
第一部分 第8节:子弹上膛(8)
小庄疲惫地下车,他上了二层打开台灯,按下留言电话按钮。
“cao!你丫玩什么呢?别胡闹了!赶紧给我回电……”是邵胖子声音。啪!小庄给按了。
“小庄,我是你爸。你都毕业了,到底什么打算啊?你不能一直这么混吧?你看看你那些高中同学,人家都当孩子的爹了,多成熟!你再看看你,以后怎么办啊?……”
啪!小庄苦笑一下,按了。
“小庄,我现在还在局里值班。我的相册在家,你回家后找一下老pào的照片,找到后发我信箱……”
啪!小庄关上电话,迅速转向角落杂物柜。
杂物柜上放着乱七八糟的舞台模型、京剧脸谱什么的。最下面的一层盖着一层汽车伪装网。小庄撕开伪装网,伪装网下露出一个很旧的fèng着细密小补丁的迷彩大背囊。
小庄愣了愣,他的手在背囊的扣带上颤抖。他仿佛听见了直升机的轰鸣声、电台嘈杂的通话声、自动步枪清脆的点she声……种种特种部队时期的声响jiāo杂着,如同闷雷一样席卷而来。
小庄呼吸急促地打开这个背囊,犹如打开一个青chūn的潘多拉魔盒。
背囊完全打开的一瞬间,嗖——一颗流弹的呼啸声清晰地掠过小庄的耳朵。他下意识地闭上眼睛,额头上的肌ròu抽搐了一下。
小庄再睁开眼时,脸上是和他年龄不相称的沧桑。
他把里面的东西一件一件拿出来放在面前的chuáng上,最后拿出的是一个鼓鼓囊囊的档案袋。
小庄抖着手打开档案袋,慢慢地把里面的东西倒出来。
哗啦啦!陆军大檐帽徽、领花、从列兵到中士的军衔肩章……小庄把这些在面前一一摆开:
他拿起一个“夜老虎侦察连”的臂章:唰——小庄看见倒在泥地上的陈排举起步枪对着自己哗啦一声拉开枪栓:“这要是在战场上,我毙了你!”
小庄的眼睛,眼泪在涌动。
他拿起一顶叠出褶皱的黑色贝雷帽:唰——小庄看见何志军严肃地看着自己,掷地有声:“自我军区特种大队组建以来,你是第一个以列兵身份来受训并通过全部考核而获得入队资格的——但是,你也是第一个在通过考核以后,自愿放弃特种大队的队员资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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