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林坐在凉棚里面最凉快的地方，在看一份内部资料，上面有武器的外形图和分解图。田小牛坐在他的旁边，帮他擦枪，手很快眼也很贼：“严教，那是什么枪？怎么看着跟法国的FAMAS似的？但是又不是FAMAS？”
严林笑笑，用戴着战术手套的手指点点资料封面的俩字：“机密”。
田小牛被噎住了，赶紧低头继续擦枪：“我什么都没看到……”
严林把资料丢在他面前的桌子上：“看吧。下周一拉枪的就回来了，马上就不是机密了——我们都要换枪了。”
“换枪？！”田小牛一下子喊出来。
队员们都抬头看这边。
“看什么看，继续擦枪！”田小牛黑着脸说。
大家就继续低头擦枪。
田小牛急忙丢掉手里的零件和擦枪步，在迷彩服上蹭蹭手，赶紧拿起资料。他打开一看，是很漂亮的一组轻武器外形，嘴里念着：“国产95式5.8毫米口径枪族，国产KUB88式5.8毫米口径狙击步枪简介和结构分解图……严教，这是咱们要换的新枪？！真好看嘿！”
“对，不光是好看，xing能上也有进一步提高。你翻页，还有手枪。”
“国产QSZ-92式9毫米手枪……手枪也换了？”田小牛高兴地说，“怎么步枪口径变小了？手枪口径变大了？这步枪的威力够吗？”
“没事，我可以拿你的脑袋做she击测试。”严林笑眯眯琢磨田小牛的脑门，“如果威力不够，我会打报告给总部。”
“那还是算了！”田小牛一身冷汗，“我的脑袋，还是自己留着吧！被你瞄上了，这个滋味可不好受。”
那边，蔡晓chūn闷不做声地擦枪，擦的很细致。
韩光也在擦枪，就在他的身边，但是也闷不做声。
孙守江凑到蔡晓chūn身边：“我说，你跟你们排长就永远不说话了？”
蔡晓chūn没说话，还是擦枪。
孙守江又看韩光，韩光抬眼看看他，又看看蔡晓chūn。
孙守江：“你们俩啊？多大点事儿啊？不就是训练吗？谁输了谁赢了，又不是谁真的一枪爆了谁的头？仇人啊？”
韩光看蔡晓chūn：“擦枪入库以后，我在训练场等你。”
蔡晓chūn抬眼看他：“嗯。”
半个小时后，把武器jiāo到武器库的蔡晓chūn走到训练场。风声鹤唳，杂糙当中站着韩光的背影。蔡晓chūn走过去，站在他面前：“排长……”
韩光看他：“现在我不是排长，你也不是一班长。我是韩光，你是蔡晓chūn——我们只是两个枪手。”
蔡晓chūn不说话。
韩光：“我知道你一直想赢我。”
蔡晓chūn苦笑：“现在想瞒也瞒不住了，我是想赢你，我研究你一年。”
“其实我要感谢你，晓chūn。”韩光看着蔡晓chūn说。
“感谢我？”
“对，感谢你。”韩光说，“因为你一直在研究我，所以我不敢放松对自己的要求。因为我知道，你在心里把我当作敌人。人最可怕的不是有敌人，最可怕的是没有跟自己可以成为对手的敌人——你知道我从来不说假话，我是要感谢你。”
蔡晓chūn看他：“因为你怕我超过你，所以你在不断努力。”
“嗯。”韩光点头，“每个人都会松懈，我也会，虽然你们都看不出来。但是我已经习惯了自己是最好的枪手，一直都是，在she击队是，在军校也是。因为我没有对手，所以我的水平其实停滞不前。我不夸张地说，我下连队时的she击水平，比我在she击队的成绩都差。为什么？因为she击队在不断参加比赛，我有对手——但是在军校，没有一个人可以成为我的对手。所以我松懈了，成绩也退步了。但是我遇到了你——你是我手底下的班长，是全大队公认的神枪手，你给我造成了巨大的压力，促使我猛醒过来。”
蔡晓chūn看着他，真诚地说：“其实我也一样。”
韩光笑笑：“一年来我们不断地在训练场较劲，你总是赢不了我，所以你也在不断的努力。你在研究我，其实我也在研究你。我们都很好胜，都不服输，所以我们今天都走入了狙击手集训队。”
蔡晓chūn：“不管怎么说，我还是想赢你。你打开天窗说亮话，我也实话说了——我想超过你！成为最好的枪手！”
“我欢迎。”韩光的手放在蔡晓chūn的肩膀上，“没有值得过招的竞争对手是可怕的，无论多么优秀的枪手，最后都会被这种松懈废掉。我希望，我们永远都是值得竞争的对手！我很感谢你，你是一个非常qiáng劲的对手！”
“我明白了。”蔡晓chūn说，“排长，我也得谢谢你。”
韩光笑笑：“我希望，我们的竞争仅仅限于枪法，而不是影响到我们的个人关系。我们是一个连队一个排出来的，是战友，也是兄弟。一切都会成为浮云，但是战友和兄弟的感qíng——会永远！”
“嗯。”蔡晓chūn说，“枪法我不服你，但是做人——我服你！”
韩光举起自己的右拳：“欢迎挑战！”
蔡晓chūn也举起自己的右拳：“我定成功！”
两人的右拳撞击在一起，也拥抱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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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舍里，赵百合跟刘芳芳面对面坐着。赵百合穿着睡衣，显然还在休息。刘芳芳坐在她的对面很严肃：“我得跟你谈谈。”
“嗯。”赵百合不敢说话。
“知道我想跟你谈什么吗？”
“知道。”赵百合低声说。
“那你说。”
“我违反纪律。”赵百合说。
“不完全是。”刘芳芳说，“我想知道，你是怎么混过军医大学的入伍检查的？”
“刘医生，我……”赵百合着急地说，“我没病！”
“军区总院给你做了检查，我也给你的老家矿务局武装部打了电话。”刘芳芳说，“你的母亲，你的外婆，都有先天xing心脏病的病史，这是遗传的。”
“是，可是我没有啊！”赵百合着急地说，“总院胸外不是检查过了吗？我的心脏正常啊？再说军医大学的学习和训练，我都没问题的！刘医生，我没病！”
“那是你的症状不严重！”刘芳芳说，“你现在不是在一般的军医院，你是在特种部队的卫生所。你这样，能接受训练吗？能跟上部队的节奏吗？”
“特种部队也不是人人都要去打仗的。”赵百合低声说，“再说，一般的训练我也没问题。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要不是那个兵打晕了我，我不也没事吗？刘医生，我从小就想当兵，你别赶我走。我穿上军装不容易，我们老百姓的孩子，能当个女兵，进个军医大学，真的是很难……我跟你说实话，刘医生。为了过体检关，我家花了差不多所有的积蓄……我要是被退了，真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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