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守江面不改色：“首长，我保证——下次的枪肯定是校对好的！”
副总长把徽章别在他的胸前：“嗯，我相信。下次你营救的不会是匪徒，因为你已经营救过了！祝贺你，少尉！”
孙守江退后一步，敬礼。
副总长看着这些佩戴好狙击手资格等级徽章的队员们，点点头：“本来想跟你们一起会餐，但是我在你们都不痛快。我在他们也得在，就搞成了形式主义，所以还是算了。我告辞了！”
“敬礼——”林锐高喊。
刷——狙击手们举手敬礼。
副总长一边敬礼，一边走向自己的越野车。
何志军趋前一步开门。
雷大队：“首长，大队准备了便饭。首长远道而来，我们各个特种部队的主官……”
副总长看看那些上校们：“你们还有工作跟我谈吗？”
“没有了，只是一顿便饭。”雷大队说。
“没工作谈，吃什么饭？”副总长笑笑，“走人了！别介意，老头子身体不好，不胜酒力！”说完跟雷大队握握手：“告辞！”说着就上车了。
何志军急忙上车。
越野车一溜烟开跑了。
雷大队看着远去的越野车，感叹：“真神人也……”
越野车没开出去十公里，在部队训练场以外的山沟停下了。副总长下来，跟何志军一起撒泡尿，哆嗦几下：“这块地方不错，有水。”
小溪潺潺流着。
副总长挥挥手：“埋锅造饭！”
警卫参谋打开车的后备厢门，司机跟何志军急忙过去拿出野战炊具，在小溪边摆好了。警卫参谋拿出米袋和蔬菜，三个人就忙活着埋锅造饭。副总长摘下军帽解开风纪扣，哼着京剧：“大吊车，真厉害，千斤的钢铁……”
司机笑：“首长，这是广告不是京剧。”
副总长眨巴眨巴眼：“啊，你懂什么？这是样板戏，流行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
“嘿嘿！反正我觉得不是京剧，是广告。”
副总长就笑：“好，应你要求——换一个——为国家哪何曾半日虚空，我也曾平了塞北西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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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餐在狙击手集训队的食堂进行，今天破例都可以喝酒。特种部队本来是禁酒的单位，但是狙击手集训队跟常规作战连队不同，不在战备序列里面。所以啤酒今天是管够的，不过都还不敢喝多，因为下午就要跟主官们回去，不能失态。气氛还是很热闹的，但是蔡晓chūn坐在那里，有点闷闷不乐。
孙守江过来拿着啤酒：“别琢磨了，琢磨啥啊？”
蔡晓chūn看了一眼在那边给队友留言本上留言的韩光，低下头。
“我说，你人不大事儿想的挺多。”孙守江大大咧咧在他跟前坐下，“这比赛么，有偶然因素。再说你的枪法也不差，想那么多不觉得脑袋疼啊？来来来，喝酒！”
“战场上没有偶然因素。”蔡晓chūn说。
“偶然不偶然，事儿都过去了。”孙守江拿起啤酒塞到蔡晓chūn手里，“压在心里不难受啊？这次输了，下次赢回来就是了！”
“可是我一次都没赢过！”蔡晓chūn说，“他太qiáng了，我从未感觉到这种压力！”
“你以为他不怕你啊？”孙守江看看韩光说，“他也怕你的！你们俩啊，一个外向一个内向，其实骨子里面都一样——小肚jī肠，怕输！多大点事儿啊？真是的，来来来，喝酒！为了我们以后能够在一个连！”
蔡晓chūn拿起啤酒，喝酒。
韩光给战友们写完留言，走过来：“哥俩喝着呢？”
孙守江笑：“说曹cao，曹cao到。你的一班长，还在这儿生闷气呢！”
韩光坐下来笑，拿起啤酒用嘴咬开盖子：“我从不喝酒，今天破例。”
“为什么？为了你赢我？”蔡晓chūn问。
“不是，为了你的进步！”韩光真诚地说，“其实，按照比赛规则，你赢了。因为你先打中了靶，我是第二个。我没想到你的进步这么快！”
蔡晓chūn笑：“你耍赖！”
“对，我是耍赖了。”韩光也笑，“没办法，我也不想输。所以我只能耍赖！”
“我早晚要彻底地赢你一次！”蔡晓chūn说。
“我也期待那天。”韩光说，“其实当第一的滋味不好受，每天都提心吊胆的。”
“你们俩就别得瑟了！”孙守江大大咧咧地说，“我都营救匪徒了，我都没得瑟！你们俩好意思得瑟吗？什么他妈的第一第二的，多大点事儿啊？来来来，喝酒！跟我学习，做个山pào！什么烦恼都没有了！”
韩光和蔡晓chūn笑，一起喝酒。
会餐后，队员们提着自己的行李跟各自的领导回去。山鹰大队的大队长显得特别孤独，因为没人跟他回去。他苦笑看着面前的韩光和蔡晓chūn：“你们俩，一个也不回去吗？”
韩光和蔡晓chūn都不好意思说话。
“雷克明这个狗日的，挖人一向有本事！”大队长无奈地说，“他把你们的名单都报到副总长那里了，我还有什么办法？你们俩啊——小láng崽子，喂不熟！尤其是你——蔡晓chūn，我对你不薄吧？你的少尉命令都快下来了，你怎么也跟在这里凑热闹呢？”
蔡晓chūn低声说：“我想多学习学习。”
“哎，你啊。”大队长看着他说，“没事，你在这里先待着吧。哪天想回去了，给我打电话。我随时等你，山鹰大队的门对你敞开着。韩光，你也是一样的，山鹰大队随时欢迎你们归队。没想到我最好的两个枪手，好好送来培训，结果都成了láng牙的láng崽子了！”
韩光眼热：“大队长，对不起。”
“别说这些没蛋用的话，好好gān！”大队长说，“你们都给我好好gān！等到你们想回去了，带着这身狙击手的本事回去！没事，回去我就打报告！咱们也组建狙击手连，我找何部长去，把你们俩给我要回来！一个给我当连长，一个给我当排长！——我这个话，一百年不变！”
蔡晓chūn忍不住，眼泪出来了：“大队长……”
大队长看着他：“哭哭哭个蛋子的哭！好好gān，我走了！”说完上车，看都不看他们。越野车开跑了，留下两个狙击手孤独的背影。
蔡晓chūn擦去眼泪。他跟大队长的感qíng其实非常深，他是大队长从基层部队侦察连挑上去的，也是大队长一手培养的。现在他走了，跟挖了大队长的心尖子差不多。但是他知道，自己已经作出了选择。
韩光看看蔡晓chūn：“真的，我建议你跟他回去。”
“为什么？你怕输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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