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无所谓,随你怎么样。只是给你这么眼盯盯地看起来,总觉得有点莫名其妙。”我说。
“可你不是我的么?”
“那是。”
“那不就没什么不好意思了?”
“的确是的。”我说,“肯定是还不习惯吧。”
“再忍耐一小会儿。这么做是我多少年来的一个梦。”岛本说。
“这么看我的身体是你的梦?你穿着衣服又看又摸我的luǒ体?”
“是啊。”她说,“很早以前我就想象你的身体,想象你的luǒ体到底什么样——小jījī长的什么形状,能有多硬,能变多大。”
“为什么想这个呢?”
“为什么?”她说,“你为什么问这个呢?我不是说了我爱你么?想自己喜欢的男人的luǒ体有什么不可以?你就没想过我的luǒ体?”
“想来着。”
“想着我luǒ体自慰的时候不曾有过?”
“我想有过,初中高中那阵子。”说罢,我又补充一句:“啊,不光那阵子,前不久还做来着。”
“我也一样,也想象过你的luǒ体。女人也不是不做那种事的。”
我再次抱过她慢慢接吻。她的舌头伸进我口中。
“爱你,岛本。”我说。
“爱你,初君。”岛本说,“除了你一个,我也没有爱过的人。嗯,再看一会儿你的身体可好?”
“好好。”我说。
她用手心轻轻包拢我的yīnjīng和睾丸。“真棒,”她说,“恨不得一口咬掉。”
“咬掉可就麻烦了。”
“就是想咬。”说着,她像测量似的把睾丸久久托在手心一动不动,不胜珍爱地慢慢舔吸我那儿,之后看着我说:“嗳,一开始能随便让我怎么做?让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随你,随便你怎么样。”我说,“只要不真的咬掉,怎么样都无所谓。”
“有点不太正常,别介意。你什么都不要说,我不好意思。”
“什么都不说。”
她让我跪在地板上,左手搂我的腰,穿着连衣裙一只手脱掉长筒袜,拉下三角裤。然后右手拿我的yīnjīng和睾丸用舌头舔着,将自己的手伸到裙子里面,一边吸我那儿,一边让手缓缓动来动去。
我什么也不说。她有她的做法。我看着她的唇、舌和伸进裙内的手的徐缓动作,同时不由想起在保龄球馆停车场那辆租用小汽车中变得僵挺而面色苍白的岛本。我还清楚地记得当时在她瞳仁深处窥见的东西——那是地下冰河般硬邦邦冷冰冰黑乎乎的空间。那里惟有沉默,吸入所有声响而再不容其浮出的沉默。冻僵的空气不可能传递任何种类的声籁。
那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目睹的死亡场景。那以前我不曾经历身边任何人的死,亦不曾目睹任何人在眼前死去,所以无法具体想象死究竟是怎么一种东西。但那时,死以其原原本本的形态横陈在我的面前,与我的脸相距不过几厘米。这便是所谓死,我想。它告诉我:你也总有一天会走到这一步,任何人不久都将在无可避免无可救药的孤独中坠入这黑暗的深渊、这失却共鸣的洋寂中。面对死亡世界,我感到窒息般的恐怖。这黑暗之xué乃无底之xué。
我朝着冰封雪冻的黑暗深处呼唤她的名字:岛本!我呼唤了不知多少次,但我的声音都被吸入了无边无际的虚无。无论我怎样呼唤,她瞳仁深处的东西都纹丝不动。她依然持续着如空xué来风般的声音古怪的呼吸,那均匀的呼吸告诉我她仍在此岸世界,而其瞳仁深处则是一切死绝的彼岸世界。
在我凝视着她瞳仁中的黑暗、呼唤着岛本的名字的时间里,我渐渐涌起一股错觉,觉得自己的身体正被拖入其中,那个世界就好像真空的空间吸入四周空气一样在吸引我的身体,我至今都能记起其力量的实实在在——当时,死是打算连我也拉进去的。
我紧紧闭起眼睛,将记忆逐出脑海。
我伸手抚摸岛本的秀发,碰她的耳朵,把手贴在她额头上。岛本的肢体温暖而柔软。她简直像要吮吸生命本身一样吮吸着我那儿。她的手像要传达什么似的抚摸裙子里的自己那个部位。过了一会儿,我在她口中一泻而出。她停止手的动作,闭上眼睛,将我的泻出物一滴不剩地舔尽吸净。
“对不起。”岛本说。
“用不着道歉。”
“一开始就想这样来着,”她说,“是不好意思,但不这样做上一次,心qíng就沉静不下来。对我来说好比一种仪式。明白?”
我抱住她,脸颊轻贴她的脸颊,可以感到她脸颊上切切实实的温煦。我撩起她的头发,吻她的耳朵,凝视她的眼睛。我可以看出自己映在她瞳仁里的脸。其深处仍是深不见底的清泉,泉里闪着隐隐约约的光点,仿佛生命的灯火。或许总有熄灭的一天,但此刻灯火的确就在那里。她冲我微笑,一笑眼角就像平日那样聚起细细的鱼尾纹、我在那上面吻了一下。
“这回你来脱我的衣服,让你尽qíng尽兴。刚才由我尽qíng尽兴,这回任你尽qíng尽兴。”
“我做得非常一般,一般也可以么?可能是我缺乏想象力。”我说。
“可以的。”岛本说,“一般的我也喜欢。”
我脱去她的连衣裙,拉下内衣。我让她躺下,开始吻她的全身。我上上下下地看,上上下下地摸,上上下下地吻,一一印入脑海。我为此用足了时间。毕竟是经过漫长岁月才来到这里的。我也和她一样不焦不躁。我最大限度地克制自己,再也克制不住时才慢慢进入她体内。 入睡已是黎明时分了。我们做了几次。开始时温qíng脉脉,继而汹涌澎湃。一次做到中间,岛本就像感qíng之线突然断掉一样大哭起来,用拳头使劲捶打我的背我的肩,这时间里我只管紧紧搂住她。若不搂紧,岛本很可能分崩离折。我哄劝似的一直抚摸她的背,吻她的脖颈,用手指梳她的头发。她已不再是自控力qiáng的冷静的岛本了。长年累月在她心底冻硬的东西开始一点点融化、浮出表面。我可以感受到其喘息和隐隐的胎动。我整个搂紧她,将其颤抖收入自己的体内,这样才能使她一步步为我所有。我已经无法离开这里了。
“我想了解你。”我对岛本说,“想了解你的一切——这以前你是怎么生活过来的?现在住在哪里?结婚了还是没结婚?什么我都想了解。没办法继续忍受你对我保密,无论什么样的秘密。”
“等明天吧,”岛本说,“等到明天,我什么都讲给你听,明天之前什么都不要问。今天你就仍蒙在鼓里好了。如果我这就全部说出,你就永远无法退回原处了。”
“反正我都退不回去了,岛本。说不定明天等不来了,万一明天不来,我就要在对你心中秘密一无所知的qíng况下终了此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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