稳田点点头,这些都是毫无疑问的事。
“你们的目的就是找出事qíng的真相,为此不管怎样都要捉到那个女的。”
“那个叫青豆的女人真的把领袖杀了么,如果是这样的话,一定是有什么内qíng的吧。这个有了解的必要。”
牛河看着桌子上jiāo叉立着的十根手指,如同观察陌生的东西一般。
然后抬起头望着对方。
“你们已经调查过青豆的家庭关系了。是吧?家族都是热心的证人会信徒。父母都在积极地从事传教工作。三十四岁的哥哥在小田原的本不工作,已婚,有两个孩子。太太也是热心的证人会信徒。整个家里只有青豆逃离了证人会。用他们的话说,背叛。和家族断绝缘分。已经快二十年了。这个家没有和青豆接触的迹象。首先可以确定他们没有和青豆勾结的可能xing。这个女人十一岁的时候切断了与家族的羁绊,从那之后一直独立生活。在叔父家寄居了一段时间,进入高中之后就开始真正自立。很了不起啊。这个女人内心很顽qiáng。”
光头男什么也没说。大概这也是他已经掌握的qíng报吧。
“很难相信这件事会和证人会有什么瓜葛。证人会一贯被认为是信奉彻底和平主义,无抵抗主义的。不可能是他们盯着领袖不放,伺机谋杀。这点,能同意吗?”
稳田点点头。“这次的事和证人会没有什么关联。这个是明白的。为了以防万一也向他的哥哥问了话。为了以防万一起见。但是他什么也不知道。”
“以防万一,剪指甲了么。”牛河问道。
稳田无视了他的问题。
“开玩笑的啦。很无聊的玩笑。别摆出这么恐怖的脸嘛。总之对方对青豆的行为呀,去向呀,一概不知。”牛河说道。
“我的内心可是和平主义者,不会采取粗bào的行为,但是这点至少明白的。青豆和家庭啦证人会什么的,完全没有任何关联。话虽如此,不管怎么考虑,青豆都不是单独行动。一个人不可能考虑如此周全。巧妙地设计好了步骤,然后她冷静地按照既定的顺序行动。掩盖行踪的手法是神乎其技。人手和钱都下了一番功夫。青豆的背后有谁,或是什么组织,qiáng烈地想置领袖于死地。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准备如此周全。关于这点你们和我是一样的意见吧。”
稳田点点头。“大概是这样的。”
“但是那究竟是什么组织,完全没有一点头绪。”牛河说。“她的jiāo友关系什么的,你们肯定也都调查了吧。”
稳田沉默地点头。
“可是嗨,她根本就没有什么深jiāo的朋友关系。”牛河说。
“没有朋友,什么没有恋人。工作上的来往虽然是有,一旦离开了工作场所和谁也没有私下往来。至少从我这里来说,没有发现她有和谁亲密jiāo往的迹象。又年轻又健康,外表也不难看的女人,怎么会这样呢。”
牛河这么说着,看向立在门口的马尾男。他从刚才开始姿势和表qíng一点没变。原来就没有什么表qíng。
这个男人有名字么,牛河想。如果没有的话,也不怎么令人吃惊。
“你们两人是那天唯一实际见到青豆的脸的人。”牛河说道。“怎么样的?她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稳田轻轻摇头,“如你所说,确是年轻有魅力的女xing。但是并不是到引人侧目的那种程度。文静沉着,可以看出有着对自己技能的自信。但是除此之外并没有什么特别引人注意的地方。外貌的印象很淡。不怎么能回想脸部的构造细节的,不可思议。”
牛河又看了一次站在门口的马尾男。也许他有什么想说的,但他并没有开口的意思。
牛河看着光头男,“不用说,你们都调查了青豆这几个月的通话记录吧。”
稳田摇头,“还没做到那个地步。”
“我劝你,这个是必须gān的。”牛河浮上笑容说道。“人们在各式各样的场合打电话,也有从各式各样的场合来的电话。调查通话记录的话,就能大体知道一个人的生活方式。青豆也不例外。调查个人的通话记录不是件简单的事,但也绝非gān不了。你瞧,蛇道容蛇过么。”
稳田沉默着等待下面的话。
“这样调查了青豆的通话记录之后,明白了几件事。作为女xing来说十分稀奇。青豆并不太喜欢煲电话。通话的次数很少,通话的时间也不长。偶尔有几个长的,也是例外的例外。几乎全都是工作上的电话。她作为半个自由职业者,也gān着私活。就是不通过健身中心的账户,直接和顾客jiāo涉。这样的电话也很多。怎么看都没有可疑之处。”
牛河在这段时间里,从各个不同的角度凝视手指上被烟糙染上的颜色,想抽烟了。他在脑中幻想点燃烟卷,吸入香气,再缓缓吐出。
“但是有两个例外。一个是给警察局打过两个电话。但是并不是110.,是警察局新宿分局的jiāo通科。那边也向青豆打过好几次电话。她既不开车,警察也不去健身中心参加高级课程。所以恐怕在警察局里有私下认识的人吧。现在是谁还暂时不知道。另一个让人在意的事是,另外一个没有显示的号码,打过很长的电话。是那边打过来的,这边一次也没有打过去。这个号码是怎么弄的现在不清楚。当然也会有不公开姓名,做了手脚的电话号码存在啦。但是,要做到这个很花工夫。无论怎么调查这个号码,就是没有姓名登记。门锁被嘎吱嘎吱地关紧了。一般来说是做不到这样的。”
“也就是说,这个对手不是普通人。”
“正是。首先肯定是专业认识所为。”
“是另一条蛇。”
牛河用手摸着秃秃的脑袋顶,猥琐地一笑。“正是如此。另一条蛇呀。而且实力相当qiáng。”
“至少渐渐明白的是,她的背后笼罩着一个专业的组织。”稳田说道。
“正是这样。青豆和什么组织联系着。而且这个组织可不是什么门外汉临时凑在一块儿。”
稳田的眼皮半耷拉着,从下方凝视着牛河。而后向后回头,和站在门口的马尾男的视线jiāo汇了。马尾男表示理解的对话,点了点头。稳田再次看着牛河。
“然后呢?”稳田说。
“然后?”牛河说。“现在轮到你们了吧。你们这边就没有什么线索吗?有没有什么团体啊,组织什么的有杀掉你们领袖的可能xing。”
稳田的长长的眉毛挤在一块儿,鼻子上出现三道皱纹。“你听着好吗,牛河先生。你好好想想。不管怎么说我们都是宗教团体。追求的是心灵的平和,jīng神的价值。每日与自然共生,以农业劳作进行修行。有谁会把这样的我们视作敌人呢。做了这样的事又究竟有什么好处呢。”
牛河的嘴角浮上暧昧的笑容。"世界上哪里都有狂热的教徒。狂热教徒们在想些什么,谁也不知道。不是吗?"“能想到的线索什么的,我们这边什么也没有。”稳田无视了横加的揶揄,面无表qíng地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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