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既然那么讨厌我,为什么还要和我结婚呢?”
男人对于她的问题并不答腔。“真是猪啊!”他说。“对了,还有你的‘那个地方’,那真的是太可怕了!我曾经死心地想试试看,可是‘那里’简直像弹xing疲乏的廉价橡皮一般,松垮垮的。如果要我去碰那种东西,那我宁愿死!如果我是女的,要是长了那样的东西,我真要羞死了!不管怎么死都好。总之,我一定要尽快死去。因为我根本没脸活下去!”
女人只是茫然地呆立在原处。“你以前常常……”
就在这时,男人突然抱住头。然后很痛苦地扭曲着五官,就地蹲下来。他用手指按着太阳xué。“好痛啊!”男人说。“我的头好象快要裂开了!我受不了了!好难过啊!”
“你没事吧?”女人问。
“怎么会没事!我受不了了!我的皮肤好象快被烧掉了,都卷起来了。”
女人用手摸摸男人的脸,男人的脸火烧般的滚烫,他试着抚摸那张脸。没想到,手一碰到,那脸上的皮肤竟然如脱皮般地剥落下来。然后,从皮肤里面露出光滑的红色肌肤。他大吃一惊,连忙向后闪开。
男人站起来,然后吃吃地发笑。他用自己的手把脸上的皮肤一一剥掉,他的眼球松松地往下垂,鼻子只剩下两个黑黑的dòng,他的嘴唇消失了。牙齿全部露在外面。
那些牙齿“龇牙咧嘴”地笑着。
“我是为了吃你那肥猪似的ròu,才和你在一起的。除此之外,还有什么意思呢?
你连这个都不懂!你真是个傻瓜!你是傻瓜!你是傻瓜!嘿嘿嘿嘿嘿嘿!”
于是,那一团露在外面的ròu球在她后面追赶,她拼命地向前跑。可是,她怎么样也摆脱不了背后那个ròu球。最后从墓地的一端伸出一只滑溜溜的手,一把抓住她的衬衫衣领,她不由得发出一声惨叫。
※ ※ ※
男人抱住女人的身体。
她只觉得口gān舌燥,男人微笑地看着她。
“怎么了?你做恶梦了?”
她坐起来,环视四周。他们俩人正躺在湖畔旅社的chuáng上。她摇摇头。
“我刚才有叫吗?”
“叫的好大声哦!”他笑着说。“你发出惊人的惨叫声,大概整个旅社的人都听见了。只要他们不以为是发生命案就好了。”
“对不起!”她讪讪地说。
“算了!没关系啦!”男人说“是不是很可怕的梦?”
“是一个可怕的无法想象的梦。”
“你愿意说给我听吗?”
“我不想说。”她说。
“还是说出来比较好。因为,如果你说给别人听,可以减轻内心的痛苦。”
“算了,我现在不想说。”
两人沉默了片刻。她抱住男人luǒ露的胸膛,远处传来蛙鸣声。男人的胸口不断缓慢而规则地起伏着。
“嗳!”女人突然想到什么似的说。“我想问你一件事。”
“什么事?”
“我的耳朵说不定真的有痣?”
“痣?”男人说。“你是不是说右边耳朵里面那三颗很俗气的痣?”
她闭上眼睛,一直闭着。
村上chūn树短篇集
家务事
这样的事在这个世界上,或许是非常普遍的,我对於妹妹的未婚夫始终未曾有过好感,而且,我甚至觉得妹妹竟然会决心和这样的男人结婚,实在令人感到怀疑。说得坦白一点,我觉得很失望。或许这样的想法是我偏狭的xing格所造成的。
至少妹妹是这样认为。然我们表面上都不以此为话题,但是,我对她的未婚夫不太满意这一点,妹妹也非常了解,对於我这样的想法,妹妹也觉得非常不高兴。
「你对事qíng的看法眼光太狭窄了」
妹妹对我说。
当时我们正在谈论义大利面,她所说的应该是指我对义大利面的看法眼光太狭窄吧!
但是,妹妹当然不会只针对义大利面的问题,在义大利面之前还有她的未婚夫,所以,事实上妹妹所指的应该是未婚夫的问题。这种qíng形就是所谓的借题发挥。
事qíng的开端是缘於妹妹邀我一起在星期天的中午吃义大利面,因为我也有点儿想要吃义大利面,於是就随口说:「好吧!」
於是我们就走进车站前一家新开的义大利面馆,我点了茄香洋葱义大利面,妹妹点了传统的义大利ròu酱面。
面送上来之前,我一直喝着啤酒,到此为止没有出现任何问题。这是五月里的一个星期天,天气非常晴朗。
问题出在送来的义大利面的味道,面表面看起来是煮熟了,其实心还是硬的,奶油好像是用煮狗食的劣等货冒充,我勉qiáng吃下了半盘就放弃了。
妹妹抬头看了我一眼,不说一句话,依旧慢慢地将自己盘中的面吃完。这时候我一边欣赏窗外的风景,一边喝下第二罐的啤酒。
「喂!怎麽剩这麽多就吃不完了,多可惜啊!」
妹妹将她盘子里的面吃完了之後说。
「太难吃了!」我回答。
「都吃下去一大半,应该不算太难吃吧,只要稍微忍耐一下,一定可以吃完的!」
「想吃的时候吃,不想吃的时候就不吃,这是我的胃,不是你的胃!」
「这家店才刚开张不久,厨房可能还不熟练,你就稍微宽容一下,不行吗?」
妹妹看着送上来口味清淡的附餐咖啡说。
「虽然你说的也有道理,但是,不好吃的食物就应该将它留下来,这也是一种常识。」
我向她说明。
「你是什麽时候开始变得如此伟大的呢?」妹妹说。
「你听了不舒服是吗?」我说「口气这麽不好,是不是生理期?」
「讨厌啦!请你不要再说些奇怪的话了!你以前不说这些的。」
「有什麽关系,我对你第一次的月事什麽时候来也都非常清楚。我记得你的第一次来得很晚,妈妈还陪你一起去看医生呢?」
「你闭嘴不说话也没有人当你是哑巴!」她说。
我知道她是真的生气了,所以只好听她的话闭上嘴巴。
「大概是你对事qíng的看法都太偏激了!」
她一边在咖啡里水加入了一些奶jīng,一边说。
一定是这杯咖啡太难喝了。
「不论什麽事qíng你只是将缺点找出来,大肆批判,好的地方你这看都不看。只要与你的标准不合,你一概不加以理会,这种qíng形以旁人的眼光来看就是神经病!」
「这是我自己的人生,与你无关!」我说。
「可是你出口伤人,故意找人麻烦!你这个只会手yín的家伙!」
「手yín!」我大吃一惊地说。「你到底在说些什麽?」
「你在念高中的时候经常喜欢手yín,每次都把内裤都脏了,你应该也很清楚,那些东西洗起来是很累人的,可是你却一做再做,你不是故意给人添麻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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