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瓶梅_[明]兰陵笑笑生【完结】(1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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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门庆见无人在跟前,就叫老婆坐在他膝盖儿上,搂着与他一递一口儿饮酒。一面解开他对襟袄儿,露出他白馥馥苏胸,用手揣摸他奶头,夸道:“我的儿,你达达不爱你别的,只爱你到好白净皮ròu儿,与你娘一般样儿,我搂你就如同搂着他一般。”如意儿笑道:“爹,没的说,还是娘的身上白。我见五娘虽好模样儿,皮肤也中中儿的,红白ròu色儿,不如后边大娘、三娘到白净。三娘只是多几个麻儿。倒是他雪姑娘生得清秀,又白净。”又道:“我有句话对爹说,迎chūn姐有件正面戴仙子儿要与我,他要问爹讨娘家常戴的金赤虎,正月里戴,爹与了他罢。”西门庆道:“你没正面戴的,等我叫银匠拿金子另打一件与你,你娘的头面箱儿,你大娘都拿的后边去了,怎好问他要的。”老婆道:“也罢,你还另打一件赤虎与我罢。”一面走下来就磕头谢了。两个吃了半日酒。如意儿道:“爹,你叫姐来也与他一杯酒吃,惹他不恼么?”西门庆便叫迎chūn,不应。老婆亲到走到厨房内,说道:“姐,爹叫你哩。”迎chūn一面到跟前。西门庆令如意儿斟了一瓯酒与他,又拣了两箸菜儿放在酒托儿上。那迎chūn站在旁边,一面吃了。如意道:“你叫绣chūn姐来也吃些儿。”迎chūn去了,回来说道:“他不吃了。”就向炕上抱他铺盖,和绣chūn厨房炕上睡去了。

  这老婆陪西门庆吃了一回酒,收拾家火,又点茶与西门庆吃了。原来另预备着一chuáng儿铺盖与西门庆睡,都是绫绢被褥,扣花枕头,在薰笼内薰的暖烘烘的。老婆便问:“爹,你在炕上睡,chuáng上睡?”西门庆道:“我在chuáng上睡罢。”如意儿便将铺盖抱在chuáng上铺下,打发西门庆解衣上chuáng。他又在明间内打水洗了牝,掩上房门,将灯移近chuáng边,方才脱衣裤上chuáng,与西门庆相搂相抱,并枕而卧。妇人用手捏弄他那话儿,上边束着银托子,狰狞跳脑,又喜又怕。两个口吐丁香,jiāo搂在一处。西门庆见他仰卧在被窝内,脱的jīng赤条条,恐怕冻着他,又取过他的抹胸儿替他盖着胸膛上。两手执其两足,极力抽提。老婆气喘吁吁,被他(入曰)得面如火热。又道:“这衽腰子还是娘在时与我的。”西门庆道:“我的心肝,不打紧处,到明日铺子里,拿半个红段子,做小衣儿穿在身上伏侍我。”老婆道:“可知好哩。”西门庆道:“我只要忘了,你今年多少年纪?你姓甚么?排行几姐?我只记你男子汉姓熊。”老婆道:“他便姓熊,叫熊旺儿。我娘家姓章,排行第四,今三十二岁。”西门庆道:“我原来还大你一岁。”一壁gān首,一面口中呼叫他:“章四儿,你用心伏侍我,等明日后边大娘生了孩子,你好生看奶着。你若有造化,也生长一男半女,我就扶你起来,与我做一房小,就顶你娘的窝儿,你心下何如?”老婆道:“奴男子汉已是没了,娘家又没人,奴qíng愿一心伏侍爹,就死也不出爹这门。若爹可怜见,可知好哩。”西门庆见他言语儿投着机会,心中越发喜欢,攥着他雪白两只腿儿,只顾没棱探脑,两个扇gān,抽提的老婆在下,无不叫出来。娇声怯怯,星眼朦朦。良久,却令他马伏在下,自舒双足,西门庆披着红绫被,骑在他身上,那话cha入牝中。灯光下,两手按着他雪白的屁股,只顾扇打,口中叫:“章四儿,你好生叫着亲达达,休要住了,我丢与你罢。”那妇人在下举股相就,真个口中颤声柔语,呼叫不绝,足顽了一个时辰,西门庆方才jīng泄。良久,拽出麈柄来,老婆取帕儿替他搽拭。搂着睡到五更jī叫时方醒,老婆又替他吮咂。西门庆告他说:“你五娘怎的替我咂半夜,怕我害冷,连尿也不教我下来溺,都替我咽了。”这西门太真个把胞尿都溺在老婆口内。当下两个旖旎温存,万千罗唣,(入曰)捣了一夜。

  次日,老婆先起来,开了门,预备火盆,打发西门庆穿衣梳洗出门。到前边分付玳安:“教两名排军把卷棚放的流金八仙鼎,写帖儿抬送到宋御史老爹察院内,jiāo付明白,讨回贴来。”又叫陈敬济,封了一匹金段,一匹色段,教琴童用毡包拿着,预备下马,要早往清河口,拜蔡知府去。正在月娘房内吃粥,月娘问他:“应二那里,俺们莫不都去,也留一个儿看家?留下他姐在家,陪大妗子做伴儿罢。”西门庆道:“我已预备下五分人qíng,都去走走罢。左右有大姐在家陪大妗子,就是一般。我已许下应二了。”月娘听了,一声儿没言语。李桂姐便拜辞说道:“娘,我今日家去罢。”月娘道:“慌去怎的,再住一日儿不是?”桂姐道:“不瞒娘说,俺妈心里不自在,家中没人,改日正月间来住两回儿罢。”拜辞了西门庆。月娘装了两盘茶食,又与桂姐一两银子,吃了茶,打发出门。

  西门庆才穿上衣服,往前边去,忽有平安儿来报:“荆都监老爹来拜。”西门庆即出迎接,至厅上叙礼。荆都监叩拜堂上道:“久违,欠礼,高转失贺。”西门庆道:“多承厚贶,尚未奉贺。”叙毕契阔之qíng,分宾主坐下,左右献上茶汤。荆都监便道:“良骑俟候何往?”西门庆道:“京中太师老爷第九公子九江蔡知府,昨日巡按宋公祖与工部安凤山、钱云野、huáng泰宇,都借学生这里作东,请他一饭。蒙他具拜贴与我,我岂可不回拜他拜去?诚恐他一时起身去了。”荆都监道:“正是。小弟有一事特来奉渎。巡按宋公正月间差满,只怕年终举劾地方官员,望乞四泉借重与他一说。闻知昨日在宅上吃酒,故此斗胆恃爱。倘得寸进,不敢有忘。”西门庆道:“此是好事,你我相厚,敢不领命?你写个说贴来,幸得他后日还有一席酒在我这里,等我抵面和他说又好说些。”荆都监连忙下位来,又与西门庆打一躬道:“多承盛qíng,衔结难忘。”便道:“小弟已具了履历手本在此。”一面叫写字的取出,荆都监亲手递上,与西门庆观看。上面写着:“山东等处兵马都监清河左卫指挥佥事荆忠,年三十二岁。系山后檀州人。由祖后军功累升本卫正千户。从某年由武举中式,历升今职,管理济州兵马。”一一开载明白。西门庆看毕,荆都监又向袖中取出礼贴来,递上说道:“薄仪望乞笑留。”西门庆见上面写着“白米二千石”,说道:“岂有此理,这个学生断不敢领,以此视人,相jiāo何在?”荆都监道:“不然。总然四泉不受,转送宋公也是一般,何见拒之深耶?倘不纳,小弟亦不敢奉渎。”推让再三,西门庆只得收了,说道:“学生暂且收下。”一面接了,说道:“学生明日与他说了,就差人回报。”茶汤两换,荆都监拜谢起身去了。西门庆上马,琴童跟随,拜蔡知府去了。

  却说玉箫打发西门庆出门,就走到金莲房中,说:“五娘,昨日怎的不往后边去坐?俺娘好不说五娘哩。说五娘听见爹前边散了,往屋里走不迭。昨日三娘生日,就不放往他屋里去,把拦的爹恁紧。三娘道:‘没的羞人子剌剌的,谁耐烦争他。左右是这几房里,随他串去。’”金莲道:“我待说,就没好口,(入日)瞎了他的眼来!昨日你道他在我屋里睡来么?”玉箫道:“前边老到只娘屋里。六娘又死了,爹却往谁屋里去?”金莲道:“jī儿不撒尿--各自有去处。死了一个,还有一个顶窝儿的。”玉箫又说:“俺娘又恼五娘问爹讨皮袄不对他说。落后爹送钥匙到房里,娘说了爹几句好的,说:‘早是李大姐死了,便指望他的,他不死只好看一眼儿罢了。’”金莲道:“没的扯那(毛必)淡!有一个汉子做主儿罢了,你是我婆婆?你管着我。我把拦他,我拿绳子拴着他腿儿不成?偏有那些(毛必)声làng气的!”玉箫道:“我来对娘说,娘只放在心里,休要说出我来。今日桂姐也家去了,俺娘收拾戴头面哩,五娘也快些收拾了罢。”说毕,玉箫后边去了。这金莲向镜台前搽胭抹粉,cha茶戴翠,又使chūn梅后边问玉楼,今日穿甚颜色衣裳。玉楼道:“你爹嗔换孝,都教穿浅色衣服。”五个妇人会定了,都是白(髟狄)髻,珠子箍儿,浅色衣服。惟吴月娘戴着白绉纱金梁冠儿,上穿着沉香遍地金妆花补子袄儿,纱绿遍地金裙。一顶大轿,四顶小轿,排军喝路,棋童、来安三个跟随,拜辞了吴大妗子、三位师父、潘姥姥,径往应伯爵家吃满月酒去了。不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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