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等车厢？”一个脚夫抓起她的东西。
何gān生怕被抢了，急忙跟上去，上了阶梯，进了火车，立在门口回头喊：“我走了，大姐。”
火车很快就上满了人。不见何gān出现在车窗里，定是在另一侧找到了位子，看着行李，不敢须臾或离。琵琶立在月台上，一帘热泪落在脸上。刚才怎么不哭？别的地方帮不上忙，至少可以哭啊。她一定懂。我真恨透了你的虚假的笑与空dòng的承诺。这会子她走了，不会回来了。琵琶把条手绢整个压在脸上，闷住哭声，灭火一样。她顺着车厢走，望进车窗里。走道上挤满了人，可是她还许能挤进去，找到何gān，再说一次再见。她回头朝车厢门走，心里业已怅然若失。宽敞半黑暗的火车站里水门汀回dàng着人声足声，混乱匆促，与她意念中的佛教地狱倒颇类似。那个地下工厂，营营地织造着命运的锦绣。前头远远的地方汽笛呜呜响，一股风chuī开了向外的道路。火车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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