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国藩家训_[清]曾国藩【完结】(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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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详解

  孝为百行之首,所以曾国藩的家训中,绝对不会少了这一条,他称孝为“家庭之祥瑞”,这确实是不错的,在一个子女不孝的家庭中,是不可能和睦吉祥的。

  在中国历史上,流传着许多关于孝的可歌可泣的故事。

  chūn秋时,陈留有位少年叫孙元觉,从小孝顺父母,聪睿机智,尊敬长辈。可是他父亲却极不孝顺,恨不得孙元觉的爷爷早点过世。

  一天,父亲忽然把病弱的祖父装在筐里,要把他扔进深山。元觉跪着请求,父亲不理,推车进山。他将老人扔在地上,转身要走,元觉却拾起筐说:“我要带回家,到你老了,也要用它送你到这里。”

  父亲大惊:“你怎么说出这种话?”元觉说:“父亲怎样教育儿子,儿子就怎样做。”父亲悔悟了,忙把老人接回家,从此十分孝敬他。

  汉文帝时,齐国太仓令(管理粮食仓库的职官)淳于意清政廉明,为人称道。他生有5女,常以无儿为憾。文帝十三年,淳于意因有失职守被处重刑。淳于意在被押解长安前抱怨:只生女儿不生儿子,在遇到大事时实在没有什么好处!他的小女儿淳于缇萦,对其父遭遇不满。于是随父来到长安,给文帝上了一书:“我的父亲淳于意作为齐地太仓令,齐地人民都说他办事公允、廉洁。现在因为犯事而被处重刑,我以为人死不能复生,重刑之下即使侥幸活下来也不能再过平常生活,虽然想要改过自新但也没路可走。所以我愿意为父赎罪,身入官府,作为奴婢,使得父亲能有悔过自新的机会。”书达文帝,文帝为其jīng神所感动,下诏免去刑罚,并下令免去全国ròu体之刑。

  晋代的李密幼年丧父,母亲何氏改嫁,是祖母刘氏将他抚养成人的。李密对祖母十分孝敬,祖母有病时,他都昼夜守护,亲尝汤药,并利用照顾祖母的空闲时间,刻苦读书。

  李密曾在蜀汉做过小官,蜀亡后,因其才能出众被晋武帝任命为太子洗马。他上书晋武帝说:“我自幼是孤儿,是祖母刘氏将我抚养成人的。现在她年老多病,经常卧chuáng不起,离不开我的照顾。可您却叫我做官,我实在是左右为难。好在本朝提倡以孝治天下,对老人十分优待,现在我的祖母已经96岁了,可以说是‘日薄西山,气息奄奄,人命危浅,朝不虑夕’。如果我去做官就无人为她送终。我今年才44岁,报效国家的时间还长,但孝敬祖母的时间却不多了。‘乌鸟私qíng,愿乞终养。’”晋武帝看了他的上书后,很受感动,答应了他的要求。这样,李密一直等到为祖母送终以后,才外出作官。

  作为朝廷官员,常常会碰到忠孝不能两全的尴尬局面,针对这一qíng况,该如何处置呢?曾国藩是主张孝大于忠的,如他坚决反对墨从戎,即守孝期间参与军事生活。如咸丰元年,当他在京城听说江忠源墨从戎时,他曾振振有词,力加阻止。江忠源字常孺,号岷樵,湖南新宁人,道光十七年举人。道光二十七年曾在家乡办团练,镇压瑶民起义。接着,历任浙江省秀水、丽水知县。大学士赛尚阿至广西围歼太平军之前,在左景桥上书言事,其中有一条提及江忠源善带兵,疏调他至军前效力。曾国藩闻此事,yù行阻止,而赛公已经出发了”。此时江忠源正在家守制,得谕旨,即与其弟江忠浚募乡勇五百人,奔赴在广西的副都统乌兰泰帐下。曾国藩立即写信给正在粤中为大军筹粮饷的友人严正基说:“岷樵读礼山中,谊为乡里御寇,然墨从戎,则非所宜。弟比有书,告其不必远出。君子爱人以德,似应如此。阁下以为然焉否也?”他以“爱人以德”的姿态,动员友人来劝阻江忠源。他还直接给江忠源写信说:“粤西盗贼方炽,足下所居,bī迫烽火,团练防守,未可以已。或有企慕谋勇,招之从军,则苫块之余,不宜轻往。期关大节,计之宜豫。”不久,再次写信给江忠源说:“吾子在忧戚之中,宜托疾以辞,庶上不违君命,下不废丧礼。”又说:“顷闻吾弟被命即行,虽军旅墨衰,自古所有。然国朝惟以施之武弁,而语文员则皆听其尽制,无夺qíng之召。”他还为江忠源出主意说:“所可幸者,闻尚在乌公幕府,未尝署一官,领一职,犹为无害于义。将来功成之后,凡有保奏议叙,一概辞去,且预将此意禀明乌公转达赛公,再三恳告;如不保叙,则仍效力行间,终始其事;如不允从,则托疾归去。”“若略得奖叙,则似为利而出,大节一亏,终身不得为完人矣。”在曾国藩看来,最好不要墨从戎,去了也只效力不当官,只有这样,才叫忠孝两全。他再次警告说:“君子大节,当为世所取法,未可苟焉也。”

  第三部分:居家之道孝——独孝友则立获吉庆(3)

  到咸丰二年十月,曾国藩在家守制,犹写信给友人刘蓉说:“岷樵去年墨从戎,国藩曾以书责之,谓其大节已亏。”

  但是,曾国藩自己不久即碰上尴尬局面,一是母死,朝廷又命他出来办团练;二是在办团练期间父死。面对这种忠孝无法两全的局面,他采取了一个特殊的姿态:出来为朝廷做事,但不受官职。但是曾国藩的本意如何,就不得而知了。

  咸丰四年八月十九日,湘军会师之后,曾国藩向咸丰帝上了一个恭谢天恩折,说自己丁忧在籍,墨从戎,“常负疚于神明”,不敢仰邀议叙,仍荷温纶宠锡,惭悚jiāo增。“嗣后湖南一军或者克复城池,再立功绩,无论何项褒荣,何项议叙,微臣概不接受。”

  在曾国藩上谢恩折后仅4天,即八月二十三日(10月14日)湘军登上了武昌城头,太平军守城将领huáng再兴、石凤魁于先天夜里已带领jīng壮仓惶逃往武昌下游的田家镇去了。此时,杨霈的军队尚在汉阳以北,但他抢先向朝廷报捷。咸丰帝看了他的奏报,批道:“曾国藩等攻剿武汉qíng形尚未奏到。塔齐布陆路官兵,此时谅已与曾国藩水陆合为一军,着俟杨霈抵省后,商榷挑选jīng兵,水陆进剿。朕日盼捷音之至也。”咸丰帝对当时qíng况不明,指令也模糊不清。待湘军攻占武昌十二天后,即九月初五日(10月26日)咸丰帝才看到曾国藩的《官军水陆大捷,武昌、汉阳两城同日克复折》,他兴奋之极,批道:“览奏欣慰。”并立即嘉奖攻克武昌、汉阳有功人员,其中“曾国藩着赏给二品顶戴,署理湖北巡抚,并加恩赏戴花翎”。在这以前,朝廷任命团练大员为巡抚,已有先例,这就是诏授楚勇头目江忠源为安徽巡抚。九月十二日(11月2日)咸丰帝又批道:“览奏感慰实深。获此大胜,殊非意料所及。朕将兢业自持,叩天速赦民劫也。”

  但是,在九月初五日的廷寄中,咸丰帝却埋下了一个伏笔:“曾国藩虽系署任巡抚,而剿贼之事重于地方。”聪明绝顶的曾国藩接到署湖北巡抚的任命后,立即于九月十三日(10月3日)上折,陈述了一通署湖北巡抚“于公事毫无所益”、“于私心万难自安”的道理,说自己将率后帮水师即日启行,转瞬出鄂入皖,“鄂垣善后事宜,既不能一为兼顾”,因此恳请另“简派贤员接任湖北巡抚,以重疆寄”。他在同一天给诸弟的信中说:“兄意母丧未除,断不敢受官职。若一经受职,则二年来之苦心孤诣,似全为博取高官美职,何以对吾母地下?何以对宗族乡党?方寸之地,何以自安?”又说:“兄以在籍之官,募勇造船,成此一番事业。其名震一时,自不待言。人之好名,谁不如我?我有美名,则人必有受不美之名与虽美而远不能及之名者。相形之际,盖难为qíng。”他一点也不掩盖自己的“好名”,然而他却想到,一旦成名,将得罪于名教,受讥于乡党,见嫉于友僚,因而深痛“功名之地,自古难居”,忠孝两全,真是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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