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体横陈_梅毅/赫连勃勃大王【完结】(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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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踱到清河王高岳面前,忽然变脸,责问道:“清河王,你为何jian污民女!你知罪吗?”

  清河王自恃宗室老人,眼见自己的爱伎当场被杀,也有些气息勃勃。“薛氏是臣家奏乐女伎,臣收纳她,不算jian污。”

  “朕不是指这个死人,我是指她的妹妹,朕的薛贵妃!”

  高岳理屈,犹自辩驳:“臣不知陛下日后会纳她为妃,不能算是qiángjian民女。”

  皇帝鼻子里面哼了一声,冷眼看了高岳好一阵子。然后,他转身,走到我面前。“平秦王,帮朕赐清河王酒,让他压压惊……”

  马上有宦者趋上,递给我一个深绿色玉杯装盛的酒。我知道,那是鸩酒。

  这个时候,我qiáng迫自己暂时忘掉不远处成为尸块的薛氏。我定了一下心神,向皇帝施礼,表示遵命。

  清河王平时总是满面红光。现在,他的脸,变成了一张白纸。这位王爷,在战场上刀枪箭雨不惧。但是,面对突如其来的死亡,高岳还是心怯了。

  “平秦王,能否向皇帝求qíng,容我回家同家人告别……”高岳哀乞说。

  我怒气满胸。如果这个老匹夫早把薛氏送给我,哪里有今天的事qíng。

  “清河王,还是把酒喝了吧,天命难违!你如果磨磨蹭蹭,惹起皇帝震怒,可能全家都会被杀啊。况且,你都四十四了,我们高家男人,活到这个年纪的不多,你就知足吧!”

  一个宦者从内宫中走出,手中拿着一张敕令,高声念道:“皇帝有诏,清河王之丧,大鸿胪监护丧事,赠使持节、都督冀定沧瀛赵幽济七州诸军、太宰、太傅、定州刺史,假huáng钺,给辒辌车,赏赐其家绢两千段,谥曰‘昭武’。”

  我把鸩酒递给高岳。“王爷,事已至此,你还犹豫什么呢!”

  高岳叹息一声,望了地上的薛氏尸体一眼,又看了我一眼,只能双手接过杯子,满饮鸩酒……

  清河王高岳的尸体刚刚被拖走,我们这些在宫内的陪臣,就接到皇帝传令:群臣集合,马上到东山宴饮。

  心怀忐忑,我坐车与众臣到达东山。

  皇帝夜宴,虽然是常事,但时近午夜,群臣多感乏意。大家不敢打哈欠,qiáng自振作,打起jīng神,依据宫廷礼仪,准备随时起立敬酒。

  酒才一巡,已经大醉的皇帝摇摇晃晃地站起身。他拍拍手,卫士们抬上一个长长的木案。上面堆满鲜花,蒙着一块红色的丝绸。

  众臣翘首,以为有什么烤全驼、烤全马类似的新菜式。

  红绸揭起,薛贵妃赫然平躺在上面。让人惊骇的是,薛贵妃全身luǒ体,雪白的身子,耀人眼目。

  皇帝用手一提,薛贵妃的脑袋早已拎在他的手中。原来,女人早已经被枭首,擦gān洗净。不仔细看,还以为是活人躺在上面。其实,只是美人的尸体摆在案上而已。

  众人大惊。满座大臣,鸦雀无声。

  皇帝瞠目,咬牙切齿。他拿起案上摆放的一套厨房刀具,大刀切斩数块后,接着慢条斯理,开始肢解薛贵妃的尸体。

  案子上有许多棉花。薛贵妃被杀有时,所以,没有多少血溢出。

  刀割錾剔,皇帝把薛贵妃的大腿骨完整弄下来。他仔仔细细剔去ròu筋,擦gān洗净,钻取几个小dòng后,他在骨头上绑上丝弦,做成一个琵琶。

  群臣悄然无声,凛凛在座。

  我的全身都凉了。薛氏姐妹,就因为我一句话,短短几个时辰内,全遭横死。

  皇帝怀抱美人髀琵琶,低首阖目,弹拨数声。良久,他忽然泪如雨下,叹息道:“佳人难再得!”

  座下,皇家乐师们,皆怆然涕出。

  有人弹弦,幽幽咽咽,乐队齐吟汉朝李延年的歌诗:“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人与倾国,佳人难再得!佳人难再得!”

  御座上,忽然之间,皇帝欷歔不自胜,掩面呜呜大哭。

  号啕过后,他命人收取薛贵妃尸体,以皇后之礼下葬。

  皇帝起立,群臣随着起立。

  皇帝大哭,步行,披发白服,跟随着薛贵妃被肢解的尸体,走向墓地。

  群臣默然,悄然跟随。

  我悲从中来,不能自抑。泪水,从我胸腔中,从我的灵魂中,倾泻而出。

  泪水迷茫中,我听见大臣杨愔在我身边说话:“皇帝最近饮酒太多,让人忧心忡忡啊。平秦王,作为帝室之亲,希望你能找机会劝劝皇帝。”

  “我哪里敢劝皇帝……”我嗫嚅着,“大北齐中,只有娄太后一个人能劝皇帝吧。”

  “是啊,也只有娄太后了。”杨愔低声说。

  第十八章 华年流水尽血腥

  我的儿,躺在皇宫中醉醺醺鼾声大睡的儿,这个自小顽劣不羁的儿啊。我总不能抹去那深压在我心头的回忆。怀朔镇的那一夜,怀着刀绞似的心中剧痛和入魔般的身体极乐,那一夜,我的儿,你就是在那一夜,被粪奴石野猪种到了我的身体里面。

  现在,我,娄氏,大北齐的皇太后。我老了。从前,我年轻过。

  想起石野猪,我的心突然跳得非常厉害。我的记忆闸门打开,重现了那个被时间模糊了的、恶心的而又陌生的大脸。即使是北地军镇的鲜卑女人,我绝对不想在我的夫君高欢出征的时候与别人有男女之欢。只是,军镇中掏粪的粪奴石野猪,在那几个我渴念夫君的月圆的晚上,忽然让我发现到他当啷在腰间的巨阳。作为丈夫长年外出征战的一个妇人,qíngyù勃发,超出我自己的想象。

  仅仅三次偷欢,我就怀上你了,我的儿,我的高洋。你的样子太像那个粪奴了。尤其你这种标志一样羯族的巨大ròu脸、高鼻巨目,都太特别了。每次看到你这张两颊带凸膨胀的脸,我一直怕别人会想到你不是你父亲高欢的儿子。特别是我们怀朔镇上的老人,你的这张脸,如果在成年的时候被他们见到,肯定会让他们回忆起那个掏粪的粪奴石野猪。

  作为一个有主见的妇人,qíngyù释放过后,我还是能了结大事。所以,一个月过去,我从qíngyù中清醒过来,看见石野猪拎着粪筐出现在夜间空地的时候,我就知道该怎么做了。我望着他那张头歪嘴斜的带着得意笑容的脸,心中一下子就有了杀机。于是,我和他来到军镇边山盛粪肥的池子边,最后一次让他巨大的阳物钻入我的体内。然后,趁他流涎喘息的间隙,我拿起巨大的铁尖粪叉死命击打他的脑袋……我的记忆中,永远忘记不了石野猪那张痛得扭歪了的脸,他濒死的眼睛,火焰般闪着绝望的黑光。他在粪池中最后挣扎的片刻,还嗷嗷大叫着,挑衅般地,从下往上死命瞪了我一眼。然后,他那两片贪婪的、厚厚的嘴唇没到粪水里面,咕咚了几声。最后映入我眼帘的,是他黝黑的脖子上挂着的一个láng牙饰物。

  这个羯奴,自小父母双亡,时而痴呆,时而癲狂。如果他乱讲话,我怎么在当地军镇做人。所以,把他除掉,是我唯一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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