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黑子_须一瓜【完结】(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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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须一瓜

  报了陈杨辛的病chuáng号和名字,就把三千八百七十多元缴纳了。听比觉和护士对话,伊谷夏以为就是三千,她没带卡,但口袋里有这个钱,下去才发现,三千之外还要八百七十多。她把零钱包里的钱全部都倒了出来。幸好,还够。她口袋里只有一枚一毛硬币了。她在手心里翻转这一小枚硬币,回味着这样的惊险救助,一路得意地笑起来。

  伊谷夏上去时,看到辛小丰抱着尾巴,尾巴手里拿着一个气球,正兴致勃勃地从一个病房出来。比觉拽着一把未送出的气球。他们又进入一个病房,远远听到尾巴的声音,大家过年好,我来送气球呀——

  有很多回致的问候声嘈杂欢乐地响起来。尾巴把新年的欢乐和憧憬,天真地送到了一个个沉闷的病房。伊谷夏没有再跟下去。等她转回病房,杨自道正好进来了。

  杨自道劈头说,你怎么又来了?他们人呢?

  伊谷夏心里有美好秘密支撑着,便大度地说,嗨,都去给大家拜年了。我也要走了。再见吧。

  果然,杨自道有点意外地看看,然后说,哦,走好啊。

  伊谷夏走出了病房。可是,直到下了电梯,她才想起自己口袋里只有一毛钱。犹豫着,是不是叫哥哥来接,但怕伊谷chūn骂。大过年的,爸爸的司机也不好叫。最后想,还是打的回家,到了再上楼拿钱。这以前也是有的,找不开钱的时候。不过,今天要是打的回家,家里人肯定要问,钱呢?也麻烦。

  伊谷夏又上楼回到尾巴病房。尾巴他们还没有回来。

  杨自道抬头一见她,很是奇怪。伊谷夏说,给我二十块钱吧。杨自道以为自己听错了,纳闷地偏着头看她。我要打的回家。伊谷夏说。

  杨自道开始掏钱包,说,那你怎么来的?

  我跟的士司机讲故事来着。

  杨自道疑惑地看着伊谷夏,把钱递给她。

  “谢谢啦,老头……”伊谷夏夸张地说,“我会还你的,别担心。”

  伊谷夏刚走,比觉、尾巴、辛小丰就回来了。

  尾巴一见,就大喊,道爸爸,看!我的礼物!

  辛小丰先走了。他说晚上过来陪chuáng。杨自道和比觉看着他走,都没有问他去值班还是gān什么。比觉看着小丰的走远的背影,说,好像有人追他哦,手机不离手,一看短信就删。昨晚,我无意中看到一条,“抱拥不是jiāo换孤独,是我想在你忧伤的眼神里堕落。”

  比觉吃吃坏笑,说,小丰哪里吃这一套,这女孩是才女喔我的天。

  杨自道没有说话。

  二

  看到伊谷夏给尾巴的压岁钱是一千元,又知道她为他们结了账,比觉心里乐开了花,这意味着他们出院不再有难关。但是,他看到杨自道对他投来了狐疑的锐利目光。果然,尾巴刚吃过药,杨自道把他叫一边。

  谁让那个丫头去jiāo钱的?!

  我不知道。比觉说,真不知道。也许她有心帮忙吧。

  杨自道说,你暗示她了!

  比觉说,没有。你可以问小丰。一上午他都在这里。你别太恶心,人家不过就是善良,同qíng尾巴。你以为人家要怎么你吗?

  杨自道咬着牙,还真无话可说。

  半晌,杨自道说,反正我不舒服。你他妈的不要见利忘义,把我推进火坑,这害的不是我!你知道!

  好吧,我说两点,比觉开始收拾自己的零碎,一,你最好别神经过敏,我看那傻丫头和你是两回事,人家不可能招惹你,当然,弱智例外;二,你要是不愿意欠她的qíng,你去还钱就是,我和小丰都没意见。后天,你再准备个三两千,办理出院手续吧。我明天一早走,剩下的都jiāo给你了。

  杨自道没有再说话,他站在尾巴chuáng前看着小丫头。小丫头今天心qíng很好,脸色到现在都保持着红润。

  尾巴看杨自道在看她,笑眯眯地闭着眼睛,因为使劲闭,她的眼皮直跳。杨自道刮了她鼻子一下,轻声说,好了,不累就再玩玩吧。尾巴就睁开眼睛,说,我想吃巧克力。

  比觉把巧克力给她,说,尾巴去你们那住,真的没有问题吗?

  跟房东说好了。杨自道在帮尾巴拆开jīng美的包装盒子薄膜,反正那懦夫总是不yīn不阳。小丰已经弄了个旧沙发回来,很好睡。我们也跟他打招呼了。比觉说,不是这个问题。那窝囊废、那狗我都不放心。你们还是留点神。另外,我觉得还是给他补偿点房租吧,这样大家都自在。

  住一周怎么算哪。再说吧。杨自道说。

  比觉说,还是要跟那窝囊废说清楚。还有,一周休假之后你要上班,谁来照顾小家伙?昨晚我跟小丰说,要不他辞了算了,反正才几百块钱,姓伊的又疑神疑鬼,不如走开各自安宁。

  小丰怎么说?

  你知道那傻B!

  他发火了?

  也不算发火吧。我告诉他姓伊的是定时炸弹,他说,如果是命中注定,要炸就炸吧——这白痴!不可理喻。

  别劝他了,我知道他。

  你的岗位是我们几倍的收入,这没什么可说的。我鱼排那边,收入也他妈的低,可是,我觉得我们三个也需要这个僻静地方呼吸。海珠送的治病钱,我是没有多大压力的。比觉停顿了一会,说,你那个傻丫头,我真没让她掏钱。你也不要有心理压力。

  杨自道摇头,声音很轻:我一直感觉不好,这两兄妹……杨自道再次摇头,也许我们是到……

  所以,我不是叫小丰别……

  杨自道挥手,随它去吧。

  杨自道次日给伊谷夏打了电话,假装刚发现她替他们jiāo了费。连续多声的真诚的道谢后,杨自道说,我们兄弟商量好了,只要有能力,我们会先还你的钱。

  伊谷夏说,真的啊?那个法官,那个叫常胜的法官的钱呢?

  没想到她一直没有淡忘这件事,她连名字都记得一清二楚。杨自道有点尴尬,说,这个,记在账上呢,都会还的,万一我们还不了,会让尾巴长大自己还的。

  伊谷夏说,我问你,尾巴到底是谁的孩子?

  我怎么知道?一个弃婴。

  我觉得她跟你们有关系。一定有关系!

  自然了,我们都是她父亲。这你都看到了。

  不对,我是说血缘关系!只有血才浓于水,你们三个男人怎么可能这么倾心疼爱一个别人家的孩子?我不信!

  杨自道笑,那你就当她是我们亲生的孩子吧,这已经没有什么区别了。

  可是,老头,我有一个想法,你敢不敢听?

  你都敢说,我还不敢听?说吧。

  伊谷夏声音低微而鬼祟:这孩子,说不定是你们三个轮jian了一个女人生下来的,那女人死了——hihi——hihi——

  如果伊谷夏后面没有跟上这个搞怪的笑声,杨自道几乎要崩溃,他只觉得脑子里刷地空白,阵阵发凉。

  伊谷夏还在hihi怪笑。

  杨自道说,连这都看出来了,原来我还以为你是个屁也不懂的小毛丫头,原来这么huáng啊,好啊,小心啊,离我远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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