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女‘马鲁太’被重新关好的同时,打开碳酰氯毒气罐,从一层的窗户扔进去。部长看着手表,命令把门打开,大家一齐跑到二三层楼上去。60多名‘马鲁太’都死了。我对特别班人员处理‘马鲁太’的这种做法,大为吃惊……”
K·A先生在来信中继续回忆“马鲁太”bào动的qíng况,并联系到日本民族遭受原子弹轰炸的惨祸说道:“你们对原子弹的爆炸是怎么想的?可以说全日本被当作‘核武器’的‘马鲁太’和进行实验的实验场了。数十万同胞在转瞬之间被消灭了,如今仍有许许多多人处在原子弹后遗症的痛苦中。”
此外,住在川崎市的O·A先生和住在多久市的J·T先生提出了下述值得听取的意见,现将其中的一部分作一介绍:
“在《恶魔的饱食》(第二集)的结尾处有‘拒做动物的宣言’的一节,对这种看法,我无论怎么想象都是无法赞同的。”
“如果人类把动物视为不如人,并以这种傲慢的思想来指导反核运动的话,那么,同731部队对待‘马鲁太’的想法在某些地方就有关联了。我想我们应注意到人类并非万物之灵这一点。仅就731部队而言,正是由于是人,才有可能完全证明人的本身。这样说,也不过分吧!甚至令人想到所谓富于人qíng味的人,岂不是指伊藤(石井之误吧)四郎一类人而言了吗?”
“人比其他动物在什么地方、怎么高出一等,我一点也不明白。”
“同人类相比较,动物是没有礼貌、不稳重,但他们直到死亡,除了仅有的一点yù望之外,还有什么要求呢?”
(川崎O·A先生来信摘要)
“但是,如果让我大胆地说的话,为什么今天要重提‘恶魔的饱食’呢?战后巳过了37年——这种说法也许有语病。那么,今天为何又要旧事重提呢?多少有些令人不快。如果这样的话,翻开世界历史来看,战后巳经过去37年,突然又爆发了下一次战争,即使再发生类似‘恶魔的饱食’的qíng况,也并非怪事。在这个时期,就是现在……我想说的是揭发如此可耻的(本来打算尽量掩盖的)历史上的一幕,有点为时太迟了。”
“从搜集秘密撤退的‘石井部队’的有关资料和信息,直到出版,这一过程是否需要经过漫长的岁月呢?还是森村先生身边碰巧有愿意不惜做出这种努力的人呢!”
“不管怎么说,到1982年出现了教科书问题、修改宪法问题以及参拜靖国神社问题,不久又出现了满洲国建国纪念碑问题,等等。人们在议论日本右倾化,担心出现军国主义化的危险,使人不由得感到某种非常可怕的力量,在我们所不知道的地方开始蠢蠢yù动。在这种qíng况下出版此类书籍在某种意义说应该是合乎时(宜)的,或者说这是一种巧合吧……”
(多久市J·T先生来信的部分摘要)
(括弧内文字均系作者所加)
另外,在实录中,对汉语的日语注音,得到了许多人士多方的指教。在此深表谢意。
部分媒体提出批评说“恶魔的饱食”是否是日本共产党的宣传品,我想借此机会说明一下个人的看法。
《恶魔的饱食》发表的媒体是日本共产党机关报《赤旗》,作为秘书协助我工作的下里先生是日本共产党党员,由此产生了这类批评。我估计在这种批评的背后潜伏着下述qíng况:
可以说,在日本人那里存在着对“到处是收容所的苏联社会”的yīn暗印象,存在着“讨厌共产主义”的观念。的确,目前苏联式社会,没有真正的政治上、思想上和人xing上的自由。以武力为后盾的露骨的扩张yù望,以及有关国家的一些不明朗的yīn暗面,令人不能对苏联放松警惕。它显示出共产主义的理论和实际之间的差距。
日苏关系的历史和北方领土问题等更促使日本人对苏联产生了更坏的印象,不少人把对苏联的这种印象和共产主义直接联系在一起,把共产主义置于自由和民主主义的对立面上。
我不打算在这里论述民主主义和共产主义,也没有这个任务。那些概念本身有很多不同含义。西欧国家和共产主义国家之间对民主主义的解释也不一样。
本来,共产主义是表示同资本主义相对立的社会经济结构的一种用语。资本主义立足于私有财产制度和契约自由原则之上,而共产主义思想作为解决资本主义矛盾的办法提出了建立一个以财产共有为基础的未来社会。
对此,民主主义主权在国民,作为行使的政治形态,它是同一个君主或独裁垄断权力的君主政治或专制主义相对立的。第一次世界大战以后,由于资本主义危机的结果产生了独裁政治。虽说有过这样一段历史,但是,作为社会经济结构的共产主义与作为政治形态的民主主义相对的概念产生了混乱。它同对苏联式的社会的yīn暗印象以及战前和战时的反共教育是联系在一起,构成了日本人讨厌共产主义思想的基础。
战时或战前,只要一说“赤色”,人们就像细菌一样感到害怕,从贴上这种标签的人家的门前经过时,赶紧快步而过。当时,可以说“赤色”成了罪犯或大坏蛋的代名词。这种思想残余至今在日本人中仍然根深蒂固地存在着。
不少人并不进行深入的思考,只是觉得讨厌。我的秘书是日共党员,就硬把我和该党拉扯在一起,把《恶魔的饱食》说成好似该党的宣传广告一样,令人感到他们企图利用日本人讨厌共产主义的心理。他们知道许多读者会远离共产党的作品,甚至有这样的qíng况,他们不惜以执著的态度攻击因我们的过失而误用的照片,攻击的次数大大超过了此书的发行量。
另外,有人认为《恶魔的饱食》为了追踪日本侵略中最残忍的场面,伤害了日本人的自尊心;批判侵略也势必会影响到人们对体制的选择(自由主义社会呢,还是社会主义)。而这些会被别国qíng报战、谋略战的战略所利用。因为qíng报的破坏力不比武器差;qíng报战对于宣传媒体置于政府控制之下的苏联式的社会或独裁国家来说,是单方面有利的。自由主义社会的自由是极权主义社会最廉价、无抵抗的而又有效的战略目标。
的确,在qíng报战中,保障国民“知道权利”的自由主义社会和没有“知道自由”的极权主义社会相比较,处于绝对不利的地位。但是,在报道(思想、言论)自由的qíng况下,说揭露本国不好的qíng况,就是伤害了国民的自尊心,甚至会影响到对体制的选择,这种意见是说不通的。我们为了取得包括思想、言论自由在内的人的基本自由为根基的民主主义,付出了无数的代价。我认为对于能够保障不隐瞒对本国不利的qíng况,可以有公布的自由,这种国家体制,不仅不会伤害他们的自尊心,毋宁说是一种自豪。当要人们对不存在报道自由的社会和保障能够揭发其yīn暗面的自由体制做出选择时,人们会毫不踌躇地选择后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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