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长朝自己的下属比了个手势,一脚踢开大门,闯了进去。
屋内很暗,空气里充满着一股腐朽的味道,特警们只能听到自己粗重的喘息声和雷鸣般的心跳。
队长以手势告诉队员,分为两队,一队搜索楼上,一队搜索底楼。队长亲自带队,刚一踏上二楼的楼道,便听到一声极低极沉的呜咽。
众人一惊,身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端好了枪,小心翼翼地接近那间房。房门没有关,队长缓缓推开门,借着窗外清冷的月光,依稀可以看见一个身材高大的“人”。
特警冲进去,用枪对着他:“站起来,把手放在脑后!”
那个人听话地缓缓站起,手中拿着一根棒球棍,缓缓地转过身。
特警们的眼睛一下子睁大了。
枪声惊破长空,几只飞鸟从黑夜中腾空而起,扑棱棱冲进苍穹。
再无声息。
天气晴朗,秋高气慡,正是约会的好时节。秦哲铭黑着一张脸,跷着二郎腿,坐在研究所里看报纸。半个小时前,他接到老大的电话,把他从名模艾丽的chuáng上挖了起来,自然心中十分不慡。
“说什么十万火急,到现在还没有出现。”秦哲铭狠狠地道,“如果让我发现只是芝麻绿豆的案子,司马老大,就算你是我老大,我也绝对不会放过你!”
话还没说完,门“嘭”的一声被撞开了,司马凡提领着两个人闯了进来。那二人抬着个担架,担架上放着一个裹尸袋。秦哲铭将报纸一扔:“这是谁的尸体?”
抬尸体的人不说话,面无表qíng地将袋子放在解剖台上,然后鱼贯而出,消失无踪。
“老大,你表qíng怎么这么难看?”
司马凡提朝裹尸袋点了点下巴:“你看看就知道了。”
秦哲铭倒是一时来了兴趣:“真奇了啊,你什么没见过啊,怎么今天怕成这样?也罢,我就来看看,这是具什么尸体。”
他拉开拉链,当看清里面的东西时,瞳孔蓦然一缩,大惊失色,差点儿一屁股坐到解剖台下去。
“不,这不可能。”他惊得双眼圆睁,“这不可能是真的!”
法医系的解剖课总是最不受欢迎的课程,虽然学生都希望能多看尸体,增加动手能力,但每一次解剖都是对他们正常心灵的荼毒。
白小舟却好像对尸体完全免疫,这次四五个同学分到了一具男尸。一路解剖下来都很顺利,直到解剖刀来到男尸的某物前,几个男同学都颤抖了一下。她说:“解剖台有些宽,这样不好观察,割下来研究吧。”
这个提议得到了同组另一个女同学的同意,两人说gān就gān。
白小舟仔细观察后说:“这个人生前很有可能患有前列腺疾病,是纵yù过度吧?你们说呢?”她抬起头,却看见男同学们站在角落里,脸上露出物伤其类的表qíng,瑟瑟发抖。
“你们gān什么?”她不明白地问,“尸体很珍贵的,不要错过了好机会啊。”
“不,不用了,我们远远看着就行。”男生们勉qiáng露出一丝笑容,心里却暗暗道:“不愧是法医系的怪胎,这外号实在是jīng辟。”
“隔那么远,能看清细节吗?”白小舟耸了耸肩,也没有多想,继续研究。忽然听门外有人喊道:“白小舟,有人找。”
“让他等一下,我把课上完就出去。”话未说完,一个人就快速走了进来:“小舟,有急事,快跟我走。”突然,他脸上的表qíng凝固了,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她手中的东西:“小,小舟,这是什么?”
“从尸体上割下来的。”白小舟将某物小心地放回去,“凯子,什么急事?”
朱翊凯额头开始冒汗,他突然意识到这个女孩比他想象的还要彪悍。“老大急令,让我们赶快去研究所一趟。”
白小舟还是第一次听到急令这个词,莫非真的出了什么大事?她连忙洗手换衣,和朱翊凯一起回到研究所,解剖室里挤满了人,每个人的脸色都不太好。
“出了什么事?”白小舟意识到事态的严重。龙初夏朝解剖台上一指:“来看看吧,你的世界观会崩溃。”
解剖台上躺着一具男尸,尸体胸口有几个弹孔,没有头。但奇怪的是脖子处并不是血淋淋的断口,而是长着皮肤,包得好好的,就像它从一生来就没有头似的。
“是有点儿奇怪,脖子断口处的皮肤是从哪里来的?”她摸着自己的下巴问。秦哲铭黑着半边脸,将天花板上的灯全打在尸体上:“好好看看。”
白小舟俯下身仔细看,忽然猛抽了口冷气:“他,他胸口上有眼睛!肚脐上有嘴!”
秦哲铭戴着橡胶手套,拨开男尸那双长在双rǔ处的眼睛,眼皮之下竟然真的有眼珠,那张长在肚脐处的嘴巴,也牙齿舌头俱全。
“刑天。”白小舟不敢置信地说,“这不可能!那只是神话传说中的人物,世上不可能真有刑天存在!”
《山海经·海外西经》记载:“刑天与天帝争神,帝断其首,葬之常羊之山。乃刑天以rǔ为目,以脐为口,caogān戚以舞。”
“我们都不愿意相信,但它真的存在。”龙初夏双手环胸,“事实证明,神话,并不是空xué来风。”
“这具尸体从何而来?”朱翊凯问。
司马凡提脸色yīn郁地说:“几个月前,西南大地震,有座山峰被完全震塌,有人在山峰的废墟之中发现了一座上古城邦遗址,数千年前的地震将它沉入了地底,这次地震,地壳变动,又将它抬出了地面。山路还一直没通,有两位考古教授私自租了直升机前往调查。几天前,其中一个教授回来了,听说还带回了一口大箱子。警方派了警察前去了解qíng况,警察没有回来。最后不得不派出特警,以牺牲了五个特警为代价,才终于将它杀死。”
秦哲铭显得很兴奋:“能解剖刑天,真是太刺激了,什么时候开始?”
“且慢。”司马凡提看了看白小舟,yù言又止,白小舟说:“老大,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要我做?”
司马凡提不敢看她:“上边的意思……是想做‘濒死体验’。”
“不行!”龙初夏怒道,“你疯了吗?让小舟和这个妖怪做濒死体验?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吗?”
司马凡提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始终没有说出来。龙初夏咄咄bī人地说:“你又想说什么预算之类的吧?上峰就知道用预算来要挟我们,到现在为止我们的工资还没有涨!”
“龙老师,我想试试。”
龙初夏回过头去看白小舟,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脸上的表qíng变得很可怕:“你觉得很好玩是吧?想找死早点儿说啊,我送你一程。”
“龙老师。”白小舟很认真地看着她,“我真的想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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