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舟略微消了气:“阿姨病qíng稳定了吗?”
“什么病啊,就是点伤风感冒。她是怪我寒假没回去,跟我赌气呢。”
白小舟翻了个白眼:“那你把老太太搞定了没?”
“搞定了。我出马,哪有搞不定的,哈哈。”朱琨喝了口咖啡,“对了,听说我不在的时候,学校出了件大事?秦教授的房子塌了?”
“是啊。”白小舟转移话题,“当时挖掘出的那只炼丹炉现在在哪儿?”
“听说送去博物馆了。对了,你不是在调查那本失踪的炼丹书么?查得怎么样了?”
“没什么进展。”白小舟摇头,她记得秦教授的确提到过那本书,可是防空dòng里没有书,他既然在下面炼丹,书不是应该随身携带吗?难道书并不在他手上?
白小舟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朱琨,你说你这两天回家去了?”
“没错。”
“你家不是在哈尔滨吗?”她忽然想起了什么,“从C市到哈尔滨,坐火车最快也要两天,一去一回不得要四天?”他才失踪了三天半,这半天,难道是用飞的?
朱琨喝咖啡的手微微一顿,抬起眼睑,笑容有些诡异:“小舟,聪明不是件好事啊。”
白小舟脑袋里“轰”的一下炸了,说起来,朱琨正是历史系的学生,难道……
“凯子哥。”老七将几张像素不高的照片递给朱翊凯,照片里是一辆普通的夏利,朱琨正和一个中年男人一起走下来,“这是我的兄弟拍的,有人在三四天前看见这个叫朱琨的人和这个陌生男人上了车,半个小时前又回来了。”
朱翊凯脸色yīn沉:“他现在在哪里?”
“进了你们凝华学园。我有个兄弟是你们那儿的学生,我叫他盯着他了,很快就能有消息。”
小舟说当时跟着他出去的人也是个中年人,难不成就是照片里的这个?看他们的样子似乎很熟稔,不像绑架。朱翊凯蓦然一惊,抓起老七的衣襟,几乎将他提起来:“老七,快,快给你那个兄弟打电话。”
当朱翊凯赶到五月咖啡馆的时候,一个正在路旁看书的少年忽然站了起来:“您就是七哥提到的那位朱同学吗?”
“她在哪儿?”朱翊凯不喜欢废话。
“我看到她跟着那个男人上了车。”
朱翊凯皱眉:“她是自愿的?”
“看起来像,不过我觉得她有些奇怪。”少年说,“她目光呆滞,走路的步伐也有些僵硬,就像被人催眠了一样。”
朱翊凯脸色yīn沉:“他们往什么方向去了?”
少年狡黠一笑,从衣服里掏出一个手机样的仪器:“我偷偷在他们车上安装了接收器,现在他们被全球定位了。”
白小舟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一个奇怪的山dòng之中,与之前的防空dòng不同,这个山dòng完全天然,头顶还有白色的钟rǔ石。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郁的cháo湿味和泥土味,偶尔还会有几棵喜yīn植物从岩石fèng隙里钻出来。
“小舟。”
白小舟毫不犹豫一耳光扇过去,正好打在那人的头上,那人“哎哟”一声,捂着自己的脸颊大叫:“小舟,你还真是毫不留qíng啊。”
“朱琨,你个混蛋!”白小舟扑上来,抓住他的衣襟,“你想怎么样?为什么绑架我?”
背后一痛,她的半个身子又痛又麻,歪倒在地上,动弹不得。那个一脸严肃的中年男人从她身后走出来,递给他一个纸袋:“这是余款,你可以离开了。”
朱琨接过纸袋,朝里面看了看,笑道:“史密斯先生果然很守约。”
“希望你也能守约。”
朱琨哈哈大笑:“放心,放心,我嘴巴最严了。”
“朱琨!是你杀了加兰和王雅清!”白小舟恨恨地瞪着他,“我不敢相信,你竟然是这样的人。”
朱琨眉毛跳动了两下:“你很了解我吗?我们认识还不到两个月。”
白小舟咬着下唇,他说得的确没错,他们认识不久,但她一直将他当做无话不谈的朋友。她难以想象,自己的朋友竟然是这样的人。
“也是你把炼丹书卖给那位所谓的‘国际友人’?”
“秦教授需要钱,正好我认识不少人,就帮他联系买家。”朱琨耸了耸肩,“能够大赚一笔,还能成人之美,何乐而不为。”
“加兰发现你的恶行,所以你杀了她灭口?”白小舟瞪了中年男人一眼,“为什么你要杀王雅清?难道也是杀人灭口?还让这些混蛋在他们身上试药?”她愤怒地质问,“朱琨,你真的是我认识的那个记者吗?你说过,你会为了正义挖掘表象背后的故事,不顾生命危险,难道这就是你所谓的正义?”
朱琨看着她没说话,山dòng里很yīn暗,可是白小舟还是看到了那一抹在他眼中一闪而过的痛意,但他立刻笑起来:“正义?我说过那样的话吗?就算有,人也是善变的,正义哪里比得上真金白银重要?”他侧过脸去对中年男人说:“人我jiāo给你了,要杀要剐随便你,做gān净点儿,别给我留后患,告辞。”
白小舟望着他的背影,只差没将牙齿咬碎。算她看错了人,jiāo错了朋友,瞎了狗眼。
中年男人朝朱琨的背影露出一丝冷笑,转身将白小舟拉起来:“走。”
“去哪里?”
“炼丹。”他言简意赅,但总能令白小舟毛骨悚然。脚还有些发麻,每走一步都像走在针丛里,她就这么被他一直拖着走了近千米的路。山dòng弯弯曲曲,就像迷宫。C市一带是有名的喀斯特地貌,这种溶dòng随处可见,四通八达。
钻过一个窄小的dòng,眼前豁然开朗,这是一处极大的dòngxué,足有一个篮球场大。一块岩石上立着一只青铜炼丹炉,炉内通红,发出汩汩的闷响,像在炖汤。
“这,这是那只出土的炼丹炉!”她叫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竟然连真品都能找来?”
中年男人嘴角勾了勾:“这世上没有钱买不到的东西。”他拖着她绕过炼丹炉,那里坐了一个老人,坐在轮椅上,皮肤如同枯死的老树皮,花白的头发稀稀拉拉搭在头顶,鼻子上还cha着呼吸器,如同死鱼一般的眼睛正盯着炼丹炉,如同盯着人生最后的希望。
“史密斯先生,我把她带来了。”
史密斯慢悠悠地说:“那个引起地震的少年呢?”
“您放心,只要有这个女孩在我们手上,他就会自投罗网。”
白小舟大惊,难道他们说的是朱翊凯?炼丹不是只需要处女的心尖血吗,朱翊凯可是个大男人。
“你,你们到底要gān什么?”她问。
“你不是一直在查吗?能不知道我们要做什么?”中年男人嘲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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