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bào动犯人牢房的搜索一直持续到下午,有人将qíng况呈报给了张顺民,表示没有更多的发现了,并请示张顺民下一步该怎么办?
张顺民拿着李本伟他们磨制的一把“刀子”,“刀子”有两把,一把让李本伟带着跳下悬崖了,一把在院门的岗哨中找到。张顺民端详了那“刀子”半天,才慢慢说道:“上次张海峰被人捅伤,就该挨个牢房搜查凶器,结果落下此等大患!其他牢房,也都给我搜!”其实张顺民不知道,李本伟他们的“刀子”都是藏在放风广场里的,只是昨天才带了进来。那冯彪早就搜查过他怀疑有问题的犯人的牢房,并无任何收获,只是冯彪没有告诉张顺民罢了。
这些张顺民管辖的警卫,吆喝着又回到牢房里,真的开始一间一间地搜查其他的牢房。
此时,冯进军紧张地看着,转头对A打着手势说道:“他们开始搜查其他牢房了!”A见冯进军有点着急,知道冯进军担心108房间的地道和自己藏的东西被人搜到,A走过去看了看那些搜查的警卫。这些警卫并不是看守,一号楼的看守正神qíng沮丧地站在走廊的铁门边,连看都不向牢房里面看。
A算了算这些警卫从进入一个牢房到出来的时间,大约十分钟的样子,远没有前面搜得那么仔细。A心里也渐渐有了主意。
这些警卫四人一组,两个端着枪盯着房间里的qíng况,手指一直抠在扳机上,另外两个吆喝着就进来,一人一个将A和冯进军从chuáng上拉起按在墙上,将A和冯进军用手铐扣住,开始一寸一寸地检查他们身上有没有装什么东西。结果自然是一无所获。A和冯进军也颇老实,并没有任何的反抗。
这两个警卫见没搜到什么,又将A和冯进军的手铐解开,再jiāo叉着扣了起来,这样两人便无法单独活动。于是警卫便开始一边一个地折腾A和冯进军的chuáng铺,他们检查得也算是相当仔细,chuáng垫翻开,所有地方都让他们捏了一遍,也是一无所获。
这两个警卫仍不罢休,一个检查墙面,一个检查地面。检查墙面的用手在墙上一寸一寸地摸着,连窗户也都不放过,甚至将手探到窗外的墙沿上摸了一圈。检查地面的则沿着墙角,一步一步地踩着地面,甚至马桶也让他提了起来查看下面的地面。那马桶里有尿液,他也不太方便把马桶整个翻过来。
这两个警卫已经把明面上的东西都摸了一遍,一无所获。两人对望了一眼,就过来打算挪开A的chuáng。这两人刚要使劲,只听一个警卫喊了声:“慢着,咱们先挪那张chuáng。”另一个背对着A和冯进军的也转过头来,看出冯进军似乎有些慌乱,冲对面的警卫笑道:“你还真有眼力!”
对面的警卫指着冯进军骂道:“你老盯着自己的chuáng下看什么看?是不是藏了什么好东西?”
冯进军苦着脸说道:“真的没啥。”
这两个警卫嘿嘿gān笑了两声,也不再挪开A的chuáng铺,而是转到冯进军的chuáng前,两个人一使劲,将冯进军的chuáng移开,一个警卫贴着墙走过去,果然在chuáng下的砖fèng中发现了东西。这警卫一拍地面,砖fèng中那东西就震出来了一点,这警卫将那东西拿出来一看——竟是小半截烟头。接着又在相邻的砖fèng中再揪出一根烟头来。这两天地面cháo湿,那烟压得扁扁的,已经有点受cháo了。那警卫将这两根烟头举起来,哭笑不得:“你他妈的能抽吗?”
“能抽,出太阳晒一晒就能抽。长官!您能不拿走吗?我好不容易要来的。”冯进军哭喊着。
“你是叫冯进军吧。的确老看到你跟各个看守要烟,没脸没皮的东西,竟然藏烟头?”一个警卫骂道。
冯进军继续说道:“不是每次都要得到啊!我这是唯一的存货了!长官,留给我吧。”
拿着烟头的警卫将两烟头丢在chuáng上,骂道:“还你!恶心死!”这警卫指着A问道:“那你是叫张海峰吧?”
A平静地看了看警卫,说道:“是,我是张海峰。”
“哦,就是你刚来没两天,就差点被人捅死吧。也算你命大!”这警卫招呼了一下另一个警卫,说道:“走吧。这里没啥好查的了。”另一个警卫应了声,绕过已经挪开的冯进军的chuáng,上来给冯进军和A松了手铐。这警卫侧头看了看A的chuáng,好像觉得不太放心,想拉着自己的搭档再说点什么。而就在这时,105的房宇突然抓着牢门口大声地乱叫起来,含含糊糊地喊道:“我看到杀人了!看到了!”这些警卫连忙退出108牢房,给108牢房落了锁,便去制止那个大喊大叫的房宇。
房宇突然开口喊叫,还真是连A都没有想到。
A和冯进军都重重地往墙上一靠,这才算喘过来一口气。冯进军打着暗语:“没想到烟头还救了我们一命。”
A也暗语道:“幸好你有这个习惯,不然就难办了。”
冯进军暗语道:“还好警卫不太熟悉牢房里的qíng况。”
A暗语道:“倒是多亏那个房宇突然叫喊起来。”
冯进军探头看去,105的房宇应该已经被警卫控制住了,再没了声音,警卫就一直骂骂咧咧的,说这个犯人活像个僵尸,竟然能够活着。
A的表qíng有点复杂,他也深深地看了一眼105牢房。
警卫们没有注意到的是,A和冯进军的chuáng已经移动过,A的chuáng刚好能够把那地道口盖上,让警卫不容易踩到。这如果换成一号楼的看守来搜查,则会立即露馅,好在警卫对牢房里的布置并不太了解。警卫并不会觉得chuáng移动了几寸有什么太大的不同。
A的几件小东西放在哪里了呢?答案是在马桶底下别着,别上去以后不会掉下来,A又往马桶里面撒了一泡尿。平时连A和冯进军这些经常用马桶的人,都不太愿意把马桶翻过来看马桶底下,更别说这些已经搜查快一天的警卫们了。
尽管躲过了一劫,但毕竟这是两招险棋,实属不得不为。要不是A的脑子转得快,又有一些冯进军平时积累的“物资”,恐怕今天很难躲过搜查。
A很清楚地知道自己的计划调整,那就是如果能够确定刘明义已经牺牲了,现在必须用最快的速度逃出白山馆。
六十二、三号楼地下室
傍晚时分,雨又从天而降,很快就越下越大。伴随着隐隐的雷声,地上的bào动者们留下的血迹被冲刷而去,一丝丝的血线流入围墙下的水沟中,混合着雨水从围墙尽头的排水孔中流出了白山馆。
除了白山馆的人以外,恐怕再也没有人知道今天发生在白山馆中那场惨烈而又悲壮的屠杀了。
王玲雨在医护楼中监察着已经死去的犯人尸体。那些死去的犯人们都是面色安详,毫无恐惧的表qíng,好像都只是沉沉地睡去一样,似乎死对他们来说,反而是一种解脱。
王玲雨不愿意再看下去,竟轻轻叹了口气,将白布盖上。明天一早,便会有收尸的人来这里,将这些犯人的尸体带到白山馆外面缓坡下的一个焚烧炉,将他们烧成灰烬,然后散入溪中,任那些骨灰随着溪水飘散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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