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行良微微一怔,没想到张兰会婉言拒绝,徐行良不露声色地微微一笑,起身走到张兰面前,笑眯眯地:“张小姐,你知道吗?在白山馆这个地方,让我欠你一个人qíng总比你欠我一个人qíng要好,对吗?”
张兰笑了,妩媚地伸手摸了摸徐行良的脸:“哟,徐科长,别生气啊,人家又没说不答应你!”
徐行良:“哦?这么说张小姐是答应了?”
张兰媚笑:“不过,徐科长要答应我一件事qíng?”
徐行良微微警觉:“什么事?”
张兰:“徐科长,别紧张嘛,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放我出白山馆的,我只想有机会徐科长能再请我跳支舞!”
徐行良凝视着张兰,良久,答道:“好,我答应你!”
张兰笑了。
10分钟后,看守打开吴晓婉的牢门,张兰在一名特务的看押下走进牢房。房间内,吴晓婉缩在chuáng角,看到来人吓成一团,嘴里喊道:“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张兰盈盈走入,走近吴晓婉。
吴晓婉惊恐:“你……不要过来!”
张兰笑着走过去:“小妹妹,你……不认得我吗?”
吴晓婉看清张兰的样子,一愣:“你……你是张兰?”
张兰在chuáng旁边坐下来:“是我!”
吴晓婉显然愣住了:“你……你怎么也会在这儿?”
张兰无奈地一笑,在chuáng边坐下。
张兰:“小妹妹,你的事qíng我都知道了,如果你不嫌弃,就让我陪你聊聊天吧?”
张兰诚恳地看着吴晓婉,吴晓婉再次流下了眼泪。
张兰看着吴晓婉楚楚可怜的样子,悠悠地叹了口气:“这世界上最不幸的就是女人!唉,做女人的,命是男人的,身体是男人的,连要做什么也都是男人的……”
吴晓婉愣了愣:“你……说什么?”
张兰自兀自地:“我一直在想,这个世界为什么对女人这么不公平,为什么女人就不能只为自己活着?”
吴晓婉摇了摇头:“我不觉得有什么不公平。”
张兰转过头,看着吴晓婉:“那是你习惯了。为了男人,女人必须守身如玉,必须要三从四德,男人死了,女人必须要守着男人的尸体一辈子孤苦伶仃。你觉得这都是理所当然的吗?”
吴晓婉有些不知所措:“我……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些!”
张兰摇了摇头:“我是个做戏子的,别人看着光鲜、体面,其实还不是被男人当成玩物,高兴了就捧着你、护着你、爱着你,玩腻了就一脚踢到一边。”
吴晓婉:“张兰姐,不是每个男人都这样的!”
张兰:“你也有喜欢的男人?”
吴晓婉轻轻地点了点头:“嗯!他可以为我付出一切,哪怕是承受比死更可怕的耻rǔ。如果不是因为我,他会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张兰漠然不语,吴晓婉眼神中流露出幸福的感觉。两人沉默着,房间里烛光摇曳。
张兰轻轻笑了一下:“也许是我没有妹子这么好的运气吧。”
吴晓婉:“不是运气……”
吴晓婉没有接着说下去,张兰岔开这个话题,说道:“妹子,你觉得我美吗?”
吴晓婉:“当然美!”
张兰冷笑:“可我的身子被百十个男人糟蹋过!”
吴晓婉张大了嘴:“啊?”
张兰:“最开始我也想不通,后来有一天,我突然想明白了,我这身子只不过是一副臭皮囊罢了,男人占有了这副臭皮囊,但占不去我的心。我活着是为了我自己,不是为了任何人。”
吴晓婉突然无声地哭了,张兰心疼地说道:“妹子,怎么了?姐姐说错话了吗?”
吴晓婉:“不是,姐姐说得很对。姐姐说的我以前也听人讲过,但今天听姐姐这么一说,却感触很多。”
张兰:“唉……女人为了自己活着,说得简单,做起来可就难了。有时候,女人为了自己这身臭皮囊的清白,说白了,就是为了自己所爱的那个男人,就要用自己的命来换……我觉得不值的。如果那个男人爱你,就该爱你的灵魂,而不是那副臭皮囊。”
吴晓婉:“可我……我做不到。”
张兰凑过身子,把吴晓婉轻轻搂着:“妹子,我知道你受了委屈,但是只要活着就有希望,不是吗?”
吴晓婉听了轻轻地点了点头。张兰抚摸着吴晓婉的头发,脸上也似笑非笑、似哭非哭。
张兰轻轻地给吴晓婉盖上被子,柔声道:“好了妹子,你也累了,睡会儿吧,明天一切都会好的!”
吴晓婉虚弱地点了点头,闭上了眼睛。张兰坐在吴晓婉旁边,独自发呆。良久,桌上的油灯灯花一爆,张兰一惊抬起头。
吴晓婉睁开眼睛,看见张兰问:“张兰姐,有件事qíng我想请你帮忙!”
张兰:“你尽管说!”
吴晓婉:“如果有一天,你能在这里见到一个叫陈文海的人,请你帮我转告他一句话。”
张兰点了点头。
吴晓婉:“你告诉他——候鸟。”
张兰喃喃自语:“候鸟?”
吴晓婉:“每年冬天,都会飞到温暖的地方去的,候鸟。姐姐,请你一定要答应我。”
张兰:“好的,我答应你。快睡吧。”
吴晓婉这才慢慢闭上眼睛,沉沉地睡去。张兰忧心忡忡地看着吴晓婉,不敢睡,靠在chuáng侧,陷入了沉思。
第10章
天已经微微亮了,白山馆死一样的沉寂。岗楼上,巡视的警卫抖擞了一下jīng神,嘴里骂骂咧咧,继续巡视着。
审讯楼地下的牢房里,只有一盏油灯微弱的火光照着这件牢房。“滴答,滴答”,有滴水的声音在这个牢房回dàng着。
张兰披着毛毯,睡得正香。吴晓婉侧着身子躺在chuáng上。细微的滴水声继续着。张兰皱了皱眉,悠悠地转醒,她回头看了看,帮吴晓婉掖了掖被角,脸上露出疼爱的表qíng。“滴答,滴答”,张兰听到了这滴水的声音,她站起来,把油灯拨亮。转过头,不禁捂住了自己的嘴。
吴晓婉面无血色,一动也不动,她的一侧墙上已经渗出了血迹。chuáng脚处,鲜血正一滴一滴地往下滴着,那滴答声就是血液滴下来发出的声音。
一号楼108牢房内,陈文海从噩梦中惊醒,满头大汗,大喊了一声:“晓婉!”
A也醒了,他静静地看着陈文海,只见陈文海呆呆地坐在chuáng上,良久,陈文海才缓过神儿来。看到A正看着他,沉静地:“哦,我没事,没事儿!”
又是良久,陈文海才又躺下了。
徐行良匆匆走进审讯楼地下吴晓婉的牢房。牢房内站着几名看守,张兰站在房间一角,神色依旧镇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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