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你这小子也想要挟我?”赵楠阳的身分虽被揭穿,看起来却一丁点儿也不紧张,“你有没有想过?我大可以现在就杀了你。”
“当然想过,不过我也做了万全的准备,这才敢来请求前辈相助,不是?”
“哦?”赵楠阳十指箕张,仿佛在考虑该不该现在就动手杀了邵广晴,“我一直以为你这小子是个软蛋,没想到还有这一面。”
“前辈……”邵广晴也知道自己命悬人手,赶紧说道:“前辈若是助我当上儒家掌教,晚辈感激之余,自会将我父亲手上那块白鱼玉坠送给前辈。日后但有吩咐,更是莫有不从。晚辈这是来求前辈帮助,怎敢有半分要挟之意?前辈万万不要误会了。”
“儒家掌教吗?”赵楠阳打量着邵广晴,微笑说道:“你这小子长得是端正大方,当儒家掌教的话,倒也相配。好。我答应你。”
“多谢前辈。”邵广晴得到赵楠阳首肯,连忙道谢。
“且慢谢我。”赵楠阳摆手阻止道:“我只答应助你当上儒家掌教,至于怎么帮你嘛,一切见机行事,如何?”
“一言为定。”邵广晴喜出望外回道:“只要前辈能帮我当上掌教,晚辈日后一定重重报答您。”
“嘿嘿嘿。”赵楠阳意有所指地笑道:“别急、别急,你瞧天就要亮了,我们走着瞧、走着瞧。”
第二日,秦军既挂出免战牌,桂陵城里也就毫无动静,两方都静悄悄地等待着明日决战。约莫中午时分,卫庄独自走近帅帐,劈头问道:“方才我在后面听人说,今晚我们两人要结亲?”此事白芊红本在绿袖的服侍下挑选用品,她挥挥手,绿袖便识相地离开了。白芊红回过头,凝视着卫庄,轻声答道:“是埃”
“是你发的将令?”
“是埃”
“为什么?”
“你问我为什么?”面对卫庄的责问,白芊红愣了一下后轻轻地叹气,同时带点儿哀怨:“我以为你明白……”卫庄摇摇头。白芊红有点儿生气,“你不明白?”
“我不明白。”
“好!那我就告诉你。只要我俩今晚结亲,明日早晨便能拿下桂陵城、杀了路枕làng,这是我……”白芊红停顿了一下,别过头去说道:“这是本帅发出的军令,无论如何不能更改。”
“所以说,这算是计策的一部分?”卫庄言语间还是那么冷漠,“你要我依计行事?”
“你……”白芊红气苦地道:“你就是不愿意娶我。我三番两次告诉你我的心意,你怎能不明白?”白芊红双眼含泪,直视卫庄,“你索xing直说了吧?你心中有别人,没法容纳得下我?”
“很抱歉,我从不在人前说这些。”卫庄答道。
“都走开!”白芊红猛地仰起头,对着看似空dàngdàng的帅帐喊道,“你们走!让我静一静!”她的话语刚落,chūn老、秋客、冬僮三人的影子便各自离开了帅帐,分别消失在不同的方向。“现在没有别人了。你老实告诉我,若你心中已有意中人……”白芊红上前一步,握着卫庄的手qíng真意切地道:“我……我愿意收回将令,让天下人嘲笑。”一个青衣女子在卫庄心底闪了过去,但卫庄只说:“不!我心中并无他人。”
白芊红听卫庄如此说,心中松了一口气,她心想只要卫庄无意中人,那么总有一天,他会死心塌地的爱上自己,便道:“那就好,卫大人……你现在可以出去了。但是请你记住,今晚酉时你我结亲,王上的诏书你已经看过,你若是不出现,就是违抗王命、违反本帅的将令,阻碍大军攻陷桂陵城。”
“白姑娘……”卫庄还想再说。
“不准你违抗我的将令。”白芊红怒叱着,但很快地她又语转柔和,“卫大人,我并非丑陋女子,难道真配你不上?我白芊红已下决心,余生要与你一块儿度过,并不图你为我做些什么,只求你在我身边看着我、陪着我,这还不行吗……今晚酉时过后……我……我……”她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到后来已几不可闻。
到得晚间,秦军大营内到处张灯结彩,可说是热闹非凡、歌舞喧天,荆天明与花升将两人躲在其中一座箭楼上,将一切庆祝的qíng形尽收眼底,却没有看见任何明日白芊红打算用来攻城的秘密。“我早说过这是白费功夫。”花升将又看了一会儿,说道,“那白芊红可不是省油的灯,没这么容易被人刨出老底的。”
“无所谓。”荆天明回道:“反正也没事。看看也好。”
“对对对,你只要能躲在没人的地方都好。”花升将懒洋洋地躺下放弃了。
“你只说对了一半。”荆天明转过头去,不愿花升将看到他此刻脸上的表qíng,言道:“一半的我真希望永远能像现在这样安静,但另一半的我,却只盼着天赶快亮,好冲上战场去。”花升将半坐起来,歪着头挖着鼻孔问道:“我还以为你一直对这场战争感到很厌恶,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热心了?”
“谁热心了?我希望的只是杀人,又或者是被人杀。”
“兄弟。”花升将狐疑了一下,明知不该问却还是问道:“最近这些日子你变得很奇怪。有时候我真觉得连我都不认识你了。这是因为高月她走了,对不?”
“下雪了,你瞧。”荆天明沉默了片刻,终于答非所问地指着外头说道。
花升将坐起看时,果见外头北风渐盛,chuī动一丝一絮的雪花漫天飞舞。不知道为什么,荆天明看著这雪却想起了那些随风飞舞的招魂幡。莫非是连上天也在怜惜这座孤城,这才在这一夜降下白幡覆盖全城,好提前为这里所有人凭吊?
一个时辰之后,原本轻飘如絮的雪花已然转成一场bào雪,教人几乎睁不开眼。下雪的日子里,清晨总会提前来到。秦军的战鼓声几乎与天色同时亮起,而桂陵的城头上,路枕làng、端木敬德等武林众豪杰早已做好准备;年轻一辈如荆天明、谈直却、刘毕、项羽等人则分散在八座箭楼之上,只等秦军踏入弓箭弩石的she程内,便一齐动手。
一万余名黒盔黑甲的秦国步兵卷地而来。虽说他们脚下隆隆的脚步声响,有半数以上都给厚厚的雪地吞吸而去,但眼前这片寂静,只为即将到来的这场恶战,更添一丝恐怖诡异的气息。
路枕làng紧盯着秦军逐渐bī近,正准备叫方更泪挥动旗帜、下令箭楼放箭时,秦军却在she程外停了下来。三十二座云梯车在众目睽睽之下,慢吞吞穿过秦军行伍,笔直地往桂陵城前进。路枕làng早就料想白芊红绝不会复蹈前辙地与自己再打一场硬仗,果然这些云梯车二台一组,居然越过秦国军队,单独进入了弓箭的she程之内。花升将见对方越过雷池,不等钜子发令,便手脚并用地拉开硬弩,对准其中一组云梯车,正要放手之际,却见这两台不怕死的云梯车中间,似乎挂着些奇特的物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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