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公子,唐万里此刻正云游海外,未回中原。这位前辈的大名虽然没有唐万里响亮,但是他的身份却要尊贵得多。”说到这里,夜鬼的脸上露出一丝得意之色。
“哦?”柳青原上上下下打量了此人一眼,不禁对他的身份产生了一丝好奇。
“自来有言,长兄为父。这位前辈正是唐万里的哥哥,唐门当之无愧的门主——唐万壑唐先生,唐门流传至今的毒药暗器和内功心法,大半都是万壑公代师授艺,传于唐万里的,尤其是使毒解毒的功夫,唐万里至今仍然没有学到万壑公所学的十一。”夜鬼说到这里,身子朝后舒服地一靠,欣赏起柳青原脸上震惊的表qíng来。
“唐门诸艺之源,竟然就坐在我的对面。唐万壑……唐万壑……,我虽然一直听过万里公学艺的传言,但是,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柳青原侧眼端详了唐万壑良久,心头惊异万分,忽然间,一个崭新的名字突然窜入他的脑海,“唐万壑,我从未听过这个名字,但是钟万壑我却听说过。”
听到钟万壑这个名字,夜鬼以及在座的两个青衣人仿佛约好一般,三双眼睛同时眯成一条细线,似乎这个名字冥冥中有一股奇特的魔力,能令人qíng难自已。
夜鬼看了唐万壑一眼,犹豫了一番,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开口。而另一个年轻的青衣人已经悄无声息地撩开衣襟,将手探入腰畔的鹿皮囊中,偷偷摸索囊中见血封喉的暗器。
柳青原双眼jīng光一闪,右手一抬,按住腰畔松纹剑的剑鞘。
唐万壑默默凝视着柳青原警惕的面颊,脸色渐渐缓和下来。但是在气机感应之中,柳青原却发现来自唐万壑的压力越来越qiáng,几乎有泰山压顶之势,一股yīn毒的寒意悄无声息地弥漫到他的周身经络。这样qiáng烈而霸道的杀气和威势,他平生只在离台主人身上见识过一次,即使面对风洛阳或者孟断魂,他都未领教过如此横绝的煞气。
他默默凝神敛气,催动浑身的罡气,在身子周围布起一层坚不可摧的防线,右手紧紧攥住松纹剑柄,掌心渗出丝丝汗水。
唐万壑的眼光中露出一丝轻蔑的笑意,忽然抬起手来,朝身边的年轻青衣人做了个手势,那青衣人微微一点头,手从腰畔的鹿皮囊中缩了回来。
“柳公子果然消息灵通,见识广博。不错,钟万壑是我从师拜艺时的化名。现在我出师已久,昔日的化名何必再去提它。”唐万壑说到这里,yīn森地一笑。
柳青原心中一凛:数十年前,江湖五毒门钟氏以制毒之术威震南疆,独霸剑南。贞观年间彭无望和贾扁鹊也曾经为了克制五毒钟门耗尽心血,然而钟氏虽然屡经打击,仍然屹立不倒,直到数十年前,钟氏一族忽然全族中神秘剧毒,死了个一gān二净。只剩下钟万壑存于世上,后来隐姓埋名,消失了踪迹。如今看来,唐万壑定然是化名钟氏投靠五毒门偷学毒艺,他不但尽得所学,而且青出于蓝,终于毒死师父,自立门户。恐怕唐万里之所以从未提及自己有这么个授业兄长,正和此事有关。
面对这个江湖中最会使毒的魔王,即使柳青原也难保证神色不变,他转过头来对夜鬼道:“夜鬼,鬼楼招兵买马,竟然连万壑公这样的‘高士’也招纳而来,到底有何图谋?”
夜鬼笑着摆摆手:“柳公子多虑了。我鬼楼只希望将入魔之术推行天下,让所有有意领略武xué最高境界的有志之士提供修炼的法门。万壑先生的加盟一是他自身对于入魔之术很感兴趣,二是他要利用鬼楼之力重返益州,坐回唐门之主的大位。”
“你要对付唐斗?”柳青原恍然大悟,转头望向唐万壑。
“不错,唐斗年轻,添居高位,人心难服,我唐氏一族,应该有一个更加德高望重的族主。”唐万壑身边的青衣人沉声道。
“况且,如果鬼楼想要将入魔之术推行天下,唐斗主持的唐门会是鬼楼的头号阻力,我若能略尽绵力,亦是双全其美之事。”唐万壑说到这里,微笑着朝夜鬼微微点头。
“唐先生若要入魔,行蛊分身……”柳青原试探着问道。
“当然是归唐先生自己保存。”夜鬼大方地双手一摊,笑道,“唐门自有保存机密的绝佳方法,我鬼楼当然不用庸人自扰。”
“以我对付风洛阳,以唐万壑对付唐斗,看来鬼楼已经有了万全的计划,大事待举,千载一时之机,就在眼前!”柳青原想到这里,眼中露出热切之色,“夜鬼,既然我们已经达成共识,只管将你的计划说出来,看看我等如何配合。”
“唐先生?”夜鬼看了一眼莫测高深的唐万壑。
唐万壑望了望柳青原,缓缓点了点头,对夜鬼抬了抬手:“请讲。”
夜鬼深深吸了口气,双手探出,扶到桌案之上,开始滔滔不绝讲述起来。
第二部 第二十章 唐门惨剧
“阿嚏!”唐斗和风洛阳同时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唾沫星子溅了彼此一脸。
“哎哟,妈呀,怎么忽然这么冷。”唐斗缩起脖子,抖了抖脑袋,“准是什么人想我了。”
“不是有人要害你吗?”风洛阳皱着眉头用袖子猛擦着脸。
“呃,你别转开话题,刚才讲到你被离台主人刺了个屁股开花,然后呢?”唐斗急切地问道。
“呼,然后我用飘絮劲身法挂在他的剑上,使出了最后一招剑法。”风洛阳没jīng打采地说。
“阿哈,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一旁的祖菁激动地举起手,拦住风洛阳的话头,“离台主人使出疾风雪花劫这种出手无悔的剑法,必然停不下来,定是带着小师叔挥剑刺击了起来,然后小师叔乘势使出‘回眸羞见水中花’,哇,以疾风雪花劫做起兴剑舞,借势一贯而发的十分不舍剑该有多美,我简直难以想象。”
“喔!”一直目瞪口呆旁听的唐斗和鱼韶同时惊叹了一声。他们都见识过风洛阳三分不舍剑的神奇,也知道离台主人剑法的奇丽,如今借着祖菁的点拨,只凭想象已经几乎可以见到当初风洛阳以一敌二,以无上绝美的十分不舍剑大败离台主人和岳环的风采。
“嗯。”风洛阳有气无力地点点头,喃喃道,“qíng形……就是这样。”
“你怎么这么没jīng打采,这可是大长风头的事qíng,又得了天下第一,又成了新一代剑侠,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鱼韶看到风洛阳一脸疲惫的样子,不禁问道。
“唉,这些名利不是我想要的,当初我坐上离台主人的鬼斧剑,一股寒气直窜全身,说不清的难受,而且左边屁股如今仍是疼得厉害,一想起来就提不起jīng神。”风洛阳斜靠在卧榻上,愁眉苦脸地说。
“哈哈,你这叫先苦后甜啊,老风。刚开始,那是有点痛,后来你就慡了,有机会你肯定想再来一次,嘻嘻,啊哈哈哈。”唐斗用力拍着风洛阳的肩膀,笑嘻嘻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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