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柳青原,夺回仙门秘要!”
“不入仙门,便入鬼蜮,不杀柳青原,枉生为魔!”
“柳青原私藏秘要,鬼楼和他同流合污,罪无可恕!”
“跑得了超海公子,跑不了南疆桐主,先灭鬼楼,再杀青原!”
这些喝了神药,领悟了魔功的江湖子弟扛着大刀长棍,举着柳青原的画像,在江湖各道上横冲直撞,到处寻找柳青原的行踪。有很多xing子狂躁的魔人失去了寻找的耐xing,索xing跑到鬼楼驻扎在各道各府的秘密分舵大开杀戒,见到鬼楼部众先问柳青原下落,问不出来便一刀杀了。柳青原离开峨嵋不到半个月,鬼楼楼众在岭南、剑南、江南数道已经死伤上千人,原来人才济济的江湖第一魔门,如今全是伤丁,qíng况惨不堪言。
当乘风会的风媒们加入这一场江湖中空前绝后的魔人动乱之后,整个江湖顿时化为一片沸腾的海洋。各州各道的jīng锐风媒在彩翎风媒们的带领下,宛如辛勤的蜜蜂不分昼夜地奔驰在大唐十三道的州府之中,日以继夜地搜集着关于柳青原行踪的消息。鱼韶亲自坐镇江南诸道分舵,从每日成千上万的零星消息中筛选出值得跟进的qíng报,派遣出乘风会轻功最好,最擅长蹑足潜踪的高手顺藤摸瓜,每每能够斩获柳青原行踪的最新线索。
柳青原从峨嵋出来不过七天已经被风媒发现行踪。他虽然尽力施展凌空渡虚的身法,寻找穷山僻壤峰峦险绝之地避开了风媒的跟踪。但是不过三天之后,鱼韶已经根据他出没的地点判断出他将要到达的州府。当柳青原星夜兼程从飞鸟难渡的蜀山跑出来,进入山南西道的通州境内,立刻遇上了包括两位彩翎风媒在内的十几个风媒。与他们同时出现的,还有上百个早就等待多时的狂怒魔人。这些魔人一个个都曾经在剑南被他做了拦截风洛阳等人的替死鬼,又被他在眼前夺走了仙门秘要,如今仇人见面,那是分外眼红。
只听得一阵轰天震地的咆哮,上百个魔人上百件重若千钧的长重兵器雨点般朝他拍来。柳青原虽然魔功盖世,但是一下子对上这许多魔功相若的魔人,也无法保证没有损伤。更何况现在他怀中揣着比起行蛊分身还重要百倍的仙门秘要,怕死之心比起任何时候都更加qiáng烈。
于是他脚还没有站稳,就开始了新一轮的逃亡。从山南西道跑到山南东道,从山南东道跑到淮南道,从淮南道越过淮水逃往都畿道,在洛阳城转了一个圈又逃向京畿道。流水一般的消息不分昼夜地传到了鱼韶的手中。她坐在洛阳总舵的档案房,手指沿着大唐山川地形图笃定地沿着柳青原逃亡路线伸展出去,纤纤素指依次在长安、兰州、甘州和沙州点了点。随着她的动作,侍立在她身边的风媒立刻冲到洛阳街头放飞信鸽,向蚁集在两京要隘的风媒、唐门弟子和魔人发出了消息。
柳青原此刻只顾着在魔人、风媒和唐门的追截中逃亡,每日每夜都要应付层出不穷的江湖敌袭,还要承受普通老百姓们对他的恐惧和厌恶。他的脑子被成仙得道的希望所烧灼,也被同道中人的憎恨所折磨,根本没有时间和jīng力来坐下想清楚今后何去何从,该向何处逃亡能够摆脱困境。他只是下意识地朝着他认为舒适和安全的地方发足飞奔,完全没有想到自己的逃亡路线都已经在鱼韶的计算之中。
于是,他正如鱼韶所料依次在长安、兰州、甘州和沙州出现,每次出现都被唐门弟子和魔人们从城头追到城尾,从城南追到城北。
这一日,柳青原风尘仆仆地逃到沙州望沙镇的一座食肆之中,缓缓找了一个位子坐下,筋疲力尽,大汗淋漓,体内的jīng气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边缘。在望沙镇外,上百个魔人和数百唐门弟子正从四面八方黑压压地赶来。
“就在这里一决胜负吧。”柳青原放弃一切的喘了一口气,伸手去摸身畔的松纹剑。空空如也的剑鞘让他终于想起:他的松纹剑已经被风洛阳断为齑粉。
一股深沉的绝望之qíng缓缓在他胸中弥漫,他将摸剑的手缓缓收回来,一翻腕朝着自己怀中摸去,将那枚他抛弃一切终于得到的仙法秘盒取出来。古色古香的镶铜木盒散发着令人沉静从容的檀香之味,令他火烧火燎的心qíng安详平和了下来。
“趁着其他人还没到来之前,也许我还有一丝机会看看所谓的仙门秘法到底如何。”残存在他心中最后一丝好奇心支撑着他将盒子捧在手中,抬掌就要撩开盒上的封印。
“我若是你,就不会把它打开。”一个沙哑而充满磁xing的声音忽然在他面前响起。
柳青原抬起头来,顿时看到了那面他已经异常熟悉的青黑鬼女面具。
“桐主……,这个盒子现在在我手上,就算是你也没有资格对我发号施令!”柳青原jīng神一振,昂首冷然道。
“柳青原啊柳青原,你总是自视太高,唐斗对你的评价一点都没有错。”南疆桐主微笑着从怀中取出一枚上面书写着“柳青原”字样的行蛊分身,在柳青原的眼前晃了晃,“你只要用手碰一下封印,我立刻捏碎它。”
“我的……我的行蛊分身!?”柳青原双目圆睁,大惊失色,“你怎会得到的?你怎会知道在哪里。”
“因为我是女人,而且是个曾经痴qíng的女人。”南疆桐主露齿一笑,“其实你已经非常聪明。行蛊分身收藏在自己身上,总会有一日落到岳环曾经的下场,被风洛阳从身上挑出来威胁。但是藏在不为人知的角落却又怕飞禽走shòu的误伤,更怕落入不知名的恶徒手中受尽折磨。jiāo给别人,世上又有谁值得托付。但是你还是想出了一个人,一个高贵冷傲,却对你痴心一片的女人。她会用一生的时间,悉心保管你的行蛊分身,不让它受到一点损害,就象保护你的人一样。”
听到南疆桐主的话,柳青原的眼睛不自禁地眯了起来,绝望和怨毒的寒光在他的眼瞳中闪烁。
“苏云烟……机警、冷静、聪颖但是痴qíng。你为自己的行蛊分身选择了一个好去处。她的确很尽责,也许有些太尽责了,每天都要去巡视一下行蛊分身隐藏的地方……”南疆桐主悠然说道。
“她……”柳青原恶狠狠地望着南疆桐主。
“她没有事,只是被我点了睡xué。”南疆桐主淡淡地说。
“你想怎样?”柳青原无奈地放下了所有的防御,沉声道。
“你知道你为什么总是被风媒们吊尾追缉吗?”南疆桐主冷然问道。
“鱼韶?”柳青原问道。
“正是。鱼家的追踪术自来威名卓著。当年qiáng如郑东霆、祖悲秋仍然被鱼邀霞堵得无路可逃。你柳青原的逃亡思路如此清晰,对于名城雅镇的留恋比任何人都qiáng烈,每一步动向都被鱼韶算中,你难道还妄想逃出乘风会的掌握吗?”南疆桐主冷笑道。
“不知桐主有何高见?”柳青原沉声问道。
“你跟着我走,自然不会落入鱼韶算中。不过这个秘盒需jiāo给我保管。”南疆桐主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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