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台湾这些年_廖信忠【完结】(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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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也奇怪,明明就是“三民主义”,但是课文里蒋介石说的话永远都比“国父”还多,套用一个现代一点儿的语汇就是“消费”孙中山。并且,课文里每说到一个理论,就会有这种格式出现:“首先”是“国父”说,“其次”是蒋介石说,“进而”是蒋经国先生说,“然后”是李登辉说。并且其间穿cha着编者好心使用的连接词,内容繁杂,各种标点符号,如冒号、上引号、下引号及挪抬[1],让人看得眼花缭乱。

  可以说,只要高中三民主义学得好,背得好,将来专门帮当局写政令文书都易如反掌。不过,在那已经开放一阵子的社会里,课程再这样继续编排下去,实在不符合时代xing,所以,课程也出现了些简单的西方政治哲学、历史哲学发展、政府运作、自由民主之类的。反正,不管怎么写,最后一定会有个结论:三民主义好。

  三民主义在联考中改成只考选择题后,学生的负担减轻了很多,但台湾的学生受到“三民主义”课程的影响如此深远,以至说起“三民主义”就能信手拈来。前几年,网络上就有轰动一时的恶搞小说《铁拳无敌孙中山》,用港漫里《天子传奇》的模式,把孙中山由一位文弱书生,变成一个身负惊世绝学的真命天子。而里面的招式,当然就都是引用些孙文学说的名词,比如说五拳“宪法”:行正拳(行政),雳法拳(立法),丝发拳(司法),烤世拳(考试),jian铡拳(监察)。三明主义:明拳(攻击),明足(轻功),明身(内功)等招式。

  后来,三民主义研究所开始转型,慢慢改名为“国家发展研究所”、“中山所”之类的,研究的内容也越来越偏向多元化的政治与社会的研究,好像三民主义背负着什么原罪一样,生怕留着这个名字,就没有人想要读。

  1997年过世的名人

  1997年去世的名人还真不少,每件事似乎都对台湾产生了一些影响。首先,就是年初的邓小平逝世。他逝世的隔天,台湾各大媒体都在头版做了大篇幅报道,引发新闻战。因为每隔一阵子就会出现一次邓小平逝世的消息,到最后大家都已经搞不清楚是真是假了,所以等到这次消息一发布,新闻界又乱成一团。而这次最引人争议的是《中国时报》,除了头版“中国时报”那四个字是原来的红色外,全版都是黑白的。结果民进党人趁机批了《中国时报》一番,认为《中国时报》“媚共”,引发了一连串的口水战。

  但邓小平之逝世,的确让台湾紧张了一阵子,战备程度提升了很多。那几天,各报也在不断报道邓小平过去的经历及政绩。

  到了8月,考完联考,正在等待入学的那个炎热的、懒洋洋的下午,我在半梦半醒之间,听到广播新闻中的cha播传来黛安娜王妃车祸身亡的消息,马上惊醒过来,还以为刚才是在做梦,等到打开电视才确认是真的。

  结果那一阵子,像我爸那一辈的男人简直就是无限的欷歔呀!当初黛安娜世纪婚礼时的风采可说是迷死他们那一代的男人,爸爸甚至好一阵子都在怂恿妈妈去做个黛安娜的发型。所以,那阵子,每当他打开电视看到黛安娜去世的后续消息,都会感叹几声。但对于我来说,印象更深的是在她的葬礼上,艾尔顿·约翰的那首《风中之烛》。

  过了几天,世界知名的特蕾莎修女也过世了。我还记得黛安娜王妃过世时她发表的简短谈话,没想到没过几天她也跟着过世了,真是生命难测。紧接着,教会也开始了一连串的纪念活动。

  年底,张雨生车祸去世,这位陪着我们那一代人一起长大的音乐才子就此陨落。那时的张雨生,已经转到幕后,并成功捧红了张惠妹。在更早之前,他可说红透了半边天。虽然他跟许多歌手一样,当兵之后就不如当兵前那么红,但大家也记得他当兵那年,台湾的区运开幕典礼上,有一架军方的直升机从天而降,直升机上走下一个穿军服的阿兵哥,随着音乐开始高声唱《我的未来不是梦》的那个震撼画面。他退伍后,成功地从偶像型歌手转型为创作型歌手。不过他也慢慢被主流大众所遗忘,直到他车祸去世后,又勾起大家对他的回忆。大批歌迷拥入“国父纪念馆”,等到《天天想你》的音乐响起时,大家都哭了。

  那几年,台湾的有线电视台有专门播出日本电影的频道,所以我也大量收看日本老电影,尤其喜欢看日本的武士片。所以年底,演过《罗生门》,经常饰演宫本武藏以及许多硬汉角色的日本演员三船敏郎的过世,也让我感叹不已。他也是许多台湾老一辈人的偶像。那阵子,三船敏郎的纪念合集推出,虽然很贵,但卖得特别好,据说都是上了年纪的人买去的。

  大一的流水账

  上大学前的那个暑假,我在补习班打工兼差,就是按照专门收集来的各校毕业纪念册里的通讯录,一个一个打电话,说服他们来复读班报名。打这种电话还真的要脸皮够厚,常常被人家挂电话又骂得狗血淋头的。不过也常常遇到许多友善的女孩子接的电话,大概她们也是刚上完大学太无聊,就这样聊开了。不过那时候在家,我也常常接到别人打来的这种电话,所以也都挺能体谅的啦!话说回来,这工作除了有底薪外,每拉到一个人就有3000块的奖金,所以大家也都拼命拉人。妹妹那年考得不太满意,所以,她就成为我兼差的第一个牺牲者。

  9月,我开始大学生活,那是在阳明山上的文化大学,我在这里待了一年。这所学校,从我家阳台仰望山上就看得到,从小看到大,没想到就这样去读了。这所学校不怎么样,学生又收得超级多,每天放学就看到一车一车的学生被载下山去。不过我常常是跟同学在放学以后,骑摩托车一车一车地往更深的山里跑。其实那附近环境还不错,毕竟是在阳明山上、国家公园的旁边。但我们常常是走在学校旁边专门服务学生的商业街上,就会忘记是在山里。

  虽然这所学校的水平不怎么样,但几乎每个老师都是放洋回来的,学术功力一流,要是好好听,还是可以学到很多。前面提到,哲学不是我的第一选择,不过也将就听了,倒是我的逻辑学一直学得不错,为以后写研究报告奠定了比较好的基础。

  另一方面,我上大学后才真正开始接触网络。以前学的都是DOS界面下的各种cao作方式,所以没事也都躲在计算机中心上网,大概打字变快,也是从那个时候接触网络聊天室开始的。

  这所学校因为是建在山上,所以常常风大雨大。同学们都知道要准备一把破伞来用,因为好的伞遇上这里的大风,几乎都被秒杀。此外,学校这一带雾也特别大,空气中湿气稍浓一点儿时,就是一片雾茫茫,前方十几公尺就看不到了。并且,这也是一所鬼故事特别多特别有名的学校,各种奇奇怪怪的传说如典故般充斥在学校每栋楼的每个角落,有时候真想去试试那是真是假,但又不敢太铁齿(闽南语:嘴硬),所以这些传说也就一代一代在这个学校流传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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