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年,桑塔纳在算好车,起码在东北算好车。
到这份上,玩儿的就是心理战,看谁玩儿的起,看谁更敢玩儿。就好象前苏联和美国在七十、八十年代的冷战一样,冷战没升级成热战就是因为双方都能毁灭地球无数次。核大战谁见过?见过的肯定全死了。但人家俩国家就是弄了那么多核武器,和赵红兵与省城的黑社会一样,玩儿心理战,玩场面。放出点儿狠话和往古巴运送点导弹什么的,那是必须的。
谁最后把谁玩儿死,拼的绝对不是一场核大战,而是在其它阵线的较量。
赵红兵听到这消息有喜有忧。
喜的是:场面越大越打不起来,这是定律。
忧的是:对方来的人太多,里面肯定有张岳这样“虎B朝天”不计后果的人,一旦有一个被激怒,后果不堪设想。
在东北,无数老板像吴老板一样,放着有更好的白道的解决方法不用,就为了出一口气就找来黑道的朋友帮忙,仿佛认识江湖中人多而且管用是国家颁发给他的十大杰出青年的奖章似的,见谁跟谁说。
很多东北人就这xing格:爱面子、不服输、不计后果。xing格这东西无所谓究竟是好还是坏,但东北人这xing格用在做生意上,那是肯定十分容易身败名裂。
省城的人来了,吴老板这下把事儿搞大了,他gān也得gān,不gān也得gān了,骑虎难下。
吴老板的本意肯定也不是要gān死赵红兵和沈公子,他只是想借大场面来恐吓一下他眼中的“土流氓”。
他没想过,这俩人迫击pào火箭弹都见过,能怕他组织这大场面?
第十八节 土匪
那天是98年世界杯决赛后的大概一个礼拜,赵红兵收到了吴老板的信儿:下午6:00,就在你说的南山见!
chuī哨子,集合,gān!
赵红兵这次组织的人大概可以分为三类。
第一类是赵红兵、沈公子及丁晓虎、大耳朵等人带领的20多个西郊混子,这属于赵红兵的嫡系,战斗力极qiáng,防弹防砍装备先进,只不过枪支弹药少了些,冷兵器居多。另外,王亮自从李四跑路以后和赵红兵走到也比较近,他也带着10来个人参与了。
第二类是张岳的手下,也有20几人,这些都是职业的混子,手头都挺硬,要枪有枪,要胆有胆。他们都希望自己也能像张岳一样成名,一听说现在有了这大场面,各个摩拳擦掌,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架势。对于他们来说,这是扬名的好机会,也是见证历史的机会,要是不让他们参与,他们肯定挺失落。
第三类是张岳召集的各路豪杰,这些英雄好汉都是来自于我市不同行业的混子,老大都或多或少和张岳都有些jiāoqíng,大概有100多人,这些人多数都是被张岳赶鸭子上架的,真正开起火来他们肯定作鸟shòu散。但是这些人毕竟人数众多,站在赵红兵和张岳的小弟身后,能壮壮声势,最起码也能起到个粉丝团的作用。
这“三军总指挥”当然是赵红兵,有趣的是,在这次战斗中,张岳有了个新的绰号。
领导能力可能是遗传的,而且领导这东西最关键的不是自己去gān,而是要向下属灌输理念,鼓励士气,这才是领导该gān的活儿。此次战斗,张岳这方面的能力就尽显无疑。
据说张岳的爷爷镇东洋在这方面就特别qiáng,特别具有煽动力,每次无论是抢日 本鬼子还是抢地主,张岳的爷爷在动员前肯定把什么国恨家仇的渲染一番,把手下的土匪各个搞的热血沸腾、胆壮心齐,gān起来各个不含糊。
那天中午,穿着板板正正的西裤白衬衫的腿伤还没好利索的张岳在饭店包房里打了一中午电话,是给参战的各路大哥打的,电话打得激qíng澎湃,把赵红兵和沈公子听得心服口服。以下是张岳的经典原话摘录:
“省城那帮bī也太牛bī了!得瑟啥?!欺负咱们市没人是吗?”
“敢来咱们这装,我告诉你昂,今天咱非把他们留在这不可!”
“咱们要不把他们拿下,以后咱们TMD还有法混吗?咱们还有脸混吗?”
“省城来的多个几吧?我张岳就不信了!”
“有TMD他们这么欺负人的吗?这是咱的地盘还是他们的地盘?!”
“今天,非让他们见识见识……我糙他吗的”
沈公子看着张岳激qíng四she的打电话,不断的点头。
“以前咱们当兵时,李政委也没张岳这两下子!”沈公子对赵红兵说。
“李政委那是不说脏话,要是允许李政委说脏话,估计气势也能和张岳差不多。”
“即使让李政委说脏话,也没张岳这土匪的天不怕地不怕的气势。”
“恩,张岳这劲儿一般人没有。”
张岳一通电话打完了,把自己也给感染了,胸口尚且起伏不定,看样子是心绪难平,本来就极其苍白的脸更无血色。张岳有点像战国时代秦舞阳,是骨勇之人,一怒之下脸色白得糁人。据说秦舞阳在杀人时被杀的人不敢正视秦舞阳,张岳也肯定能做到这一点,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你们俩在哪墨迹什么呢?”张岳说
“我们说,你应该去当政委。”沈公子说。
“扯淡,你知道刚才谁给我打电话了吗?”
“张政委,你给谁打电话我哪儿知道啊!?”
“李老棍子!”
“你给他打电话gān啥?”
“是他给我打的!”
“他啥意思啊?”
“他说,只要需要,跟他说一声,这忙肯定帮!”
“我cao,张政委,你还是让丫歇了吧!”
不论李老棍子是否真心想帮,但连赵红兵的宿敌李老棍子都要帮忙了,由此可见张岳的煽动力有多大、多广。
全市只要是和赵红兵、张岳没仇的能数的上的江湖大哥都出面了,全来了。张岳已经把这次战斗上升到保家卫国的层面了。
我市的三十六路响马、七十二处烟尘,齐了。
沈公子话音刚落,孙大伟进来了。
“哎呀,咱军师来了!”沈公子说
“谁是军师啊?”赵红兵这是搭伙跟沈公子说相声呢。
“大伟啊!”俩人一唱一合。
“他咋是军师呢?”
“咱们从十几年前说起,哪次打架大伟不是躲在最后面啊?”
“每次打架躲在后面的就是军师啊?”
“未必啊,关键是每次打架前大伟总是出谋划策。”
“他那计策管用吗?”
“当然不管用啊,但是他打架不行,怎么办呢?只能当军师啊!”
“那也顶多就是个狗头军师啊!”
“不管怎么说,狗头军师也是军师,大伟只能gān这个了。”
“重在参与,重在参与。”
赵红兵和沈公子一个正宗的低沉的东北话,另一个是纯正的油嘴滑舌的京片儿,一个捧,一个逗。说的一本正经,煞有介事,十分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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