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背叛日本的日本人_[日]松本清张【完结】(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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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代表却越说越起劲,甚至聊起了各国代表的传闻轶事。原定十分钟的招待会,在代表的qiáng烈要求下延长了。他自以为是站在华丽的国际舞台上的“弄cháo儿”。曾经当过大使的他,还抱着那不切实际的梦想。

  其他报社的记者居然还多此一举地提起了问题。

  添田真想中途离开,去见见村尾课长。然而在代表离开房间之前,村尾课长肯定会和其他局长一起等候在大厅。况且独自溜出记者招待会跑去找村尾课长,定会受到局长等人的注意,也会引起对方的戒心。添田只得忍受代表的连篇废话。

  终于说完了。一行人离开了特别会议室。

  代表来到等候已久的局长等人身旁。记者们的工作结束了,纷纷走下楼梯来到机场门口。

  添田告诉摄影师他还有事要办,让他先回去。

  “你用公司的车回去吧,我一会儿打车回去。”

  代表被前来接机的官员们团团围住,前呼后拥地走下宽敞的楼梯。

  添田瞪大双眼寻找村尾课长。

  然而,他竟不见踪影!

  一行人总共十二三人。除了局长,还有陪同而来的事务官。可是人群中并没有村尾那极具特征的脸。

  莫非村尾课长有事落在了后头?添田往后看去,可还是没见到他。这时,一行人已经到了楼下,等候轿车开到门口。

  添田喊住其中一位事务官问道:“请问村尾课长在哪儿?”

  年轻的事务官知道添田是记者,就帮忙找了找。

  “怪了,他不在哎……”

  “刚才不是在的吗?”

  “是啊,究竟去哪儿了啊……”

  这位事务官还帮着问了问其他事务官。其他事务官也四处看了看,好像也不知道村尾课长的去向。

  “好奇怪……”事务官也觉得很是不可思议,“刚才还在的……”

  他问了两三位同事,可谁都不知道村尾课长的去向。

  期间,一行人陆续上了车。

  这时,添田终于等到了回答。只有一个人知道村尾的下落。

  “村尾课长啊,他有些私事先回去了。”

  糟了!——添田心想。早知如此就该早些溜出无聊的记者招待会才是!多好的机会啊,太可惜了。

  村尾课长说是“有私事”,可添田觉得他是中途开溜了。

  然而,当他从楼上的国际候机大厅来到楼下的国内候机大厅时,他发现自己想错了,正好有一班前往大阪的班机开始登机,大厅里响起了广播声。

  等候已久的旅客们站起身,朝登机口走去,工作人员开始检査旅客们的登机脾,按次序放人。

  添田与旅客们之间的距离很远。他下意识地想道:村尾课长不会在那群人里吧?这种想法并没有根据,只是一种直觉而已。

  添田快速朝人群走去。

  这时,先办完手续的旅客已经开始朝飞机移动了。不过要走到停机坪,需要经过九曲十八弯的走廊。添田没想到自己的直觉竟会如此准确,连他自己都大吃一惊——尾课长不就在那人群之中吗?

  村尾课长正独自朝飞机走去。

  添田眼睁挣地看着他越走越远,消失在了停机坪的照明灯中。对同事宣称有私事先行一步的村尾,其实坐上了前往大阪的飞机。添田本以为他是有其他事,没想到那私事竟是坐飞机。当然,坐飞机从东京到大阪并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同行的事务官竟无一人知道村尾的行踪,这让添田对课长的大阪之行顿生疑心。

  13

  久美子入住的旅馆位于祗园后的一条小路上。那一带有好几家类似的旅馆。旁边就是一座名叫“高台寺”的寺院。

  京都的房子有一个特征:入口很小,进门之后的走廊很深。紫红漆的柱子极具当地特色。

  清晨,久美子在钟声中醒来。她住的房间位于旅馆深处,正对着寺院的本堂。

  寺院屋顶上微微露出高山一角。已过早晨八点,山上还凝满霜冻。

  信上指定的时间是正午。对方特意说明,会从上午十一点等到下午一点。

  久美子打算在十一点整准时赴约。

  “坐车去南禅寺的话只要十分钟。”当班的女服务生告诉她说。

  ——话说回来,还真是封神秘的信。寄信人手里居然有笹岛画家给自己画的素描。她并没有明说是怎么从死去的画家手中得到这些素描的。不过,她明确表示:自己绝没有使用不正当手段。

  寄信人要亲自把画jiāo给久美子。而久美子对“山本千代子”这个名字完全一无所知。

  久美子一开始以为,这名女士也许与笹岛画家关系非同一般,所以才会得到那些素描。画家去世后,为大作而准备的素描不再有用,自然想把素描还给模特本人。

  可是想法越简单,漏dòng就越多。寄信人应该是东京人,这次去京都旅游。可她又何必在旅游期间特意把久美子叫去呢?最为可疑的是,笹岛画家是服用安眠药过量猝然去世的,照理说他并没有时间把素描jiāo给别人。

  那一系列画为某次展览而作,尚未脱稿,画家生前应该不会把未成品jiāo给别人。而且,画家对那几幅素描非常满意。不,不仅如此,他还想再多画两幅。如果他不用再画了,也没必要让久美子继续去画室啊。

  寄信人是怎么得到素描的暂且不论,更诡异的是,如果她真的有意把素描还给久美子,只需邮寄不就可以了嘛。信上再三qiáng调对久美子只有“好意”没有“恶意”,可她的做法也太令人费解了一点。

  还有一点很是奇怪:这封信不是手写的,而是用打字机打的。如果是政府部门或公司的公文,用打字机也无可厚非,可这是一封私人信件,用打字机打绝不正常。

  纵然心中万千疑虑,久美子还是主动来到了京都。她不仅想要拿回自己的素描,更想知道为什么画会在画家死前不翼而飞。

  既然画家不可能将画jiāo给别人,那就意味着寄信人是在画家死后得到这些素描的。而且,她使用的绝不是普通的手段!

  如此想来,丢失的八张素描一定是寄信人擅自拿走的,所以久美子才产生了“寄信人山本千代子与画家关系非同一般”的想法。在久美子当模特的那段时间里,画家给平时来上班的女佣突然放了假。而在久美子没进门的那天,即使山本千代子单独潜入画家家中,也无人可知。

  问题是,那人为什么要从画家手中拿走自己的素描呢?

  久美子对笹岛画家的突然离世一直心存疑问。诚然,解剖结果显示,他的确是因为过量服用安眠药去世的。

  即使有了解剖结果的证明,久美子依然觉得画家的bào毙并非意外。她并没有证据,只是这种感觉挥之不去。

  母亲不反对久美子前往京都。表姐芦村节子也附和母亲的意见。

  对方要求和久美子单独见面。而节子的丈夫芦村亮一对此事极为担优。他主张最好和警视厅的铃木警部补商量一下。节子赞同丈夫的建议,母亲也同意了。这并非久美子的本意。可最终,她只得同铃木警部补一起来到京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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