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真正的毒药是什么?”
“氢氰酸钾。表面上完全一样,一喝下去马上就起作用。”
“可是,我没有理由夫妇qíng死啊。”
“编造嘛。你那弹球店生意兴隆,财源茂盛。可是,另一方面夫妇关系不好。赚钱并非最高的幸福。因此,这样写成遗书是很合qíng合理的。你们夫妻不和,女佣知道,左邻右舍也晓得,因此警察方面也会相信的。”
“……”
“这是唯一的办法。药由我准备好了。”
听到文子说由她准备药,平太郎大吃一惊。所谓药,就是氢氰酸钾。他没想到这个女人竟说出这样的话。
平太郎感到惊奇的,不是文子的胆量,而是她如此细致地为自己着想。
然而,这种伪装qíng死的把戏一旦失败,警察肯定会出面处理。那时毒药的由来势必成为追查的焦点之一。文子可能还没有意识到这种危险xing吧。
不,她处事机敏,肯定是事先考虑了后果之后才说出那番话的。就是说,她已意识到了危险xing。
平太郎想,我绝不连累这个女人。虽然他还不清楚她搞药的途径,但他也并非无人可托。
“不,不必了。”
他说道,
“我不想让你gān这种事。还是我自己搞吧!”
文子听后,说了声“啊”,低下头去。
“你行吗?”
“有一个关系,可以试试。”
“可是,听说那东西查得很严,可不要大意啊。”
“知道了。”
平太郎沾沾自喜地说,
“有一个工人每天到涩谷那个铺子里来,是个弹球迷。他好象在某工厂工作,可是经常旷工来玩弹球。他有点与众不同,爱拉近乎,经常老板、老板地主动跟我讲话。时间一长就混熟了。一打听,他原来在一个大印刷公司工作。不是搞捡字的,而是搞制版的。”
“明白了。”
文予说道,
“制版时氢氰酸钾是必不可少的原料……”
“你知道得不少啊。”
“上次,我的作品集出版的时候,照相版很不洁净,让他们重搞过一次。那时,我曾经粗略地打听过制版的过程,所以才知道氢氰酸钾是制版的原料。”
“据那个工人讲,”
平太郎说道,
“氢氰酸钾是装在稻糙包里运来的。运来后就随便堆在一边。”
“哎呀,不危险吗?”
“工人们都知道这一qíng况,因此并不特别危险。可是,光听说一下都要胆战心惊呢。据说只要有耳挖勺那么一点就足以让人致死。”
“一点不错。据说0.15克以上就是致死量。那还不到耳挖勺的一半哩。”
“搞那种药,由我想办法,象你这样的人,托人去搞,反而危险。……我不想让你处于那样危险的境地。”
文子抬头目不转睛地看着平太郎,说:
“你真是个好人!”
“是吗?”
“当然是了。因此,我很同qíng你。……买卖兴隆,财源茂盛,也是一种不幸吧?”
也许是不幸。听了文子的话,平太郎心cháo起伏,感慨万千。
从前生活艰难,被人驱使时,最大的愿望就是略有积蓄。开始他们是在guī有一带摆摊卖烤jīròu的。
那时,老婆应酬顾客,他就在一边扇炉子,烤ròu串,提水什么的。有时,一天所得还不够他一顿酒钱。
不久,有了少许积蓄。正好有一南朝鲜人要转让弹球店,他就狠狠心买了下来。总算运气不错,弹球机由十台扩充到二十台,再由二十台发展到三十台。积蓄也随之增多起来。
以后买卖不断发展。
老婆高兴得热泪盈眶,她甚至激动地说,不要贪心不足,今后可以少赚一些了。
可是,发展到现在这样,平太郎却总觉得有一缕寂寞,惆怅的qíng绪笼罩着心头。这当然与接近文子不无关系。在这之前,他也曾因为女人和老婆闹过矛盾。
平太郎自然有他自己的理由。用他的话来说,爬到今天的位子上一看,原来还有比老婆更合自己心意的女人。就是说,随着买卖的兴隆,他的视野也不断扩大了。
平太郎和现在的老婆疏远起来。
当他把文子搞到手的时候,他对老婆的感qíng发生了根本xing的变化。
“你真可怜啊!”
陷入沉思中的平太郎,突然听到了文子的声音。
“啊?你说什么?”
平太郎抬起眼睛。
“我说的不错吧!就连和夫人分手,不用那种危险的手段,你也达不到目的吧?”
他老婆和一般女人xing格不同,一谈到离婚,马上会变成一个失去理xing的疯子。
她肯定认为,平太郎和她分手后,就和文子一起生活。
事实上他也正是这么打算的,因此他不可能理直气壮。
生活艰难时,平太郎曾想,有了钱,家庭生活一定很美满,成为无与伦比的幸福家庭。人世间的夫妇离婚,都是由贫困引起的。
可是,如今钱有了,但夫妇感qíng却比生活艰难时疏远得多了。
“你大概还没有下定和夫人一刀两断的决心吧!如果你们真分手,你还要分给夫人一些财产吧?”
“我老婆,”
平太郎说,
“不同意这种分法哩。只要能和你在一起,钱什么的,我根本不在乎。……她如果同意分手,我打算给她一整个铺子,银座的也好,涩谷的也好。我对她这样一说,她却说对买卖没有兴趣,根本不同意这样分哩。”
“真是个贱骨头!”
文子的嘴角浮现出冷冷的微笑。
“既分了钱,又占有那样繁荣的铺子,想怎么奢侈都行。女人要是有了钱,各种各样的男人就会围着她转。你夫人如找到喜欢的男人,那该多快活啊。”
平太郎的目光停留在文子那秀丽的脸上。
这个女人具有说出这种话的xing格。一种隐约的不安掠过平太郎的心头,说不定刚才的话反映了她的真实思想。
“文子!”
平太郎目光威严地问道,
“在我和老婆分手之后,你会不会把我当垫脚石,自己随心所yù地去放dàng啊?”
6
平太郎正在涩谷铺子里会见从名古屋来的弹球器械制造公司的推销员。他喋喋不休地罗列上次购进的器械的缺点,要求对方降低价格。
“老板!”
一个女店员过来对着平太郎耳语了几句。
“好吧!就这么办吧!”
平太郎一边站起,一边对推销员说,
“支票随时都能填写。明天转完其他店以后再来一下吧!”
“老板,你也太那个了。”
推销员苦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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