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说过的。”他不安地坐在椅子上回答,“所以,我按你的吩咐对世津子说了。”
“你肯定没有对她说有关‘鸽子’使命的话吧?”
“那是当然的,朗卡斯特先生。”他的视线没有离开踱方步的朗卡斯特。
“你没有对她说,因为那是只有我们才能知道的秘密。”朗卡斯特慢吞吞地说,“可是,‘鸽子’的人选只有世津子。我是这样想的。”
“但是……”他正想说什么,被朗卡斯特的手势打断:“你别说了,还是听我说!她为了对你的爱会为我们保密的。只要你让地那么做,她肯定会忠实执行。是吧,托鲁培库。”
“那倒是的。”他把双手合在一起。
“所以,答案应该很简单。世津子是担任我们‘鸽子’的最佳人选。”
他诚惶诚恐地答道:“但是,朗卡斯特先生,她没有英语基础。这不是日本航空公司招聘,而是外国航空公司招聘空姐。她也说无法胜任加工作。不会英语,考试是不可能通过的吧?”
朗卡斯特还在踱着方步,眼朝地面似乎在听自己走路的脚步声,但脸上已经浮现出淡淡的笑容,他走到托鲁培库坐的椅子跟前,冷不防停住脚步。
瞧那架势,朗卡斯特不像商人,而像行政长官那样,耸起肩膀说:“只要是我推荐的,航空公司考试就一定能过关。”
“你推荐就能合格?”他惊讶地抬起脸望着朗卡斯特,只见他嘴角边挂着微笑。
“能合格。这世界上,没有我办不到的事qíng。那家航空公司里有我的生死弟兄,并且他还是公司的高层gān部。凡是我推荐的,他都会高抬贵手的。至于酬金,我已经准备好了。”朗卡斯特又在他面前耸了耸肩。“别对我说不信,托鲁培库先生。”对方的视线笔直地she向他的眼睛。
“不,要是你推荐,我相信能合格。朗卡斯特先生。”他受不了对方的犀利目光。
“你也是那样想的?我gān过许多大事。为了自己的目的,别人gān不了的事qíng我也能一一办到。例如,把我讨厌的人……”朗卡斯特刚说到这里又突然耸起肩膀,“不,你是神父,我就不说了。”
朗卡斯特又继续踱起方步来:“总之,我按照自己的意愿去做,凡自己办不到的就请别人按我想的去做。世津子说她英语不行,但考试不会有困难。你也许听说这次应聘空姐的人数很多,考试严格,可能有许多人落榜。但是只要是我推荐,不幸落榜的名单中间应该不会有世津子。只有我才能下这么肯定的结论。”
托鲁培库说不出话来,不知如何是好。
“我重复一下我说的内容。我需要‘鸽子’。这就是我现在的目的。要使买卖顺利,就必须配备自由来住于东京和香港之间的运输‘鸽’,因此迫切需要你的世津子。航空公司那里的考试,你不用cao心。我的朋友是高层gān部,同时我还会事先与国家民航管理局打招呼,那里的一个权力人物是我事业的支持者。”
朗卡斯特信誓旦旦地说,让托鲁培库哑口无言屈服了。
托鲁培库驾驶雷诺轿车朝江原康子家驶去。天色很晚了,去朗卡斯持公寓时已经是晚上,加之在那里待了很长时间,到江原康子家时快接近半夜了。牧羊犬听到脚步声便开始吼叫,但听到斥责声后又变得乖顺老实了。
他断定毕里艾神父肯定在屋里,果然树林里停放着那辆熟悉的轿车。听到犬叫声,里面人理应知道有人来了。他不打算敲门,但里面没有人出来开门,只好敲门。
这时,窥视窗里亮起了灯,只有江原康子的脸出现在玻璃内侧。
“是托鲁培库先生?”江原康子一下认出他来。
“是的。”
江原康子缩回脸去,朝外开门。
“毕里艾神父来过吗?”他知道毕里艾神父来了,但必须这样间一下,因为时间太晚了。
“他在这儿,请进。”
江原康子身着华丽的睡衣,平时一直在充满神秘的住宅里不外出。屋里除必要的房间外,其余的都不让别人看。噢!这是怎么回事?他看到毕里艾神父也身着睡衣,顿感耀眼而赶紧视线朝下。
“到我这里来!”毕里艾神父愉快地喊道,“怎么这么晚啊?”毕里艾神父躺在安乐椅上,那模样俨如在自己家那样轻松自在。
“我刚从朗卡斯特那里来。”他恭敬地坐在椅子上,这是因为对毕里艾神父和江原康子的穿着感到拘束。但是,毕里艾神父和江原康子根本就没有拘束感。
“他对你说什么了?”毕里艾神父支起胳膊肘儿,跷起二郎腿正在抽烟。
狭小的房间里烟雾弥漫。巴奇里奥教会没有特别规定禁止抽烟,但是神父们不抽烟是不成文的规定。断绝所有的人之yù望,是该教会的规定。唯独抽烟暂时没有被列入禁止范围,但在别人面前还是很介意的。
教会里有年轻信徒进进出出,神校里有青少年在学习。考虑到对他们的影响,教会和神校通常都规定神父不准抽烟。毕里艾神父频频抽烟,是贪婪品尝打破禁yù规定的愉快滋味。不仅抽烟已经证明,和江原康子都身着睡衣也已经证明。语言慡快和表qíng慡朗都是以证明。
“朗卡斯特先生约你去那里,有什么重要事?”毕里艾神父靠在安乐椅上问。
“他想让世津子当空姐。”他详细介绍了朗卡斯特的提案。
毕里艾神父侧着脸听完,微笑地表态说:“好主意!我也赞成。托鲁培库,世津子小姐一走能成为空姐。那家伙真能出好主意。一想到你的世津子小姐能像鸟那样在东京和香港之间飞行,我就觉得高兴。”
毕里艾神父说的那家伙是指朗卡斯特。从说话的表qíng来看,似乎早已得知和赞成朗卡斯特的这一计划。
一个冬天的晴朗早晨,托鲁培库驾驶蓝色雷诺轿车来到大片树林前面,那里面是崇高的神殿。上班族急匆匆地朝着车站走去,他停下车后打量周围,可是她还没有出现。他尽可能把车停在不显眼的地方,坐在车里等她。匆匆朝车站赶路的人们并没怎么注意他,都忙着赶路。 现在,他已经被免去幼儿园的传教工作,专职古里艾鲁莫教堂的会计工作。所以,这等候场所是他和她每天早晨唯一见面的地方。她乘坐叔叔的车经过这里,然后再上他的车去幼儿园。他俩平时见面的那家qíng人宾馆也在这附近。
他坐在车里看《圣经》。这时耳边传来到车声,走下车的姑娘是身穿崭新藏青色风衣的世津子。他眼睛朝着车内后视镜,看着映入镜里的世津子正在与叔叔挥手告别。叔叔看上去约五十多岁,翩翩的绅士风度。
据她说,叔叔是某公司高层gān部,从白发和红光满面的脸上可以看到那种威严。
叔叔的车渐渐远去消失了,路上只剩下她。当看到托鲁培库的车时,她便走到跟前。这时,他才伸出手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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