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石井检察官多次被黑田副部长叫去正在商谈的某种事宜,当是属于后一种qíng况的案件。
石井检察官不仅去副部长办公室,也到部长办公室去。后来,在检察长办公室,还曾长时间召开有副检察长、部长和副部长参加的会议。这个会一直持续了三、四天之久。
每当这种时候,石井检察官脸上的紧张程度都是有增无已。随着这一进程,周围的人也都明白了,大约是发生了相当重大的事件。
但是,这种事qíng小野木是不便向前辈检察官开口发问的。
“看来好象发生了颇不寻常的事件哩!”配属小野木乔夫的检察事务官木本在机关下班回去的路上这样说。
检察官手下都配有一名或两名检察事务官。这些检察事务官,要拿警视厅的职务来比方的话,就是搜查员,全都是gān练的老手。所以,他们对首脑部门这种动态的判断都是准确的。
“究竟是什么案件呢?”小野木也在考虑着这个问题。
“说不定是贪污案哩。”木本事务官说,“我总有这么一种感觉。而且,因为是检察长慎重地召集gān部商谈,所以看来规模还相当不小。”
小野木考虑着从前屡有发生的大规模贪污案件,心里想,同类事件将永远也不会绝迹的。
“也许,这次说不定由小野木检察官来担任呢!”木本事务官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未必吧。我还年轻,还不到负责那么大案件的地步。”小野木嘴上这样说,心里却早就想到过,如果前辈石井检察官负责某一案件,说不定自己会分配在他的属下。
小野木被石井检察官叫去,是在那以后的四、五天头上。
到了石井检察官的单人办公室,小野木看到他那花白的头正伏在办公桌上看文件。石井检察官发觉小野木进来才抬起头,眼镜后面的眼神好象显得有些疲劳。
“请坐吧!”石井检察官指着前面的椅子。
他把一叠装订得厚厚的文件合上,双肘支在上面,然后摘下眼镜,慢悠悠地擦拭着。
“小野木君。”
检察官把眼镜迎着能看到银杏树叶的窗户,擦去上面模糊不清的地方,重新戴在眼睛上,瞧着小野木这边。
“发生了一起新的案件,或许到时候会请你帮忙的。”
小野木紧张了。从最近的动向来看,他预感到是一个重大的案件,现在一经石井检察官嘴里直接说出来,霎时间便成了摆在自己面前的现实。从石井检察官的口气也可以猜想到这是一起重大案件,尽管究竟重大到什么程度还是模糊不清的。
“是什么样的事件呢?”小野木问。
“不,现在还不到明确讲明的阶段。”石井检察官很沉稳地拒绝说明具体内容,“只有一点可以告诉你,检察长和副检察长对这件事都非常慎重。在正式命令下达以前还不完全清楚,但是,由我来负责这个案件,似乎大体上已经决定下来了,因此,我想请你也做好这种思想准备。”
“是。”小野木轻轻低下头。
从研修所时代起,小野木就受到这位石井检察官的垂青。进入检察厅以后,看样子这位前辈检察官也很注意提拔小野木。在发生重大案件,并由石井自己担当搜查主任时,想把小野木安排在自己的属下,这本身正是他一贯善待的表现。
“要点是牵扯到政府某部门的贪污案件。在当前这个阶段,只能讲出这一点。”
石井检察官又悄声说道:“实际上,是有人向检察长写了一封告密信。于是,检察长经过和副检察长商量,从前几天就着手研究是否把它立案。好不容易才刚刚纳入秘密侦查计划,但案件能否成立,还要再过一些时候才能清楚。”
石井检察官以安祥的声调又继续说下去:“只有一点有些棘手,因为这个案子不仅仅是单纯的贪污事件,似乎还与其他事件搅在一起。唉,我这么讲,恐怕还是令人觉得有些含糊其辞,不过,我已经说过几次了,现在还不能讲得更多。”
事件的搜查一旦开始,马上就会繁忙起来,这是十分清楚的。石井检察官的这种带有预告xing质的讲法,大概就是想让小野木做好那种qíng况下的思想准备。
“明白了。”小野木迎着石井检察官的目光答道。
“如果命令下来,我将竭尽全力去gān。届时请您多加指导!”
小野木致完谢辞,石井检察官立即说道:“啊,还不知道将会怎样,总之拜托喽!”
前辈检察官的脸上现出柔和的笑容。
小野木回到房间,把工作处理完毕,木本事务官随后就进来了。
“小野木检察官,您很快就要担负那项工作了吧?”
木本问的什么,小野木也是理解的。知道小野木被石井检察官叫去,他大概早就做出了判断。
“不,现在还不知道呢!”小野木照直说道,“被石井检察官叫去只有一件事,即如果担任的话,要竭尽全力去gān!关于事件的内容,还一点儿也没告诉我。”
“是吗?”事务官看着小野木面部的侧影,“若是石井检察官的话,大概还是有gān头的,因为黑田副部长很看重石井先生。这回好啦,小野木检察官,一定会轮到你来负责的!”
“是吗!”小野木也有这种预感,心里未尝不感到稍稍有些激动。不过,在这位事务官面前,他还是作出了一种模棱两可的眼神。
窗釙已经发huáng的银杏树的背后,在屋顶的上方,衬着一望无际的蓝天。
“不知为作么,我总觉得是个大案件呢!”事务官的声音带着兴奋,“我的猜想大半会准的。对了,那个XX案件,还有后来被称为战后空前的XX案件,事前的气氛都和这次很相似。最近一个时期,因为没有可以称之为案件的案件,所以我也有点闲得不耐烦了。如果小野木先生负责的话,我也要努力gān一番呢!无论如何想gān它一场呢!”
木本事务官仿佛长出一口气似地吐出最后那几个字,然后把双臂jiāo叉抱在胸前。
“若是R省的话,这个对手还是够劲的。”
小野木听到木本事务官这句话,诘问道:“你说的是R省?”
“是的,这次肯定是R省的贪污案。”事务官声调里充满了自信。
“这你怎么知道的?”
“第六感呗!”事务官低声笑了,“况且,现在四下里瞧瞧,有可能发生这种案件的,只有R省一家。常年gān这种工作,第六感总是不可思议地准确无误。”
星期六晚上,小野木从上野车站乘上了一列慢车。
因为星期日、星期一连休两天,车内挤满了年轻人。他们大多是登山打扮,带着很重的行李。所有的行李都是鼓鼓囊囊的。也难怪,因为他们要去爬的已是入冬的山脉。
行李架上摆着登山的用具,车内过道两边露出来的全是帆布背包,就连小野木座席的附近,也都一叠声地谈论着山里的事qí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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