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琳这下知道了一切,没想到情况比他想象的要复杂得多,不过现在也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便道:“你现在怎么办?”
赵毛毛摇了摇头,陈琳道:“老唐,咱们走。”
赵毛毛道:“可是我老爸……”
陈琳道:“别说了,赵大哥的后事我一定替他办好,无论是谁如果敢在这件事上做文章就是死我也要打服他。”
陈琳真的是说到做到,回去后他找齐所有大圈仔,让他们准备好所有武器,带着这些武器,带着所有的子弹,大圈仔们第二天一早就出发了,去了医院。
到了医院赵毛毛办理好一切手续,陈琳见到了面色苍白却显得非常安详的赵老板,几乎没有流过眼泪的他顿时泣不成声。这也是陈琳最后一次流泪,之后的陈琳几乎变成了铁石心肠,似乎什么事情都不可以让他流泪。但是今天陈琳确实是惊天动地地大哭了一场,甚至比赵毛毛还要伤心,还要持久。
最后哭得虚脱的陈琳由唐铁牛扶着上了车子,赵老板的尸体也被裹在尸袋里,暂时安放到了车上。陈琳没有急着上车,靠在车旁打了很长时间的电话。
上了车后唐铁牛道:“大哥,我们去哪里?”
陈琳道:“找一家花圈店,把该买的全部买齐,我们到罗金的店门口摆香烛。”
唐铁牛当然知道陈琳要做什么事了,脚一踩油门,向前而去。
医院旁边总是有花圈店的,陈琳找到最大的那家道:“给我最好的东西,所有我都要。”
老板忙不迭地收拾,一会儿弄了整整一卡车。陈琳道:“你跟着我们就行了。”
说罢上车朝罗金的店铺而去。
路上陈琳始终阴着脸,一句话没有说,连赵毛毛问他话都没有理睬。没多一会儿就看到了罗金那间虽然不大,但是车水马龙的门面。三部车子停到了门口,陈琳没有废话,下车道:“摆香案、设灵堂。”
大圈仔们干这个不专业,但是有专业的跟着。虽然他们知道陈琳这么做是有心闹事,但是小生意人总是拗不过陈琳这种人的。在金钱和威胁的双重作用下一个简易但不是奢华的灵棚很快搭了起来,大圈仔们摆好早就准备好的音响设备,中国最著名的轻音乐之一——送葬交响曲,突然间响彻天空。
这种反常的事情当然会引起所有人的注意,而且他们又发现对方居然是针对罗金来的,这下更引起了众人的好奇。因为在唐人街这个地盘上敢在罗金面前如此放肆的,只怕额头上已经刻上“死”这个字了。
陈琳并没有抬出赵老板的尸体,只是写了他的名字,贴在香案中间。当然陈琳并没有让赵毛毛出面祭拜,毕竟现在还不是真正做这件事的时候。
这间小小的水产店门口很快就聚满了人,随着看热闹的人增多,店里面的人也开始觉得奇怪了,抬头一看,无不大吃一惊。那些买东西抬货的伙计,立刻跑了回去报告了。
不一会儿店里面呼啦啦冲出来一帮人,大圈仔们也毫不示弱,和他们脸对脸地贴在一起,互相大骂起来。当然毕竟是光天化日之下,动刀动枪的事情还没有发生。
很快华阜黑帮的成员便让开了路,罗金虎着脸走了过来道:“陈老板,你这是什么意思?”
陈琳也走了过去道:“罗老大,这个人你认识吗?”
罗金道:“我虽然人面广,可也不是是个人就熟的,你到底什么意思?”
陈琳道:“罗老大说得太是了,以罗老大这么广的人面,当然不会人人都记在心里。不过这个人罗老大最好还是用心记一记,他是我的朋友,也算是死在你儿子手上的。”
罗金上下看了陈琳一眼道:“兄弟,你现在不是向我叫板了吧?”
陈琳摇摇头道:“还没有想过这个事情,今天来也没有想过要罗老大给我什么交代。不过人确实已经死了,我总得让罗老大知道这件事情。”
罗金道:“兄弟,我觉得最近你变得好像有点太快了,一开始你是个挺谦虚的人,怎么这么快就变得自大起来了,真以为现在你最大了?”
他们说话,罗金身后的人越来越多,渐渐有包围大圈帮众人的意思。陈琳左右看了看道:“罗老大,我从来不靠人多吓唬人,你这么做可有点折威风了。”
罗金不屑地笑道:“我们出来混靠的是什么?不就是人多和钱多嘛,别的还比什么?”
他这么一说大圈仔们全部面露愤怒之色。只有陈琳面色如常道:“今天既然我来了,就没想过怕你人多,罗老大不信你吹哨子试试看。”
罗金正要说话,只见一帮人由远而近,领头的正是谢荣贵。罗金面色一变道:“老谢,你从现在开始护着这个小子了?”
谢荣贵一脸茫然道:“你说什么,我刚接到消息是陈老板让我带人过来的。”
罗金道:“你不是帮别人撑腰的?”
谢荣贵道:“我帮谁撑腰?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华青帮虽然不是温哥华唐人街的主管者,但是华青帮在世界华人社团中都享有不可替代的位置。罗金轻易不敢得罪,也不敢把话说得太硬道:“既然谢大哥没有这个意思那就算了,我怕有人挑拨我们俩的关系。”
他话没说完,又是两部车子开了进来,停在了众人面前。车门打开清一色下来八个身着黑西服,戴墨镜的外国人,他们径直走到罗金面前。领头的那个拿出一打名片来,散了一张给罗金道:“我们是代表史密斯先生来给陈先生的朋友上炷香的,这也是按你们华人的风俗办事,希望罗先生不要为难我们。”
罗金面色大变,他当然知道这群人是什么人,也知道为什么这群人只给他一个人名片。但是罗金心里实在想不明白:“穷大圈帮,到底是怎么和‘地狱天使’搭上关系的?”
这个问题没有想明白,他忽然又想起另一个问题:“‘地狱天使’突然来到唐人街难道真的就是为了给姓赵的上炷香吗?问题绝对没有这么简单,那么他们究竟是什么意思?”
至少今天没有机会让他想清楚这件事了,因为陈琳已开始大张旗鼓地操办丧事了。撒纸钱的,扔鞭炮的,哭爹喊娘的,一幕幕精彩纷呈。罗金就是吃了豹子胆也不敢得罪地狱天使,就算没有加拿大黑帮,眼前这帮大圈仔罗金也不愿意轻易开罪,毕竟这是一帮吃人不吐骨头的暴徒,他们对付越南人的手段罗金印象深刻地记在心里。
进退不得的罗金恼羞成怒地带着人回到了店里,似乎是要眼不见心不烦,谢荣贵叹了口气,带着人也准备走。陈琳几步赶上他道:“谢大哥,慢走。”
谢荣贵转过身子,面色似乎有些不满道:“陈老板,这么做就是你不厚道了,你让我带人来帮你做事,如果不是朋友我不会答应你,但你就是这么下套让我钻的吗?”
陈琳道:“谢大哥说这话就冤枉我了,就是因为朋友我才请你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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