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呢。
因为他赌赢了。
不错,在大家都在埋头捣鼓那些烂骨头的时候,猪哥将自己宠物抛下,跑到一边去摸出一副扑克牌,开了了盘口。
每张扑克代表一个猎人候补生,下注赌他们的入围下一轮的机会,赔率不同,其中山狗赔率最低。他的生意相当好,因为几乎所有猎人联盟的工作人员都甩下考生不顾,跑上去下注了,考场失去监管,立刻出现一片作弊与反作弊的喊杀声。
凤凰大笑:“这样搞都不会取消资格?”
杀人狐狸脸上忽然出现罕见的尴尬神色,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支吾两声凤凰一看,这是有内幕可爆啊,聚精会神的眼神就闪了过来,逼得狐狸老大无可奈何,说道:“没有。因为他一早已经跟我赌,说山狗一定可以拿第一,如果他赢了,我要无条件保他入下一轮。”
山狗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你答应了。”
杀人狐狸没吭气,默认了。然后叹口气说:“我想了好多年都没想通,我当时其实已经收手了,他才见到我,怎么就知道我好赌呢?”
顺便还做了个宣传:“我没加入猎人联盟以前,世界上三个最大的赌场都被我扫到关门过。”
果然猪哥的注是下对了的。考试结果,山狗准确无误的,斩钉截铁的,一口气说出了所有骨头的所属种类。而猪哥的那条狗,就乘群众哗然之机,吃掉了所有的骨头。
经三轮考试,晋级猎人,由三十七个侯选者,剩下十个。
杀人狐狸如是介绍,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个遥控器,开始快进,一路闪过了历史科的沉闷,追踪科的惊险,修复科的专业。尽管凤凰大呼抗议,也无济于事。山狗安慰她:“回去我叫桃红给你种一棵含羞草啦,直接看我脑子里有的。”凤凰还是不太爽,嘀咕道:“你会看帅哥吗?啊,你会看那个女猎人穿的鞋子式样吗?啊?”
继续闪,闪过了屡次大会记录,表彰会现场,还有行动报告截取展示片段,当恢复正常播放时,画面上是一大群人围着长会议桌似乎在商量什么,而一句似乎来自影象外的话就立刻响彻了房间:“山狗在撒哈拉之眼出现了。”
有一个背对摄象机,又高又瘦的男人拍案而起:“去捉他回来!!”
那声音回答:“我们已经尝试过了。撒哈拉之眼外面似乎被设置了强大的魔力结界,我们无法进入。”
那高个子怒道:“胡说,我们亚洲联盟的猎人分明前天才执行例行巡逻归来,说那里一切非人协作研究进程正常。”
那声音保持冷静,说道:“我们请总部动用了催眠术催眠贵分部的猎人,他们在所有行动中,一旦进入撒哈拉之眼方圆三公里处即失去知觉,醒来后脑子中就已经存在行动成功完毕的记忆。然后回来复命,那是一个蒙昧结界。”
满场一时默然。然后,长桌尽头,摄象机拍摄的死角处,有个无比苍老,老得简直要断气的人声音慢慢说:“能控制蒙昧结界的,非人中只有拔鲁达兽,能够植入记忆的,非人中只有嗜糖蚯蚓。能够请动这两大族类常年帮忙保护山狗的,只有猪哥一人。你们传我令下去,立刻在世界范围里搜捕猪哥。”
录象继续,不过跳去讲其他事情了。杀人狐狸顺手关机,转向山狗,后者瞪大眼睛,指指自己的鼻子,不可思议:“保护我?为什么要保护我?抓我?为什么要抓我”他看看自己的手:“我就是比较会种菜~~~”。
杀人狐狸按住他的手,眼神里闪过一丝惋惜。
山狗,从来都没有全名,连在身份证上都写着这两个字的山狗。猎人联盟中古往今来,具有天生最敏锐直觉与反应的山狗。
并不是为种菜而生的。而保护一个种菜的高手,更无须劳动非人世界中最神秘强大的种族成员常年值班。
或者精确的说,不是保护他,而是保护他所保藏的换心藤
沉默。
沉默中凤凰的翅膀似与脊背摩擦,发出不祥的沙沙声。猛然一声锐叫:“你偷的?”
这一秒种,变声枇杷膏的效力恰恰到头,凤凰惊怒之下放音长啸,室内顿时变成真空,一鸟乱叫,万物升天的场景再次重演。好在她唇形初动,山狗已合身扑上,在自己也撞到天花板之前一把拖住了凤凰,一手掩上她嘴。凤凰美丽的双瞳冷冷地瞪着他,山狗斜眼瞥见四周空层已基本恢复正常,送口气刚要放手,忽然脖子上一阵刺痛,整个人悬了在凤凰的翅尖上,一转头,看见另一只翅膀上挂了杀人狐狸。两人都是纵横一时的猎人中佼佼者,可是突然之下,竟然被珍谷的守卫一招得手。
尽管脖悬人手,其实他们两个还是有能力可以反抗,尤其是杀人狐狸,师法中国古道宗,身板决不出众,却有许多不示人的密法,一直是猎人中的传奇主角之一。可是凤凰赶尽杀绝,竟然出了非常彻底的一着,她舒然展翅,一撩而上,配合长声尖号,两臂一合,再轰然开,竟硬生生将绿手指门面房的空间顶打出了个大洞。无数阳光泻入,她一头窜出去,顿时高翔九天。
许多好来坞的电影中,习惯救世界于水火的英雄们在地上纵横腻味之后,通常都会创造一个机会和飞机磕上,具体表现主要是抓住起落架或一根脆弱不堪的绳子,在空中荡来荡去,状甚逍遥。不要说没有恐高症,连脸色都不会变化。现在山狗自己演这一出儿,才知道原来这样晃着难受得很,特别是脖子一个小地方给鸟爪子抠住,血好象都没往上流了。他很艰苦的仰头瞄瞄凤凰,小声的要求:“凤凰,你抓我别的地方行不?我快要没气儿来了~~~。”
人家不可谓不优待俘虏,立刻就改弦更辙,爪子一掂,将山狗在空中倒抛了个个儿,山狗一声惨叫,大头朝下,脚给人勾住拿起了大顶。脑子里面倒是不缺血了,现在是血太多没地冒了。他喊了一嗓子:“咱们这是上哪里去啊?”
身在高空,凤凰无须忌讳四围安危,乃冷冷回答:“回珍谷复命。”
珍谷看来是很远的一个地方,即使以凤凰的速度,都要飞好久,无聊之下,山狗遥遥和杀人狐狸聊起了天:“你还好不?”
对方脸色煞白:“我有恐高症。”
山狗看他一副魂魄全失的模样很同情:“你不是很会作法吗,念一个咒语让她放我们下去。”
他的声音抖颤着:“第一,我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第二,就算记得我也不敢念。”
不过十分钟前,这位仁兄还是衣冠楚楚,从容若定,哪里像现在一条死狗样。可见世道无常,翻脸如翻书。为了分散注意力,他还主动向山狗开始交代:“你不知道换心藤在你这里对吧。我猜你也不知道。”
山狗白他一眼:“别罗嗦,赶紧说,我怎么就跟换心藤扯上关系了?”
杀人狐狸想了想,开始回忆那一次,他到撒哈拉公干。回程的时候,山狗赶来要搭一程机。跟他一起的,有个叫秋秋的娇嫩姑娘,个头不高,眉目清秀整洁,尤其出奇的是她非常非常白。在沙漠里看到这种白,就像在绝顶上发现一湖水,令人印象极为深刻。杀人狐狸记得那姑娘好似是第一次出远门,一直说说笑笑,十分兴奋,一直上了飞机都没有消停。飞了一段时间,杀人狐狸内急,上了洗手间,出来的时候,意外的发现飞机门居然开了,山狗趴在那里,脸色非常可怕,而秋秋,秋秋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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