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干笑道:“当然有,不过我在周瑜床头发现他的一盒符节,顺便偷了一支,渡口士卒合符后方才让我离开。”
曹操点点头,思忖了一下,突然大叫道:“不好。”吩咐随从,“快,快,把蔡瑁、张允二人唤回。”
随从还不及回答,这时士卒已经手捧托盘而入,托盘上盛着蔡瑁、张允二人两颗血淋淋的首级,曹操心中暗暗叫苦。这时众将纷纷求见,都纷纷询问道:“丞相为何突然斩了蔡瑁、张允二将。”
曹操不知怎么回答,于禁道:“刚才虎豹骑士卒强抢荆州水兵衣物,被蔡瑁下令将为首者捆绑,虽然荆州水兵义愤之下曾殴打虎豹骑士卒,但殴打并非蔡将军本意,也不曾有人因此死亡。末将认为蔡将军治军谨严,并未有错,丞相何故斩之?”
曹操赶忙顺坡而下:“孤征讨不廷,不都倚仗诸位将军和北方士卒吗?而蔡、张二将尽情祖护荆州水卒,实在让人愤恨,故此斩之。”
于禁再次道:“丞相……”
曹操道:“于将军不必说了,孤命你和毛价二人为水军都督,加紧训练。”
于禁见曹操脸色不好,不敢再说,无奈道:“臣遵命。”
曹操下令,将蔡瑁、张允的首级高高悬挂在桅杆上。
于禁遵照曹操的命令,将虎豹骑士卒全部松绑。荆州水军仰脸望着桅杆上蔡瑁、张允的首级,心中悲愤,却不敢发言。于禁看在眼里,知道事情不妙,这次征战还要依靠荆州水军,现在这样对待他们,一旦战事不利,很可能让他们反戈相向,丞相一向治军严格,这次怎么犯下如此大错。但见丞相意志坚决,和往日有异,又不敢劝。他无奈地看着这一切,对虎豹骑士卒道:“以后不许再随便骚扰荆州水军军营,不听令者,军法从事。”
虎豹骑士卒见于禁表情严肃,知道他不是逢场作戏,他们知道于禁这个人治军极严,平时不苟言笑,攻下城池,也从不纵兵抢劫,所以士卒都不愿在他麾下当兵。而且,为了法令他还可以不顾私情。建安十年,原青州兵首领昌豨发动叛乱,曹操派遣于禁征讨。于禁急进攻昌豨,昌豨和于禁有旧交情,就投降了于禁。当时于禁麾下的诸将都认为于禁会把昌豨送给曹操处置,谁知于禁说:“诸君不知主公的命令乎!围而后降者不赦。我奉法行令,这是遵循侍奉主公的节义。昌豨虽然是我的旧友,但我可以因为私交失去忠君的节义吗?”当即下令将昌豨斩首,临刑时,他还亲自到刑场举酒和昌豨诀别,号陶痛哭。不过据当时在场的士卒讲,昌豨并不领于禁的情,在刑场上大骂于禁的虚伪和无耻,闹得于禁很尴尬,只好匆匆下令行刑。其他将士虽然不敢说什么,但私下里也认为于禁这个表演太作呕了。好在曹操欣赏于禁的这一表演,还为此特地升于禁为虎威将军。看他现在这副严肃的嘴脸,以后暂时是不能太嚣张了。不过主公斩了蔡瑁、张允,说明主公也是支持虎豹骑的,你于禁虽然号称铁面无私,想控制主公的禁卫亲兵虎豹骑还是嫩了点。所以他们表面上唯唯称是,眼睛却不时回头望望荆州水卒,鼻孔里哼出冷笑。
荆州水卒们自然看到了虎豹骑士卒的嚣张神态,个个心头是火,却也毫无办法。
第九章 大战前夕相伐谋
一、大乔的痛苦
孙权额上冒汗,呆若木鸡。良久,他哭然跪在大乔床前,喃喃道:‘你能感激我就好。我很快就要出征合肥,你要相信,我不会比曹操做得差,我不会像我父亲和兄长一样漤杀无辜,曹操能做到的,我也一样能做到。我能照顾你们乔家,曹操没做到的,我也一样能。’说着他突然抓住了大乔的手。
※※※
赤壁的周瑜军营。一个东吴水军报告周瑜:“都督,北军水寨悬挂了两个首级,据说是蔡瑁、张允的首级。”
周瑜哈哈大笑:“太好了!我还担心计策不能成功,谁知曹贼轻易上当。我只烧燬了自家两条破船,就让他们自杀大将,而且势必影响荆州士卒的斗志,这个交易太合算了。”
身旁诸将都纷纷祝贺,周瑜又道:“都说曹贼善于用兵,看来徒有虚名,我所患者,只此二人,今已剿除,我无所顾忌了。”说着站起身来,对诸将道,“走,看看去。”
数人站在楼船上,遥望北边水寨,此刻天空湛蓝,一丝风也没有,太阳暖暖地挂在天际,江上也没那么寒冷了。空气非常纯净,能见度极好,乌林方向曹军营寨里,悬挂在桅杆上的两颗头颅,历历在望。鲁肃也不由得拍栏赞道:“都督用兵如此,何愁曹贼不破。”
周瑜道:“诸葛亮上次还跟我说蔡瑁、张允精通操练水兵,让我不可轻敌,今天如何?哈哈哈。”
鲁肃道:“他哪里知道都督用兵如神。”
周瑜又笑,接着又道:“子敬,你为我去刘备营中,告诉诸葛亮,看他什么反应,立刻回报。”
鲁肃答应一声,匆匆去了。周瑜又对属下道:“快命令邮传,将此捷报票告主公,并请主公立刻遣军进攻合肥,不日我亦要与曹贼决战。”
周瑜匆匆走下望楼,这时一个士卒察报:“报告都督,刚刚接到京师的消息,吴太夫人几天前病段,主公正在京城举丧。”说着递过一封书信。
周瑜很意外:“哦。”心情一下子变得沉重起来。周瑜知道孙权对自己一直不放心,担心自己的威望超过他,也担心自己以孙策的旧人自居,看不起他。加上张昭等人经常挑拨离间,造谣生事,这次出兵,自己又和张昭的意见相左,不知张昭等人在朝中会怎么对孙权进谗言。以前有吴太夫人在,还可以经常给孙权施加压力,现在太夫人突然薨逝,实在不是个好的征兆。这事也奇怪,太夫人虽然小病不断,但年纪也不太大,不至于说死就死啊。
他沉思了一下,对诸将道:“传我命令,全军挂白举丧。自古云,哀兵必胜,此天助我击破曹操。”
说完,周瑜拆开书信,匆匆看完,道:“主公信中说,太夫人的灵柩已经提前下葬,同时召集了三万兵马,不日将出兵征伐合肥,不会因此耽误军事。”
诸将轰然叫道:“万岁。”
此刻在京口,东吴的宫中到处挂着白色帷幔。孙权心中五味杂陈,母亲的死,虽然不能说是他害死的,但至少也是他促成的。对母亲,他不能说没有感情,但又讨厌她碍手碍脚。现在他已经长大了,没有她,将来或许会更好。虽然这也有遗憾,因为他再也不能在她面前证明,他的能力不比兄长孙策差,也不能让她为自己感到自豪了。同时,他也再不能在母亲膝下撒娇,那是他童年时经常做的,也是他对母亲最深的记忆。
鬼使神差地,在母亲下葬后,他又来到了大乔的宫中。他一动不动地凝视着坐在床上的大乔,一架琴放在她面前的几案上。大乔也望着他,然而还是一脸的漠然。
“你,怎么样,感觉好点了吗?”他艰难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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