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她的衣物和银狐大衣全给了小芹。交待她银狐大衣是完全可以买的。另外我借了一万五千元现金给她。我想,这也就算是变相地归还了翟子卿的钱罢……
至于小芹她回家乡还是继续留在城市里另谋出路,我则觉得自己操不了那么许多心了……
我带着几件纪念物回到北京。
妻看了那镜框里的工艺品裸女说:“真美!你买的?”
我说:“是,买的。”
妻看了那挂历说:“可惜去年的,这不会也是买的吧?”
我说:“朋友家挂过的。我喜欢,朋友就替我保留到了今年……”
妻说:“我也喜欢!挺值得保存的。这一页最棒!”
于是,那个单膝脆地,一手持盾,一手紧握短剑,裸体披着锈迹斑斑的铠甲,冷漠而镇定地准备做殊死搏杀的女人,从此就固定在我家的一面墙壁上了,仿佛一位冷艳的驱邪镇魔的守护神……
唯有那册诗集我未让妻发现,悄悄藏匿在我的为数不多的几件纪念物之中了……
两颗核桃我送给了母亲。
母亲问:“你大娘身体还好?”
我说:“好,很硬朗。”
母亲又问:“子卿媳妇,也是个好女人吧?”
我说:“对。人好,长得也好。”
母亲在手中把玩着两颗核桃,沉思半晌,语调缓缓地说:“人命这才有点儿公平……”
我病倒了,一病就是三个多月。三个多月内,几乎没出过家门。
一天早晨我睁开眼睛,望着那挂历惊愕得屏息敛气——它竟一片空白!……
我缓缓移动目光,再望向那工艺品相框,竟也是——一片空白!……
妻对我的样子极其吃惊,连连问我怎么了怎么了?
我指那挂历,继而指那相框……
妻扭头看看,更加奇怪地问——都是你带回来的呀,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啊?
我蹦下床,翻出那诗集——它页页空白,一个字都没有!
然而妻拿过去,却能念出上面的诗……
当天我彻底失语了,说不出话……
妻陪我去医院——而医生认为我根本没什么病……
在我眼里,那挂历,那相框,那本诗集——至今仍是空白的……
我渐渐地恢复了说话的能力。但在说出的人话中,中间杂着一串串怪诞的叽里哇啦……
于是有一位友人将一位气功大师请到了我家……大师断定我那种怪诞的叽里哇啦乃是“宇宙语”……
从此我觉得有什么附体了……
(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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