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会死_[日]石田裕辅【完结】(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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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进的同时,我终于慢慢克服了阴影,我觉得自己累的像一条破破烂烂的抹布,可身体却有像甩开了什么洗不掉的污秽般轻盈。

  我边俯瞰眼前的街景,边顺坡而下,觉得像被整座城市抱入怀中。

  一踏进库斯科的便宜民宿,我不禁大叫:啊,啊,啊,诚司大哥

  自从美国凤凰城一别,这是相隔八个月后再会了。他们有点下垂的眼睛咪的细细,像脸上的一条皱纹

  满脸笑容的说:哦,哦,听说你被强盗扒光所有家当了?看来,有关悲惨自行车骑士的传言,已经在南美四处流传开了。接着,他用爽朗的口气说:那时我不是告诉过你吗?千万不要骑到那里去

  你这家伙,那时候你根本没有说过这句话吧,我在心里默默反驳道22越过安地斯山

  22越过安地斯山

  出了大都市利马,来到郊外,眼前出现一片荒凉的苍白沙漠时,我的脊背一阵恶寒。

  “又要骑车经过这种地方了……”

  因为是在沙漠里被抢,只要一看到沙漠,我的恐惧感就反射般复苏了。

  看来,强盗事件的心灵创伤已深深刻进我的潜意识里,常常边骑车边担心阴影处,害怕对面会不会有人突然跳出来,三不五时就胆战心惊。

  终于要面对这趟旅程最大的挑战——越过安地斯山脉了!如果不冲破这个难关,就见不到印加遗迹马丘比丘。距离马丘比丘的观光据点库斯科还有670公里,这段路面几乎都没有铺设,还要爬过好几个4000公尺以上的山头。

  满载水和食粮,我踏进这个荒凉不毛的山岳地带。首先,一鼓作气从标高600公尺爬到4300公尺处。

  接下来三天,都是连绵不绝的上坡路,实际距离却只有一百公里。

  一登高至四千公尺以上,整个世界就呈现出异样的色彩。大地苍白的褐色和天空阴暗的浓浓蓝色形成强烈对比,仿佛漫游在梦境中。即使不这样,缺乏氧气的脑袋也昏昏沉沉的。

  我的身体还没办法适应高海拔(习惯低氧、低气压的高地),这种缺氧的状况只好忍耐到底。只消踩一会儿自行车,心脏就像快爆炸似的急速跳动,嘴巴也像离水的金鱼一开一合,激烈喘息。同时由于高山反应,头也疼得快裂开。

  越过第一座山头后,又下降到3400公尺左右,然后再度爬坡。路况象满布碎石的河岸,十分惨烈。

  我拼死推着沉重的自行车,耳边只听到自己呼呼哈哈的喘息声,只走了一小段路,就痛苦得瘫倒在地,仰躺着拼命喘气。看着头顶暗沉而宽广的蓝天,我逐渐失神。为了维持清醒,我再度站起来,一步又一步,摇摇晃晃地前进。

  这苦行僧般的行为,不知为何带来某种快感。在我拼命挣扎前进时,强盗混浊的眼神、枪口冰冷的触感也从我的脑海消失了。这自虐的快感,对现在的我来说再好不过了。

  穿越山脉的行程到了第十六天,终于望见库斯科红褐色的街景,那一刻我有点难以置信。老实说,我根本不相信自己可以骑自行车穿越安地斯山呢。

  自被抢以来,我虽然勉强撑着,但就某种层面来说其实已经快崩溃了。也许只是自暴自弃之下的轻率,促使我冲进安地斯山,没想到,在一步步踩着自行车往前的同时,我终于克服了阴影。我觉得自己累得象条破破烂烂的抹布,可身体却有像甩开了什么洗不掉的秽物般轻盈。

  我边俯瞰眼前的街景,边顺坡道而下,觉得像被整座城市抱入怀中。

  一踏进库斯科的便宜民宿,我不禁大喊:

  “啊啊啊!诚司大哥!”

  自从美国凤凰城一别,这是相隔八个月的再会了。他有点下垂的眼睛眯得细细,像脸上的一条皱纹,满脸笑容地说:

  “哦哦!听说你被强盗扒光全副家当了?”

  看来,有关悲惨自行车骑士的传言,已经在南美四处流传开来了。接着,他用爽朗的口气说:“那时我不是告诉过你吗?千万不要骑到那里去!”

  ——你这家伙,那时你没说过这句话吧!

  2009-7-1720:23lpj

  23马丘比丘遗迹能凌驾蒂卡尔神殿吗?

  23马丘比丘遗迹能凌驾蒂卡尔神殿吗?

  我来南美洲的首要目的地,就是马丘比丘印加遗迹,有“天空之城”之称。因为中美州玛雅遗迹蒂卡尔神殿带来深刻的感动,对马丘比丘我更是充满期待。

  “那里一定会有超越蒂卡尔的感动在等着我!”

  只因为常常在电视上看到,我抱着毫无根据的想像。

  一般公路都不通往马丘比丘,只能搭乘火车从库斯科出发。我把自行车寄放在民宿里,暂时踏上铁路之旅。

  坐了一整天火车,才抵达马丘比丘前方的车站——阿瓜斯卡连特斯。这座山凹里的城镇有温泉,我把遗迹之旅安排在明天早上,找了一间车站附近的廉价旅社。

  吃过饭,我来到公共浴场。一看还真有点感动,和日本的温泉风光一模一样,浴场就在山路的终点,旁边有小溪流过,可以听到淙淙水声;街灯模糊地照着昏暗的山路,四处飘出白色的蒸汽。我一点也没料到,在印加遗迹附近可以品味到这么日本的风光,真让人觉得有点超现实哪。

  温泉也很棒,是大型的露天风吕。海拔三千公尺处没有光害的夜空,星光闪烁得有点嘈杂,我抬头凝视繁星,伸展四肢,悠闲地浸在温泉里,遥想近在咫尺的马丘比丘遗迹,啊,真是超现实!

  隔天,我在惊愕中留下出乎意料的印象,心心念念的马丘比丘,竟远比我想像中小得多。

  照片和影像真是太可怕了,让人误以为荧幕中的影像就是整个世界。我预期马丘比丘会占据整个视野,魄力万钧地逼近我眼前。没想到实际上在辽阔的山景中,它看起来只象个小小的斑点。

  如果我从来未见过马丘比丘的照片或影像,不带任何成见来到这里,一定会为它奇异的造型大惊失色吧?可是,忍不住拿眼前的遗迹和自己记忆中的影像比较,只觉得“一模一样嘛”、“不过比电视上看到的还小”。

  虽然,尚未亲眼目睹之处永远是未知的领域,但电视影像带来的冲击,还是或多或少降低了我们的感动。资讯泛滥让世界变小,也逐渐破坏我们惊奇的乐趣。

  想保有纯粹无垢的感动,需要相当的努力。我尽量不看旅游书的照片,千辛万苦骑自行车跋涉到目的地,也是为了这个理由。

  不管怎样,蒂卡尔神殿带来的震撼,还是太强了……

  之后,我和诚司大哥在库斯科分手,几天后又在南方五百公里处的布诺再会;然后,又一次在三百公里以南处的玻利维亚首都拉巴斯重逢。这一带只有一条大路,我们当然会不断相遇,只要每次再会,都会大肆喧闹狂欢。

  我和诚司大哥在拉巴斯度过两周,一起去听南美洲民族音乐的现场演奏“folklore”,在亚马逊河钓食人鱼,痛快地大玩特玩,尽情享受南美洲的乐趣。从拉巴斯出发又共骑了一天,直到隔天才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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