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会死_[日]石田裕辅【完结】(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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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回到水里,刚才的疼痛一定会减轻一些,一口气泡到膝盖以下,大概可以忍耐二十秒左右。重复这个过程,身体就会逐渐冷下来,体温和水温的差距也会缩短,慢慢就能把身体泡进水水里了。从膝盖以上到屁股,再到胸部,最后连头部也能完全泡水。可以顺利洗头的话就合格了(没人会这么做吗?)

  可是不管身体再怎么习惯寒冷,人的适应力似乎还是有极限。胸口浸到水里的瞬间,有时也会觉得心跳跟着变慢,害怕心脏真的会就这么停了,我忍不住伸手握拳锤打着胸口。右手捶胸时,左手还要洗头,而且下半身还是露点状态!唉,连自己都觉得这副模样真难为情啊。

  一日三餐自然是靠自己料理,动物性蛋白质的补充就靠钓鱼。峡湾海域正是绝佳的钓场哪!

  峡湾是冰蚀谷地沉没之后所形成,其实我也不太明白啦!总之就是冰河期时,冰河粗矿地削过大地,然后就从那里沉入大海了。

  峡湾的特征,就是象迷宫一样复杂的入海口。挪威一带都是这样的海岸线,光欣赏的话当然觉得非常漂亮,但是要不断从海拔零公尺骑上一千五百公尺,还真让自行车骑士欲哭无泪啊!

  似乎海岸线特别复杂的峡湾地形,对鱼群来说正是绝佳的栖息地,只要找对地方,一抛饵,就会有鱼儿上钩。

  只要钓到象树干那么粗的鲑鱼,就可以切成大块,和手边的蔬菜一起煮成火锅,用一点盐巴调味就行了,不需要任何高汤或化学调味料。虽然是简单至极的盐味汤汁,却好吃得不得了。鲑鱼浓郁的口感和香味,还有蔬菜的甜味一起融入汤头。一边眺望着峡湾特有的景致、海边高耸的巨大岩山,一边大口吃肉喝汤,真是极乐啊!

  我也常钓到鳕鱼。不管是炖着、火锅、香煎都行,怎么煮都好吃。问题是,每次都会钓到怎么吃也吃不完的份量。这时候我就会剖开去骨,用绳子绑着鱼肉,系在自行车上,这么以来,只要骑上车,风吹着吹着,鱼肉自然就会变成上等的天然风干鱼干了。

  撕碎一点鱼干加进味噌汤里,添入大海的芬芳和鳕鱼肉的甘美,啊,真是让人忍不住微笑的好滋味哪!

  某天,一边骑着一边晾着鳕鱼肉,我看到前面路上有只小鸟被车子辗过,跌落在路边,一动也不动了。还没觉得“啊啊,真可怜!”我就不禁想着,“可以吃耶。”

  呃,我好像渐渐变成野生动物了……

  2009-7-1820:33lpj

  28泰西亚

  28泰西亚

  从北角折返后我南下芬兰,来到巴尔干三小国之一,爱沙尼亚境内。

  一踏进首都塔林的旧城区,就像走进中世纪的童话故事。石板路上成排古老的民宅,还有中央广场上高耸的教堂……

  同时,也有不少时髦的咖啡馆和速食店,吸引许多年轻人和观光客,活力四溢。

  广场正上演着露天话剧,有许多人在围观。我努力拉长脖子一起看,有名站在前头的女子回过头,一直朝我这边看。苗条的长腿和娇小的脸庞,有如模特儿,年纪大概是二十二、三岁左右吧?

  锐利的目光,并无诱惑男人之意,却有某种妖艳的光泽。被这样的眼眸注视着,那瞬间,我无法将眼光移开。

  就这样,她凝视片刻,之后露出满脸微笑,说道:“你好。”

  我有点措手不及,用英语问她:你会说日文吗?

  “只会一点。”她答道。

  原来如此,是想要讲日文,才会一直盯着我吧?我们就这样站着用英语聊了起来。

  她名叫泰西亚,大学生,似乎才刚学了两个礼拜的日文。

  “你是日语系的学生吗?”

  “不是,我专攻地质学。”

  “那为什么要学日文呢?”

  “我喜欢学习语言。”

  聊了一会儿,她似乎还要别的约会,说完“下次再会”就离开了。

  傍晚我去超市买东西的时候,看到她和一名西部牛仔打扮的男子在一起。对方正开心地讲着公用电话。她一发现我,就和男子讲了几句话,往我这边走来。

  “嗨,裕辅!”

  咦,她记得我的名字啊。

  “刚刚你跟他是用爱沙尼亚文交谈吗?”

  “是法文。他是我的法国朋友。”

  “你也会说法文?”

  泰西亚那锐利的双眼,浮现意味深长的笑意,“我会说十一国语言哦。”

  我也咧嘴笑了起来,打算开开她的玩笑:

  “你会说西班牙文吗?”

  经历过南美洲的旅程,我也能讲一定程度的西班牙文了。没想到她马上回答:“当然。你也会吗?”,然后一口气讲了一串比我流畅许多的西班牙文,我完全被她打败了。

  看来她会说十一国语言,可不是随口乱盖的。据她说,除了欧洲各国,她也正在学中亚地区的语言。到底要多用功,才能记住这么多种语言呢?我忍不住问她到底几岁了?

  “呵呵,十五岁。”

  我看着眼前的她,目瞪口呆。泰西亚从包包里拿出学生证,的确是十五岁没错。而且她还是塔林大学的学生,相当于日本的东京大学。

  泰西亚有些得意:“我一直跳级,今年就上大学了。”

  “你是天才吗?”

  她一直强忍到现在的笑意,好像一下子全爆发了,讲完“是啊”,就哈哈大笑起来。我只能呆呆地看着她爆笑出来。

  我被泰西亚拖进一间满漂亮的咖啡店。她边喝咖啡,边提出各式各样有关日文的疑问:日文的“白色”要怎么说?“黑色”呢?“红色”呢?“今天”呢?“明天”呢……

  大概是希望我教她日文吧?当然我也很乐意,能当天才少女的老师,真是光荣啊!可是她的学习态度实在太热切,问题不断冒出,就像机关枪扫射。我是教导者,反而被问得语无伦次。

  教过她一些单字后,我试着考考她。一开始她出乎意料地错了好几题,不过练习几次之后,就马上记住,结果用相当快的速度就学会了。

  晚上八点,日文课终于告一段。和一直兴致高昂的泰西亚比起来,我已经精疲力竭。临别的时候,她问我:

  “明天也可以见面吗?”

  隔天傍晚,我比约定的五点还早一些抵达中央广场。泰西亚已经先到了。一起走了没几步,她又开始问我日文问题,还是一样热切。我一边回答她,内心却有点不愉快,觉得自己好像一直被她牵着鼻子走似的。

  乌云在一个钟头前开始笼罩天空,不知不觉,落下了豆大的雨滴,我们连忙逃进城墙的拱门下躲雨。接着就下起了大雨,眼前可以看到石板路两侧的老房子,在雨中变成粉蜡笔画般柔和透明的颜色。一阵白茫茫的雾气升起,房子的轮廓也渐渐模糊,失去了真实感。这时我不禁想:真的是身在异国啊!身旁还站着一名不得了的女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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