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宣伯,老子回来整死你。”鲁成公暗暗骂道,不过嘴上不能这么说。
“娘啊,宣伯这人说话不靠谱,等我回来再说吧。”鲁成公顾及母亲的面子,继续找托词。
穆姜急了,自己要的人家宣伯都给了,宣伯要的自己不能不给啊。这趟任务完不成,床上怎么交代?恰好这时候成公的两个异母弟弟公子偃和公子鉏从一旁走过,穆姜就指着他们两人对成公说:“你给我听清楚了,你要是跟我耍滑头,看见没有,他们也能代替你当国君。”
威胁,典型的威胁。
为了一个男人,连自己的儿子都要威胁。
为色忘命的,不仅仅是男人。
鲁成公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现在不仅仅是季文子和孟献子有危险,自己也有危险了。怎么办?鲁成公把军队驻扎在鲁国的怀聩,然后命令孟献子回到首都曲阜,加强宫内和首都的戒备,以防备自己不在的时候宣伯和穆姜下手。
安顿好老窝之后,鲁成公这才进军郑国,准备会合晋国。
在国内的这一耽误,等鲁成公来到鄢陵,晋楚大战已经结束。还好,晋国取胜。鲁成公本来还有些惭愧,不过等他发现各个国家都迟到之后,他就一点也不惭愧了。
晋国所有的盟国都迟到了,但是只有鲁国是真不想迟到,确实是因为国内有事耽搁了。其余国家都是故意磨蹭,见机行事。可是,老实人总是吃亏。
晋厉公尽管不高兴,还是接见了各同盟国的君主,只有一个国家例外,就是鲁国。鲁成公眼看别人都受到接见,就自己被晾着,不禁有些发慌。怎么办?赶紧派人去打听。派谁?声伯。
声伯找到了郤犨,那可是妹夫。
“妹夫,怎么整的?怎么把我们主公给晾起来了?”毕竟是大舅哥,声伯说话也没客气。
郤犨知道鲁国人会来问,原本还想先弄点好处再说,如今一看是大舅子来了,看来今天没什么收获了。
“这个,不怨别人,怨你们自己。”郤犨先卖个关子。
“怨我们自己?是,没错,我们来晚了,可是大家都来晚了啊,算起来,我们还算来得早的呢。”
“实话跟你说吧,你们国家有人来找我了,揭发你们主公故意在怀聩逗留,首鼠两端,忽悠我们。给你说吧,要不是我看在大舅子您的面子上在主公面前给你们求情,现在说不定怎样呢。”郤犨卖着好,微笑着看声伯,意思是我这么关照你们,是不是意思一下?
声伯没有理会郤犨的微笑,他急着要回去汇报,因此告辞了出来。
“不用说了,这个揭发我们的肯定是宣伯这个王八蛋,两位,怎么办?”鲁成公都不用猜,就知道这事一定是宣伯干的。
“我看啊,家里都着火了,还顾得上外面?咱们赶紧回去吧,不知道家里怎么样了呢。”季文子建议,他很担心。
其实,大家都很担心,于是鲁成公当即下令:撤军。
鲁国军队就这么撤了。
鲁军回到鲁国,总算松了一口气,因为孟献子还算得力,鲁成公的江山还在。
“哎呀妈呀,你们总算回来了,”孟献子也是松了一口气,然后开始倒苦水,“主公啊,你是不知道,自从你们走了,宣伯这王八蛋就把后宫当他家了,整天跟你娘腻着。那个公子偃也整天跟他们混着,听说他们就等着晋国人把你们扣了,他们就把公子偃扶上去。”
这下更证明了那个在郤犨那里告黑状的就是宣伯。
怎么办?声伯的意思,先下手为强。鲁成公的意思,立即动手。
“我看,看看再说,给他们个悔改的机会。”季文子这个时候倒有些犹豫,毕竟宣伯也是三桓之一,就这么废了他似乎也不一定是什么好事。
孟献子也支持季文子的意思,没办法,鲁成公只好决定再忍忍。
没等鲁成公想明白究竟要不要干掉宣伯,又有事了。
晋国使者来到,要求鲁国出兵,与齐卫宋三国军队会合,共同攻击郑国。
没办法,老大有令,再次出发吧。鲁成公只得率领人马上路,临行前,安排孟献子负责国内安全,自己则带着季文子和声伯同往。
四国军队攻击郑国,另外三国军队早已经在郑国西部集结,鲁成公担心国内政变,因此停留在郑国东部,对晋国人则说分进合击,要两面夹击郑国。
郑国人分析形势之后发现,尽管四个国家来进攻,但没有一个心甘情愿的,因此尽管人多,并不可怕。同时他们也知道鲁国根本没有心思攻打郑国,于是,集中兵力袭击齐宋卫三国军队,三国趁机战败,各自回国了。
三个国家的军队都跑了,鲁军怎么办?
鲁成公正准备撤军,晋国使者到了。谁啊?郤犨。郤犨来干什么?
“各位,不好意思。上一次你们就迟到,这一次你们还迟到,没办法,我国国君非常生气,请你们派人过去解释一下。怎么样?季文子跟我走一趟?”弄半天,郤犨是来抓人的。
鲁国人当时就傻眼了,这都擦掉一切陪你睡了,你还这样对待我们?当时鲁成公就有些恼火,趁着郤犨上厕所的机会,对季文子和声伯说了:“两位,晋国人太混蛋了,咱们干脆跟楚国人混算了。”
声伯没有说话,他也觉得晋国人过分。
“主公,别忘了那句话:擦掉一切陪你睡。为了鲁国的国家利益,忍吧。不要管我,我跟他去就是,就算死了,也是为国捐躯,死得其所。”别说,季文子倒是不顾个人安危。
就这样,季文子算是被抓到了晋国。
阴谋失败了
鲁军撤军,回到了鲁国。可是一路上鲁成公就觉得很窝火,到了郓,鲁成公猛然回过神来,对声伯说:“我想明白了,这件事情,一定是宣伯在搞鬼。这样,郤犨这个人很贪,你多带些财物去晋国找他,请他放人。如果他这里不行,你就去找栾书。我就在这里等你们回来,之后回到曲阜,立即动手。”
声伯拿了许多金银财宝,去晋国了。
到了新绛,声伯找到郤犨。这一回,也不谈什么亲戚不亲戚了,直接上银子。郤犨看见银子,比看见亲戚高兴多了。
“妹夫,跟我说实话,这一次是不是又是宣伯在搞鬼?”声伯说话也不客气了,因为有银子撑腰。
“嘿嘿,他大舅,你看,你这么客气干什么?都是一家人,我先替你妹妹谢谢你了。”收了礼,郤犨的心情好了很多,心说你们要早这么醒目,我也不至于非要把季文子给抓回来了,嘴上说:“跟您还有什么好瞒的呢,实话告诉你,就是宣伯来告的状。说是季文子和孟献子是鲁国的两个大奸臣,贪污受贿强抢民女无恶不作。而且,他们都向着楚国,总是撺掇国君投靠楚国,这两次迟到,都是他们的鬼主意。宣伯还说了,我们捉住季文子,他那边干掉孟献子,然后他来当政,今后世世代代跟着晋国混,那是擦掉一切陪我们睡。你看,宣伯说得有道理啊,所以,我就去把季文子给抓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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