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我真不知道啊,都是我老婆在打理。”到了这个时候,子南也只好把老婆推出来。
“你是令尹还是你老婆是令尹啊?啊,你这就是巨额财产来源不明,你还有什么话说?”
“我——我——嗨!”子南叹了一口气,装作很后悔地说,“我,我对不起大王的栽培和信任,我、我惭愧啊,在今后的工作中,我一定改正错误,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进你个头,没有今后了。来人,拉下去砍了。”楚康王下令。
武士上来,不由分说,将子南拉了下去,片刻,正法完毕。
子南被杀,观起怎么样?
观起被五马分尸,然后全国展览。
“这就是腐败分子的下场。”这就是展览的解说词。
这,就是楚国的第三次廉政风暴。
子南的尸体,在朝廷外示众。
三天之后,弃疾请求收尸,楚康王批准了。
埋葬了父亲,有人问弃疾是不是要流亡海外了。
“我参与了杀自己的父亲,哪里还会收留我呢?”弃疾说。
“那,继续在朝廷上干?”
“父亲被杀,却去为杀父仇人卖命,我怎么能做得到呢?”弃疾又说。
流亡也不行,继续在楚国工作也不行,那不是无路可走了?还真是。
弃疾埋葬了父亲之后,就上吊身亡。
弃疾,一个有原则有骨气的人,却被贪污腐败的父亲连累了。
第一五五章 楚才晋用
廉政风暴,子南被杀。
楚康王再次任命蒍子冯为令尹,这一次,不能再装怪病了。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当了令尹。
当了一段时间,蒍子冯在朝廷上遇到申叔豫。
“老申,早上好。”蒍子冯打个招呼。
申叔豫就像没听见一样,只是用眼睛的余光扫视了蒍子冯半眼。
“老申,早上好。”蒍子冯又说一句。
这一次,申叔豫甚至没有用余光扫视蒍子冯。
“老申,早上好。”
这一次,申叔豫不仅没有回答,还匆忙走开了。
玩深沉?蒍子冯就觉得有什么问题,急忙追了出去。来到朝廷外,就看见申叔豫在前面急速地走,蒍子冯追了上去,申叔豫显然知道他在后面,于是一拐弯来到一处集市,消失在人群当中。
下了朝,蒍子冯没有回家,直接去了申叔豫的家。因为担心申叔豫不见他,索性自己一个人驾车前往。
“老申,三次跟你打招呼,都没理我,我难道有什么过错吗?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呢?”蒍子冯对申叔豫说。他知道申叔豫那样做肯定是有缘由的。
“我之所以不敢在朝廷搭理你,是怕受到你的连累。”
“怎么连累你呢?我不贪污不腐败啊。”
“从前观起受到子南宠信,结果子南被他连累,观起也被五马分尸,亲近子南的人也都遭了殃。你说,我怎么能不害怕呢?”
“老申,说明白点好吗?”
“我说得够明白了,你要是连这也听不明白,我也没必要再跟你说什么了。”
蒍子冯有点郁闷,闷闷地离开了申叔豫的家。
一路上,蒍子冯就在想申叔豫的话,一路想一路驾车,车子总是偏离正道。快到家的时候,他终于恍然大悟。
原来,蒍子冯手下有八个人受他宠信,这八个人并不是政府公务员,可是最近都发了财,人人有车有马。蒍子冯想明白的就是,这八个人就是自己的观起。
“各位,大路朝天,各走一边,明天开始,各位自便吧,我这里没你们的茶位了。”蒍子冯没客气,把八个人都赶走了。
从那之后,楚康王才算对蒍子冯放心了。
不过,蒍子冯在令尹的位置上还是干得小心翼翼,提心吊胆,恨不得早一点死,结果仅仅干了三年就鞠躬尽瘁了。在这一点上,蒍子冯和晋国的士会父子倒颇为相似,不同的是,士会父子怕的是权力斗争,蒍子冯怕的是廉政风暴。
上下其手
蒍子冯去世,屈建(子木)担任令尹。
相比于蒍子冯,屈建更喜欢对外用兵,上任当年就灭了吴国的附庸舒鸠国。第二年,屈建联络秦国,楚秦联军进攻吴国。
楚秦两国军队抵达吴国边境的时候,发现吴国人早已经有了防备,于是决定撤军。可是就这么回去又觉得挺失败,干脆两国联军屁股一歪,打到郑国去了。
郑国守卫边境的是皇颉,猛然发现楚国人和秦国人来了,仓皇之间率军出战。郑军当然不是楚秦联军的对手,大败亏输。
皇颉弃车而逃,结果被楚军的穿封戍活捉。穿封戍正要押着皇颉回去,迎面过来一员大将,谁啊?楚康王的弟弟王子围。
“哈哈,我活捉了郑军主将,哈哈……”王子围来到近前,一把揪住皇颉,大喊起来。
穿封戍一看,分明是自己捉住的,这位怎么上来就说是他捉住的?
“喂,搞错了吧?没看见我正押着他吗?”穿封戍说。
“我可没看见你押着他,是我抓住他的。”王子围索性来个不要脸。
“是我捉住他的,你不要脸。”
“你才不要脸,是我捉住他的。”
两人争吵起来。
穿封戍只是个小军官,他难道不知道对面这位是楚康王的弟弟?知道,可是他咽不下这口气。
正在争吵,来了一个人,谁?伯州犁。
“哎,咱们别争了,伯老来了,楚国最有学问的人来了,咱们问他,让他判断。”王子围提出建议。
“那,那行吧。”穿封戍没办法,只好答应。
两人把问题交给了伯州犁,要说呢,还是晋国人有办法。
“这还不好办?谁捉的他,他自己最清楚啊,问他不就行了?我来问。”伯州犁有办法,听上去还真不错,穿封戍挺高兴,心说这一回该真相大白了。
晋国人总是比楚国人有办法,这一点要承认。
伯州犁来到皇颉面前,先做一下铺垫:“这位,看上去你是个聪明人文化人,有些事情你自己知道怎么办吧?”
皇颉一听,有点弄不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不过,他是个聪明人,也是个文化人,他知道这句话一定有什么深层含义,自己要小心了。
伯州犁抬起手来(《左传》:“上其手。”),指着王子围说:“这位先生是王子围,哪,身材魁梧,体格健壮,是我们大王最宠爱的弟弟。”
然后,伯州犁把手放下来(《左传》:“下其手。”),指着穿封戍说:“这位名叫穿封戍,楚国边境小县的县尹。”
皇颉现在什么都明白了。
“现在请听题,王子围和穿封戍,谁捉住了你?”伯州犁问。
皇颉抢答了。
“我遇上了王子围,打不过他,就被他活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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