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衍的母亲想想也是,就答应了,孩子生出来之后,一直没抱出去。三天之后公为出生,公为一出生,公为的母亲也没跟公衍的母亲打招呼,也不管什么双喜临门之类的东东了,直接叫侍女给抱出去见鲁昭公报喜去了。就这样,本来是弟弟的公为成了哥哥,被立为太子,本来该是太子的公衍成了一般的公子。这事情鲁昭公早就知道,不过两个都是自己的儿子,所以也就将错就错了。只是如今看公为不顺眼,又想起来了。
“公为,你这个骗子,你骗了我这么多年了,还害得我流亡海外,我今天要废掉你的太子。”鲁昭公把这个账算到了公为的头上,其实这事还真不赖公为,当初他也是被抱出来的,也不是自己跑出来的。
总之,鲁昭公废了公为,立公衍为太子。
只是,一个流亡的国君,他立的太子能够成为国君吗?
第二五四章 阳虎执政
季孙意如对鲁昭公其实并不怨恨,鲁昭公随时回去他都欢迎。当初鲁昭公逃去齐国的前几年,季孙意如每年都派人给鲁昭公送马,还送衣服鞋子。可是鲁昭公不领情,每次都把马卖掉,把送马的人扣押起来,当然,衣服鞋子留下来穿。几年之后,季孙意如不再送了,再送就是脑子有毛病了。
其实,这也不怪鲁昭公,扣人卖马的是臧昭伯们干的,他们就是要让季孙对鲁昭公更多些怨恨。
鲁昭公死在了齐国,这让鲁国人民感觉很不舒服。季孙意如也觉得有些愧疚,于是决定把鲁昭公的灵柩接回来,安葬在祖墓。另外,谁来当国君的问题,季孙意如也已经考虑好了,他要立鲁昭公的弟弟公子宋为国君。
子家懿伯
季孙意如派叔孙不敢(即叔孙成子,叔孙婼之子)前去齐国迎接鲁昭公的灵柩,临行之前特地交代:“子家子(即子家懿伯)这人我了解,非常有能力,人品也好,所以你一定要让他回来,等他回来,我愿意跟他共同执掌国政。”
这辈子,季孙意如这件事情做得最地道。
叔孙不敢就这么去了乾侯,到了之后,第一件事就是要见子家懿伯。
“几件事情跟您通报一下,第一,鲁昭公不能回国,都是公衍公为在捣鬼,所以他们谁都不能担任国君,我们已经决定立公子宋为国君了;第二,虽然您跟随鲁昭公出亡,可是您的封邑、职位等等一切待遇都从来没有改变过;第三,季孙特地叮嘱我,邀请您回国和他共同执政;第四,现在跟随鲁昭公的人中,谁能回国谁不能回国,您说了算。”叔孙不敢对子家懿伯很恭敬,一五一十转达了季孙意如的意思。
出乎意料,子家懿伯拒绝了。
“立新君是一件很严肃的事情,要卿大夫们商议,还要用守龟占卜之后才能定,我不敢发表意见。至于谁能够回去,其实很简单,当初随着鲁昭公攻打季孙的谁敢回去?其他人都应该回去。至于我,鲁昭公只知道我随他流亡,不知道我还会回去,所以,多谢好意了,我是一定不会回去的。”子家懿伯说得其实很清楚,不管季孙怎样宽宏大量,实际上跟他有仇的人是无论如何不敢回去的,而自己也决定不再去沾惹鲁国的是非。
子家懿伯,真正的高人。
真正的高人,总是能正确地判断形势,总是能拒绝眼前利益的诱惑。
灵柩上路,子家懿伯送到齐鲁交界处,留在了齐国。其余的人此时还不知道谁来接任国君,还抱有公衍继位的侥幸心理,于是一路跟随,一直到曲阜郊区。这个时候,大家才知道公子宋已经准备继位了。
“快逃命吧。”臧昭伯大叫一声,率先逃命,攻打过季孙的人都逃往国外去了,没有攻打过的人则留了下来。
一切,都如子家懿伯所料。
公衍、公为等公子选择了留下,他们不愿意再流亡了,而且叔孙不敢也早已经保证了他们的安全和今后应得的地位。
昭公灵柩回来,季孙意如下令把昭公的墓和祖墓分开。
“你生前不能事奉国君,死后还把他的墓跟祖墓分开,太过分了,你这不是找骂吗?”大夫荣驾鹅反对。
“噢,是啊。”季孙意如跟他爹季武子一样,别人一说什么,他就恍然大悟。
“那,给他取个不好听的谥号怎么样?”季孙意如总之就是想贬低鲁昭公。
“你这不是更要挨骂吗?”荣驾鹅又反对。
“噢,是啊。”季孙意如又觉得有理,于是给了鲁昭公“昭”的谥号。
鲁昭公下葬之后,公子宋登基,就是鲁定公。
鲁定公登基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任命叔孙不敢和仲孙何忌(孟懿子)为卿,原来,这两位都是在鲁昭公流亡期间继承了父亲的卿位,但是没有国君的正式任命。
这一年是鲁定公元年,孔子四十三岁。
阳虎
树欲静而风不止。
就在孔子准备安心做一个教书匠的时候,国内外却发生了一系列的大事,令孔子重燃了从政的念头。
鲁国现在的格局是:国君鲁定公,三桓则分别是季孙意如(季平子)、仲孙何忌(孟懿子)和叔孙不敢(叔孙成子),而权力在三桓,权力核心又在季孙意如。
季孙意如家中又分为两派,一派以大管家阳虎为首,仗着季孙意如的信任,为所欲为。另一派是季孙意如的儿子季孙斯以及季孙家的家臣仲梁怀,他们很反感阳虎,跟阳虎对着干。
鲁定公五年,季孙意如前往鲁国东部视察,结果在回来的路上因病去世。于是,季孙斯接任,就是季桓子。
阳虎主持了葬礼,要求用一块宝玉为季孙意如陪葬。
“不行,这块宝玉是国宝,当初鲁昭公流亡国外,咱们主公佩戴着这块宝玉管理国家。现在我们有了国君了,主公就不能佩戴了,又怎么能用来陪葬呢?”仲梁怀不给,他以为现在季孙斯掌权,自己的靠山比阳虎要硬了,因此可以不给阳虎面子了。
阳虎没办法,因为仲梁怀是家里的财物总管,宝玉在人家那儿放着呢。
葬礼的时候,阳虎把这事情告诉了好朋友公山不狃,公山不狃也是季孙家的家臣,担任费邑邑宰,也就是季孙家大本营费邑的总管,地位和实力仅次于阳虎。
“狗日的以为有靠山了,不把我放眼里了,我打算赶走他。”
“算了,他也是为了主公的名誉,您就别放在心上了。”公山不狃劝说阳虎,他觉得这不算是个大事。
这事情就算这么过去了。
季孙斯接任之后,照例要巡视一遍自家的地盘。于是,让阳虎管理家务,自己带着仲梁怀去了。
第一站就是费邑,这里是公山不狃在管理。公山不狃带着季孙斯四处巡视,一路上照顾得不错,季孙斯也很满意,对公山不狃非常客气。可是,仲梁怀一向就认为公山不狃是阳虎一伙的,这个时候应该打击。所以,仲梁怀到处挑刺,态度也很无理,这让公山不狃非常恼火。
“狗日的,怪不得阳虎想赶走他,这种人就应该赶走。”公山不狃现在算是恨透了仲梁怀,派人去联络阳虎,商量怎样赶走仲梁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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