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志刚说春秋_贾志刚【七册完结】(6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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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的来说,这些法律条文集中于“养生送死”,也就是人们起居生活和丧葬礼仪,对于社会安定和秩序有作用,但是对于社会经济和军事没有明显的作用。或者换句话说,孔子的管理是社会和谐,但是不能让社会富庶;能够让百姓有安全感,但是不能让百姓富足。

  按《孔子家语》。孔子初仕为中都宰,制为养生送死之节:长幼异饮,强弱异任,男女别涂,路无拾遗,器不雕伪。为四寸之棺,五寸之椁,因丘陵为坟,不封不树,行之一年,而四方诸侯则焉。

  与国家领导人的对话

  孔子担任中都宰一年,政绩斐然,于是鲁定公亲自召见。

  “仲尼先生,想不到你这么有才能,告诉我,你治理中都有什么秘诀?”鲁定公原本还有些担心这个民办教师干不好,谁知道干得不错。

  “以身作则,自己行得正,不用下令大家也会遵纪守法;自己首先不遵纪守法,你再怎么要求,也没有人信你的。”孔子回答,他认为首先要严格要求自己。

  按《论语》。子曰:“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虽令不从。”

  “嗯,有道理,那,用你的方法治理鲁国,你觉得怎么样?”鲁定公对孔子的回答表示肯定,接着问。

  “那有什么问题?用来治理天下都没问题,何况鲁国?”

  “那你说说,如果治理鲁国,你有什么办法?”鲁定公很有兴趣,继续问。

  “如果以强权手段的行政权力、政策法令来管理一个国家,使其子民顺服,以压服的方式采用强硬的刑罚来约束,使之达到所谓的安分守己,只不过是让人隐藏了一颗不知羞耻的心,暂时不表现出违规违法的现象,表面上一派平和而已。而如果以德来感化人民,以礼引导人们,那么人人都会做到勇于知耻,自我约束。简单说吧,治理国家,要靠觉悟而不是靠刑罚。”孔子说。

  按《论语》。子曰:“导之以政,齐之以德,民免而无耻。导之以德,齐之以礼,有耻且格。”

  “听起来很美,那具体怎样执行呢?”鲁定公觉得孔子说得很好,全国人民都非亲即故的,大家一团和气就把国家治理好当然最好。

  “用诗书来教育感化大家,提升大家的情操;之后用礼来约束大家,让大家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最后,大家的觉悟提高了,层次提升了,于是这个时候就可以懂得乐,这个时候就是大成了。”孔子说。

  按《论语》。子曰:“兴于诗,立于礼,成于乐。”

  “你这么说,礼很重要了?”

  “当然,如果国君以礼来约束自己,那么百姓就会效仿,就容易治理了。”

  按《论语》。子曰:“上好礼,则民易使也。”

  “可是,我听说百姓更喜欢追逐利益。”鲁定公说,他觉得利比礼似乎更管用。

  “不对,如果一切依照利害关系来行事,就会产生很多怨恨。”

  按《论语》。子曰:“放于利而行,多怨。”

  “你把礼说得这么重要,那么我问你,君臣之间该怎么相处?”

  “国君要按照礼的要求对待大臣,大臣要对国君忠诚。”

  按《论语》。定公问:“君使臣,臣事君,如之何?”孔子对曰:“君使臣以礼,臣事君以忠。”

  “那,那我怎么知道老百姓懂不懂得礼呢?”

  “如果老百姓能够依照礼来行为,那就不用改变他们;如果不能,那就教会他们。”孔子说。

  按《论语》。子曰:“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

  对于上面这句话,历来的断句是“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历来的解释都是“让老百姓按照我们说的去做就行了,不要让他们知道为什么这样做”。按照这样的解释,孔子被扣上了愚民思想的帽子。

  其实,愚民思想是老子的思想,不是孔子的。为什么这样说,以及为什么应该按照本书的断句,我们来做一个简单分析。

  首先,如果按照历来的那种解释,反推回原文,应该是“民可使之,不可知之”,这才是纯正的春秋语言。相反,“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本身就很别扭。

  其次,在孔子的思想中,找不到其他例证来佐证他的愚民思想。

  再次,孔子原本是个民办教师,他做的事情就是“知之”,就是把知识把周礼教授给普通百姓。如果他是愚民思想,那就等于否定自己,就是扇自己的嘴巴。

  基于以上的原因,这句话的断句一定是“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

  鲁定公想了想,基本上认同孔子的说法。

  “那,我听说仲尼先生非常博学,我想问问,有句话叫做一言以兴邦,有这样的事情吗?”

  “话不能这么说,不过也差不多吧。人们常说:‘做国君很难,做大臣也不容易。’如果知道‘做国君很难’,这句话不是差不多可以让国家强盛吗?”

  “那,有没有一句话可以使国家衰亡的?”

  “话不能这么说,不过也差不多吧。人们常说:‘当国君时期没什么好处,唯一比较牛的就是没有人敢批评。’如果很喜欢‘没有人敢批评’,那这句话不是差不多能让国家衰亡吗?”

  按《论语》。定公问:“一言而可以兴邦,有诸?”孔子对曰:“言不可以若是其几也。人之言曰:为君难,为臣不易。如知为君之难也,不几乎一言而兴邦乎?”曰:“一言而丧邦,有诸?”孔子对曰:“言不可以若是其几也。人之言曰:予无乐乎为君,唯其言而莫予违也。如其善而莫之违也,不亦善乎?如不善而莫之违也,不几乎一言而丧邦乎?”

  第二五六章 孔子升官

  孔子当上了中都宰,立即又遇上一个问题,一个当年曾经遇上过的问题——学校怎么办?学生们怎么办?

  孔子知道,当官当然是件好事,可是,当官的风险也大,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被炒鱿鱼。所以,开学校才是个比较稳妥的饭碗,自己即便是当了官,辛苦经营起来的学校绝对不能丢弃。

  所以,孔子去中都上任之前,把学校的事情做了一个安排,几名老资格的学生被委以重任,子路、冉耕、曾皙、漆雕开、闵子骞等人负责学校的正常运作和教学,孔子不定期回来进行指导和亲自授课。后来,子路去了中都辅佐孔子,学校的事情主要就交给了曾皙和闵子骞负责。

  那么,这个时候孔子的学校是个什么状况呢?

  颜回

  在孔子上任中都宰之前,学校的规模已经超过百名学生,并且越是年轻的学生,层次就越高。

  几年前,孔子招收的学生中,有一些资质非常好的。

  颜回,字子渊,是颜繇的儿子,比孔子小三十岁。颜回的性格与他的父亲截然不同,性格沉稳好学,不与人争。每次孔子上课的时候,颜回都不会举手提问,可是下课之后与同学们谈论,却非常能够发挥,把上课学到的知识运用得非常好。所以孔子一开始以为他比较愚钝,后来发现他非常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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