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次偶遇之后,两个人都陷入了痛苦。
原本已经决定认命的宣姜又在心头燃起了希望,急子才是她心目中的白马公子,才是她想要而且应该得到的男人。
“如果能够与急子在一起,就算浪迹天涯,远走戎狄,下田种地也心甘情愿啊。”宣姜的性格是敢想敢为的,也不管自己已经有了公子寿,当时下了决心,要找机会与急子私奔。
而急子也同样陷入困惑。
人非草木,面对美女,谁也不能泰然自若。
急子也是这样,他也是人。
尽管此前他选择了忍受,选择了认命。可是,他现在无法忘怀宣姜的美貌和她那双勾魂慑魄的眼睛。在他的心里,五味瓶已经被打翻,苦辣酸甜咸五味杂陈。
“她原本应当是我的女人。”急子想,可是,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他不像宣姜那样果断。
不管怎样,他抑制不住想要再见到宣姜的冲动。
——急子终于下定决心
尽管想法上有差距,行动上却有了默契。
宣姜开始找借口去夷姜那里聊天,实际上是想在那里碰上急子。而急子也增加了去看望母亲的次数,同样也是希望碰上宣姜。而此时,宣公放松了警惕。他以为有了公子寿的宣姜就已经死心塌地跟自己了。
两个人确实碰上过,而且不止一次。每一次遇上,宣姜都会抛媚眼送秋波,而急子有时紧张,有时微笑。因为有夷姜在,两个人也只能限于这样的沟通。
功夫不负有情人。
终于,这一天两个人在夷姜的屋里遇上,而夷姜恰好出去方便了。
两人世界,现在是两人世界。孤男寡女,会发生什么?
机会难得,机会难得啊。
“急子,为什么我每次使眼色,你都装作没有看见?”宣姜顾不得许多了,她直截了当地问。
“我,我真没有看见。”急子不敢去看宣姜的眼,他怕自己把持不住。
“难道我不够美?”
“不,你很美。”
“难道你不知道我原本是你的女人?”
“我。”急子顿了一下,轻声说:“可是,可是,我父亲。”
“你父亲怎么了?我是你的,你为什么不带我走?”
急子一时没有说话,在心里,他曾经有过这样的冲动,但是,但是,“公子寿呢?公子寿怎么办?”
急子一急,把心里话说出来了,这是他的顾虑。
“带走。”
“可是,公子寿是我弟弟啊。”急子的意思是,那会乱伦的。
就在这个时候,夷姜回来了。
于是,对话中断了。
在那一次对话之后,急子的心情异常烦躁起来。
父亲、美女,在父亲和美女之间只能选择一个,这是一个艰难的选择。他在两者之间摇摆,如果第一天晚上梦见和宣姜私奔,第二天晚上又会梦到严词拒绝她。
急子始终下不了决心,一晃过去两个多月。两个月来,急子不敢去夷姜那里,他怕遇上宣姜,怕见到她那双勾魂儿又冒火的眼睛,他不敢面对。
有困惑,找老师。
急子壮着胆子,将自己的困惑和苦恼都告诉了老师右公子职。
“老师,我该怎么办?”
“我问你,你很看重世子的位置吗?”右公子职问。
“不,我兴趣不大。”
“好,那我告诉你,带她走。也不用去戎狄,你们逃去齐国就好。齐侯的原意就想要你做他的女婿,他不会责怪你。”右公子职的意见倒是旗帜鲜明,他一直因为这件事情耿耿于怀,总在暗地里骂宣公不是个东西。
“可是,可是,名分上岂不是很不好听?”
“还说什么名分?你难道不知道当初你娘就是你爷爷的人?你爹做得出来,你怎么就不能做?再说,那原本就是你的老婆。”
总之,右公子职作了大量的思想工作,最终,让急子动了心。
“好,老师,我听你的。”急子下了决心,好青年也有追求爱情的权利。
——晚了
在决定了与宣姜私奔之后,急子开始做准备,盘缠、衣物都准备妥当,又派人去探看前往齐国的道路。一切准备好了,又过了十多天。
急子来到宫内探望母亲,明是探望母亲,实际上是来找宣姜。
母子二人言谈之间,急子问起了宣姜最近的情况。
“一个多月没来过了。”
“怎么不来了?”急子吃了一惊,忙问。
“你不知道?她又怀上了。”
急子就觉得嗡的一声,头都大了。
就在那一刻,他知道一切都已经晚了,一定都完了。如果说从前有一个公子寿已经够麻烦的话,如今又怀上一个,到时候就是两个弟弟,怎么办?而宣姜大着肚子,怎么带她走?等到她生了孩子,黄花菜早就凉了。
黄花菜确实凉了。
作为两个孩子的娘,宣姜死心了。
而急子不仅仅死心了,他是心死了。
转眼间,两个孩子长大了。大的是公子寿,小的是公子朔。
急子把郁闷都藏在心头,他爱宣姜,但是他知道一切都没有可能了。不过,他把对宣姜的爱转化到了对宣姜的儿子的身上,他喜欢公子寿和公子朔,只要有机会,就会带着他们玩。
可是,宣姜永远也不会知道急子曾经的决定,她所知道的就是急子拒绝了她。她恨急子,她恨自己得不到急子。她不再想和急子私奔,而是想如何报复他。
世界上最可怕的恨就是因爱生恨,世界上最可怕的恨就是女人的恨。
——最后的试探
转眼间十六年过去,到了卫宣公十八年(前701年)。急子三十三岁,公子寿也十六岁了。而宣公淫荡过度,身体一天不如一天。
这么多年来,宣姜一直没有找到报复急子的机会,事实上,她知道自己一辈子也不会找到报复急子的机会,因为急子品行端正,行事谨慎,你找不到他任何的疏漏,而整个卫国没有一个人不喜欢他。
让宣姜迟迟不能下手的还有另一个原因,就是她始终在心底对急子怀有幻想,她甚至做梦也在想急子杀死了宣公,自己登基,然后宣布把属于自己的老婆抢回去。
宣姜知道时间已经不多了,一旦宣公鞠躬尽瘁了,急子当了国君,自己就再也没有机会了。所以,在还来得及的时候,宣姜决定作最后的尝试。
那一天,宣姜探听到急子又来探望夷姜了,似乎夷姜的身体也不太好。自从宣姜来了,宣公基本上就不去见夷姜了,夷姜的心情一向就不好。此时,宣姜决定向急子摊牌了。
急子果然在在夷姜那里,还恰好夷姜又去方便了。
机会难得,机会难得啊。
“急子,十多年了,你知道你对不起我吗?”宣姜又是开门见山。
“这。”急子不知道怎么回答,似乎自己也没有沾过她什么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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