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西厢记评点本,是‘诲淫之书,。这样一个不顾礼义廉耻的反动文人,败坏社会风气、扰乱学术氛围,
竟然被公众奉为意见领袖、精神偶像,只能说,大家都被他蒙蔽了!”
归庄红了。金圣叹的粉丝对他展开r疯狂围剿,他的百度贴吧当晚就被爆吧。归庄继续抱着金圣叹的大腿炒作,他向八卦小报透露,金圣叹招了一帮花美男当学生,实际上对学生大搞潜规则。
但金圣叹这次让媒体失望了。他不接招。据说,金圣叹唯一的动作是把MSN签名改成“如果我没回复你,那是因为我太拽了”,又据说,他披了马甲在论坛上玩,引用了英国诗人蓝德的两句诗:我和谁都
不午/和谁争我都不屑。
世界的游戏规则从来都在他个人好恶之下。他的本名很菜市场,叫金采,他给自己改名为“圣叹”,
不是期望受到圣人的赞叹一一或许他更希望赢得圣人的愤慨,、“圣叹”出自《论语》,孔子和众弟子郊游,
让大家谈理想谈人生,曾点很装B说,“暮春者,春服既成,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浴乎沂,风乎舞雩,咏而归。孔子对曾点的理想表示喟叹,“吾与点也”,曾点是一个狂者,金圣叹也以愤青著称,他推崇的是以轻狂的态度过闲适人生。对于同样是狂者的¨庄的种种攻讦,他置若罔闻 ,.如同王朔跳起来骂金庸,后者却假装没听见。
后来,《才子必读古文》的选评出版,金圣叹的入气再次抵达高潮,这次图书营销主打一个“意外”。
一个科举制度的叛逆者,突然编辑出版了一套考试类用书,亲自教大家看什么B才能在考试中拿高分一让世人大跌眼镜的同时又纷纷好奇他这次会对经典古文如何嘲弄?
金圣叹负责为这个单调的世界提供意外,现在,这些意外卖了个好价钱。
而历史给了他更大的意外。
1660年,北京传来消息,帝国最高独裁者一一顺治皇帝对金圣叹的作品发表了赞美之词,“此是古文高手,莫以时文眼看他”,金圣叹得此知己,扬眉吐气,激动得“感而泣下,因向北叩首”。
一个社会的逆产,却对最高统治者的赏识感激涕零,这“:历代批评家崩溃。
所有人都以为金圣叹从此将平步青云,包括金圣叹自己都很傻很天真地幻想为皇帝讲经的场面。他以为统治者已经拥有足够的智慧和胸怀包容他带有“异端”色彩的言论,而事实上这可能是顺治一时心血来潮表演一下自己的大度而已。
金圣叹的政治抱负还没来得及施展就遭遇了‘‘哭庙案”一一吴县县长任维初把赈灾粮拿出来高价卖给百姓,激起民怨,一帮知识分子借顺治驾崩的契机,组织反贪游行-在文庙中先圣牌位前痛哭冼涕,发
泄自己的不满。当朝者的处理方式是,将包括金圣叹在内的18位棱心人物‘斩立决”。当金圣叹刚刚决定成为为朝廷的拥戴者。就立即被作为朝廷的叛逆者处死- 这是怎样的笑话和讽刺。
鲁迅遭金圣叹的死,是因为他早被官绅人认为是坏货的缘故。在古代,知识分子可以享受同性恋,狎妓,吸毒等各种自由,但不可以对政治秩序说三道四;祢衡击鼓骂曹操-嵇康要“非汤武而薄周礼”,李
贽则说什么男女平等,理学吃人,金圣叹拿人生当实验,挑战当权者的底线-但其实这些游戏不太好玩。
清朝政府将金圣叹的死当成一项热身,之后直接实施文字狱,连犯上作乱的标签都懒得贴、
社会表彰活着的顺从者和死去的叛逆者,而文人不过是时代的点缀而已、金圣叹将死之时,才真正意识到这一点,他借着死亡做出了最后一场表演的最后。据南京狱警的最后一次爆料说,金圣叹的头被砍下来,脸土还挂着笑。
《CMM报》时事评论员写道,这笑容具有后现代解构主义特征,表达了金圣叹对这个荒诞世界的超然和拒绝。
独唱团-秋菊男的故事 作者:罗永浩
十四年前……这是一个真实的故事,十四年前,我在东北老家Y市的一个外语培训机构学过一段许国璋的英语。这是一个韩国人开的私立学校,名字很土,叫‘‘三育”。学校的水准很糟糕-国内教师通常是本地大学或中学教师出来兼职的,外教大都是些口音诡异的菲律宾人和马来西亚人。经常能看到的场面是,一些学生在 “外教口语班”开课后,纷纷赶到前台表示愤怒,工作人员则慈眉善目地解释说-菲律宾和马来西亚的官方语言确实是英语。有时候,他们还会笨拙地拿出一本脏平乎的介绍菲律宾的旅游小册子,“咋还不信呢?自个儿看看吧。”
那时候我刚好失恋,又赶上一个阴冷的冬天,为了缓解负面情绪带来的压力,我恶学了二十来天英语,在那个初级班结课考试的时候,考了个班里的第一名。按照事先的约定,我去学校领取数额为几百元的奖金(我不记得具体数字了,好像是三百元)。一个正方形脸蛋的中年韩国校长告诉我说,这个奖金我们不能给你钱,只能从你学习中级班时的学费里减免,我说那叫“优惠”,或者是“打折”,不叫“奖金”,你们承诺的是给“奖金”。何况,我也投答应过你们我一定会继续学习你们的中级班。韩国校长说,我们
就是为了让你们努力学习才设立这个奖学金的,不是为厂讣你们得到钱,你们拿了钱去喝酒抽烟什么的就违背了我们设立这个奖学金的目的。我说我对你们的目的不感兴趣,我只知道你们说了给奖金就不能在考完了之后改成优惠打折,至于这个钱我拿到了之后是抽烟喝酒还是大鱼大肉,都跟你们没关系。韩国校长把脸拉成苌方形,然后说,年轻人,在我们韩国,你要是对长辈这样没有礼貌,早就挨打了。
和我无能的前半生的大部分时候一样,我拿这些西装革履的流氓完全没有办法,我不能抑制地又说了脏话,“我操,你们他蚂的怎么这么流氓?”
和那个时代所有受了刺激的“善良市民”一样,我想到了找报社,我怯生生地生平第一次走进报社,在门口登记的时候,我学着从电视里看到的,对门卫说,我是一个“市民”,我是来“反映情况”的。非常走运的是,接待我的报社记者竟然是我的初中同学,她仔细听完我“反映情况”,充满了想来是因对老同学热心而产生的愤怒;她对我说,我一定彻底揭发他们,下午我就去他们学校采访一下,核实完情况以后,争取几天之内就让它见报
出了报社的大门想了想,觉得我还可以再做点什么,干是又去了市教委“反映情况”。一个教委的中年马脸男斜叼着烟,皱着眉头,时不时喝口茶,听了半天后说,好,翻门都知道了,你留个联系方式等我们通知你吧。
就像我从他表情里预感到的那样,这个人始终没有跟我联系。而且后来我试图再去找他的时候,也被门卫挡在了外面。一周后的坏消息是,《Y市晚报》的同学告诉我说,这个“三育”学校是和市教委合作办学的一个机构,《Y市晚报》是市委办的报纸,因此她写的稿子被总编毙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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