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向前师长在庆祝大会上作了热情洋溢的讲话。他盛赞王树声等于部战士为自己的光荣节日——建军节献上了一份十分丰厚的礼物!
王树声平日是一位刚强勇猛的硬汉子,听到表彰后,仿佛变成了一个腼腆害羞的大姑娘,两颊绯红。他暗暗地下定决心,要以此为起点,不骄不躁,不断走向新的更大的胜利。
1930年入冬以后,随着蒋冯阎中原混战的结束,国民党反动派又相互勾结起来,齐调枪口,集中对付红军,对各革命根据地汗始进行大规模的残酷“围剿”。王树声率领部队,在徐向前等首长的指挥下,四方征战,八面抗敌、猛攻姚集,夜袭新洲,远战皖西,固守柴山堡、在反围剿战中立下了赫赫战功。
1931年春,红一军和由蕲(春)黄(梅)广(济)转战前来的红十五军,会师于麻城长竹园,合编为中国工农红军第四军,邝继勋、徐向前分别担任正、副军长,徐向前还兼任参谋长,下辖两个师、一个独立团。王树声团已发展成为兵强马壮、兵员满额、装备齐全的名副其实的正规团了,被改编为中国工农红军第四军第十师三十团,王树声任团长。
摆在这位新团长面前的又将是怎样的艰巨任务呢?
就像是只有经过烈火才能炼出真金一样,艰巨的担子压到了王树声身上,他受令攻打重镇新集。
提起新集,大伙都相当熟悉。它是介于鄂豫交界处的一个重要集镇,长期为反动土豪盘踞。在此之前,红军曾两次攻打新集,虽然每次都歼灭了一部分守敌,却都没有能最终攻克。这是为什么呢?
原来,这新集虽然不过一座小小的山城,可在鄂豫皖边区的战略地位却相当重要。它地处鄂豫皖三省交界,南下湖北麻城、黄安直通武汉,东经商城进抵六安、合肥,北出淮河之滨,西近京汉铁路,是个重要的交通要道。
它三面依山,一面濒水,地势险要。人圆不过数里的城寨,据说在清末民初就已筑成,以后又不断加固修缮,城墙全部用长方条青石垒起,高六、七米,宽二米多。城墙上架着土炮,枪眼密布。城外挖有护城水沟,环绕四围。
这新集长期以来就一直由恶霸地主曾远卿、刘建甫两家统治。从北伐战争到土地革命,鄂豫皖地区的广大农村纷纷建立了苏维埃政权,这时,新集便成了当地土豪劣绅的避难所和封建反动余孽的大本营,曾远卿成了统领。
他誓与农民运动为敌,领头对抗和打击农民革命,纠集各地民团和“红枪会”
等反动武装,依仗国民党军的支持,不断“清剿”农民革命武装。
后来,曾远卿被红军抓到柴山堡公审镇压了,他侄子曾仲颜扬言要“雪耻复仇”。他自封为团总,竭力招兵买马,扩充反革命武装,勾结国民党军队,四出下乡袭扰,抢掠财物,奸淫烧杀,无恶不作,反动气焰甚嚣尘上。
这伙匪徒凭险固守,阻隔我军事行动,拦截运往苏区的物资,是我根据地的心腹大患。不拔除这颗根据地中间的钉子,人民群众就得不到安宁,根据地的统一和发展就会受到阻碍。
但是,新集城高墙厚,地势险峻,加之守城的一千多民团和红枪会员的骨干都是地主豪绅搜罗的兵痞、惯匪等亡命之徒,曾仲颜还请来了大土匪陈礼门督阵指挥。拔这颗钉子谈何容易?不然怎么会有二攻不克的事发生呢?
1931年2 月。麻城福田河。
王树声正集合部队,作攻打新集的战前鼓动工作。他情绪高昂地说:“同志们,打新集是军首长交给我们的光荣任务,也是对我们每一位于部战士的严峻考验。我们要吸取前两次久攻不克的教训,发扬我们团敢打敢拼的战斗作风,用胜利来向军首长汇报,把红旗插上新集城头!……”
他最后语调铿锵地号召:“同志们,我们要打下新集过新年(春节)!”
战士们齐声高呼:“打下新集过新年!打下新集过新年!”
这雄壮的声音带着必胜的信念远震天际,直入云霄。
虽然时下正是严冬腊月,数九寒天,雪花飞舞,但战士们饱满的战斗热情却足以融化冰雪、吹暖寒风。他们挟皖西征战连胜的余威从福田河出发,攀登崎岖小路,绕道黄安,于2 月2 日夜晚从西侧迂回到新集城北,迅速将城团团围住。
此时的新集,东、南、西三个城门因离苏区很近,早被敌人用土石堵死,只留北门白昼通行,天黑就宵禁封闭。
王树声将团指挥所设在城西北山脚下的一座小庙里,担任主攻的一营布置在城北,二营在右翼,三营在城东潢河对岸布设阵地。配合作战的二十九团一部在城南切断通往麻城的通道。
敌人天明发现城被红军包围后,慌忙用土炮轰击。北门城楼上的上炮,每隔几丈一门,多达十几门,打起排炮来杀伤力极大。红军“来而不往非礼也”,毫不客气,王树声命令炮兵在城西北的菩萨石头山上向敌还击,只听着“咣!咣!”一连向城头打了几十发炮弹,但由于城墙坚固,炮弹的摧毁力和杀伤威胁都不大。仅仅依靠这几门炮看来不可能破城杀敌。
以敢打敢拼、作风硬朗著称的上团长立即组织强悍的突击队实施强攻,冉次向敌人发动凌厉攻势,可敌人却“稳坐钓鱼台”,远了用土炮轰,近一点又用排枪射。云梯好不容易靠上城墙,老轩巨滑的敌人就放滚木、雷石,将登城突击队连人带梯子都打翻在地。我军伤亡较重。
白天强攻的办法看来也不行,那么夜晚偷袭呢?这是红军的拿手好戏!
但是狡猾的敌人到了晚上更戒备有加。他们在城上点起油灯,燃起火把,每隔几城垛一盏,几步一堆,还用很粗的棉捻子,浸蘸当地点灯用的木子油。
点燃了不时往外扔,充当照明弹用,照得城郊如同白昼,夜间偷袭也无隙可乘。
王树声剑眉紧锁、茶饭无心,焦急地苦思良策。
新集城内曾仲颜大院。
此刻,曾仲颜和陈礼门以及其他几个大头目正得意洋洋地举杯称贺。陈礼门为了邀功,向曾仲颜夸下海口,说:“凭我新集城高墙厚寨的坚固,有曾团总坐镇,有在座众位弟兄的精诚努力,谅他红军打游击的那点破本领有劲使不上,只好望城兴叹!曾团总尽可放心,新集城现在是固若金汤,牢不可破!牢不可破呀!哈哈哈哈……”
众人频频举杯,为陈礼门庆功……
王树声团部指挥所。
王树声双眼紧盯着不远的城墙,冥思苦想:敌人之所以这么猖狂、这么顽固,还不是仗着那又高又厚的石头城墙么?要打下新集、降服敌人,除了炸塌轰开他们吹嘘的“固苦金汤、牢不可破”的石头城墙外,看来别无他法!
用手中现有的迫击炮和手榴弹是不可能炸开那高大厚实的城墙的,怎么办?还有没有其它办法?
正在他愁眉不展时,眼前突然闪现出这样的镜头:顽石硬崖,凿上炮眼,装入炸药,一点雷管,“轰隆”一声,山开崖裂。
王树声抓住这智慧的火花,豁然开朗:对了,这可能就是军事上攻坚战的“爆破作业”了。
52书库推荐浏览: 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