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树声_多人【完结】(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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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怪战士们都乐了:“王司令,咱们这样还不把那国民党反动派给耍累了?”

  王树声也呵呵地笑了:“这荒山野地的迷藏可真是不好捉哟。”

  继而又正言道,“敌人不会就此善罢甘休,咱们可不能不防他们狗急跳墙。”

  果然,不断的扑空使敌军恼羞成怒,火力越来越强,攻击越来越猛。敌人俨然已是丧家犬,手段越来越毒辣。

  这天,一支拖着枪械,穿着破旧衣服的士兵向我军老头哨走进。

  由于天色近晚,哨兵看不真切来者,但又觉兵服相似,便高声问道:

  “你们是哪部分的?从哪儿来?”

  “是我们啊,一纵队的。为掩护渡汉江,我们掉队后,一直苦苦追赶来到这里。”

  哨兵一听,心头一热,忙向领导报告。就在这当儿中,那撮士兵转而向我军哨所扫射。原来他们是敌军伪装的!发觉已晚,哨所的战士们已来不及抵抗了!

  他们紧接着去了我军的二道岗。然而,敌人的阴谋很快就被我军识破了。

  这一次,我军一眼就识破了敌人的小伎俩,一网将他们击毙。敌人不甘心,仍不断派出部队“缠”住王树声率领的部队。

  敌军的纠缠,丝毫阻挡不了王树声及战士们前进的脚步,他们已翻山越岭,来到了神龙架的千年老林。

  这天晚上,王树声忽然一拍大腿:“这可真是天助我也!”

  警卫员不解了:“司令员,您有什么好主意?”

  王树声带他走出屋子,指指环绕着的山头:“你看看这山像什么?”

  警卫员脱口而出:“可不是个‘囚笼?’”

  王树声笑道:“这就对了。”

  第二天中午。一顶军帽冒出谷线,接着是高头大马,马上一颤一颤的是一个国民党军官,叼着洋烟,样子好不神气!跟在其后的是他的官太太,也是颤颤悠悠地坐在抬轿上,闭目养神。这一切早已落入隐蔽在山谷中的我军的眼里。

  又过须臾,大大小小的官员、士兵全部进入“囚笼”。就在这时,王树声举起左轮枪,扣动了扳机。随着“叭”一声,紧跟着一片杀声和枪响,战士们早就跃跃欲试了,这下可真是好好出了口气。他们把敌人打了个落花流水。仅个把钟头,战斗已结束,我军扛着大批战利品,凯旋而归。

  接下去的几天,敌人许是吓破了胆,不敢再来侵扰。王树声告诉同志们:“咱们可要趁机好吃好睡几天,争取多打几个漂亮仗!”

  月挂山头,大地又进入了一片宁静。

  和敌人推磨了好多天,乐趣不少,可更多的是身心皆疲的战斗!

  毕竟在这里不是游山玩水,而是干革命。

  战士们明白:只有他们每天和敌人打,和敌人拖,才真正是配合全国各兄弟战场的我军。道理易懂,做起来却难。

  王树声听到不少战士嘟嘟嚷嚷的:“咱怎么就不能像华北那样,要打就打,要吃就吃,也落个痛快!咱们这里的苦差事,应该让他们来尝尝才对。”

  一天,在全军的集合会上,王树声拿起一把步枪,他先卸下枪膛,问战士们:“这可是枪的主要构件吧?”

  接着,他拆开枪管、枪托等一大堆零部件,又问战士们:“除去这里的每一样,咱们这枪还能放响打敌人不?”

  战士们不知道司令员这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王树声接着说下去:“咱们八路军、新四军可不是这杆枪吗?每一部件各负其责,联合起来,共同运转,才是打敌人的枪。咱们这部分也许是枪托,也许是一个小螺丝,咱们的作用可不比枪膛小。再说了,总得有人做这小螺丝,对吧?”

  大家真正明白了自己的位置,不再有怨言,不再厌烦转遍山沟和敌人周旋了。

  但是,战士们心头仍然笼罩着厚厚的阴云。他们害怕自己负伤、得病、掉队。

  当时,医药供应只是个虚名。病了、伤了只能就地寻点草药治治,可懂医药的人又寥寥无几。不少伤病员的创口,只能听凭发炎化脓,久久不愈。

  而掉队,则更为残酷,一旦被敌人抓获,就会受到极大的侮辱和残酷的杀戮。转战中,不时可以见到被钉死在树干上的战友,尸体旁边涂着丑化、污辱我军的漫画。

  每当看到这些情形,王树声总感到一种揪心的疼痛,也感到一种难以抚平的怒火。他亲自动手将遇害的战士,从树上解下来,亲手挖坑立碑落葬。

  他脱下军帽,深深鞠躬。他大声宣布:为了让死难的烈士们安息,我们一定要浴血奋战到底!

  疾病如敌人的纠缠一样,难以摆脱。就连王树声自己,也感染上了脚气,脚趾肿得红红的。战士们也因餐风露宿、恶劣的生活环境而病魔缠身。王树声的小警卫员阎双喜,小肚子长了一个大疽,溃疡了。

  一个平日活泼乱跳的小伙子,被折磨得不成样子。

  辗转途上,战士们跟着王树声,咬牙艰行。突然,小阎捂着肚子,倒在了路旁。王树声见状,急忙翻身下马。来到小阎身边,他挪开小阎紧捂的双手,看到那已溃烂得不成样子的疮口。

  小阎啜啜泣泣地说道:“司令员,我实在不行啦。你们不要管我,继续前进吧。我不想拖累大家……”

  王树声抱起他,放在队里唯一的马上,摸摸小阎的头,道:“小阎,你放心,咱们同志们不会让你掉队的!”

  接着王树声示意队伍继续前进。小阎这时已经模糊了双眼:他清楚地知道,王树声那双脚得忍受住多大的疼痛呀。

  王树声却一言不发,迈着一瘸一拐的步子,督师前进了。

  正是这世间罕见、艰苦至极的战斗生活,才使我们革命战士那最高洁、最美丽的心灵,得到洗礼!

  保康县境一个小山窝。

  王树声率兵冒雪进驻后,决定去看看那里的父老乡亲。他和警卫员来到一家破烂的茅草屋。推开门后,印入眼帘的是:微弱窜动的火苗。围在火塘边的是瘦骨嶙峋的一家大小,披着蓑衣,围着稻草,瑟瑟发抖……

  王树声眼眶湿了,这就是我们多灾多苦的乡亲们呀。这时传来一声涩涩的问话:“你,你们要干,干什么……?”

  王树声没答话,只是迅速的把自个儿身上的一条便裤,塞到发话的老头儿手里:“老哥,这个您先拿着。”

  老头儿这才明白过来,抓住王树声的手不放,说:“娃儿们,你们还不给这老爷磕头。”

  王树声忙扶起正要磕头的两个孩子,道:“老哥,你们不是问我们来干什么吗?我们是让咱们穷人闹革命,当家做主的。我们是共产党派来的……”

  老汉疑虑的看着王树声和警卫员,道:“你们就是国民党说的共匪吗?”

  警卫员上前说:“大爷,你听到的是国民党反动派的血口喷人呢。

  我们都是老百姓的儿女,是人民的子弟兵,咱们都是一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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