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众多的农民群众有的头上顶着湿棉絮、有的顶着桌子、挟着柴草,有的拿着刀、矛,猫着腰向围墙靠近。靠近围墙以后,大家便燃起柴草,一股劲儿地往院内和屋顶上扔。
恰巧,这时刮起了大风。火借风势,风助火威。一时间,浓烟滚滚,烈焰腾空,整个方家湾变成了一片火海!匪徒们被烧得哭爹喊娘。
趁此机会,农民群众爬过围墙,击毙了守门的敌人。砸开大门。反动分子被打得落花流水,一败涂地。
方家湾一仗,极大地鼓舞了广大农民群众。他们斗志高昂,乘胜前进,继续挥戈北上,直捣红枪会匪的老窝河南境内的熊家冲。
学生军一路作战,一路宣传。他们纪律严明,作战勇敢,用鲜血和生命保卫着农民运动,把革命思想播种在广大群众的心里北进途中,有一位农民自卫军战士在攻下一个红枪会匪盘踞的村寨后,一把火烧掉了一个红枪会徒家的房子。王树声知道这个会徙也是穷苦人,就决定通过这件事来教育大家:“同志们、农友们,大下穷人是一家。很多红枪会徒也是在被土豪劣绅逼得走投元路的情况下才加入红枪会的,他们也是穷苦人。我们不能不分青红皂白地眉毛胡子一把抓。我们要打的是那些罪大恶极的土匪头子。大下穷人只有团结起来,才能彻底打垮土豪劣绅,才能翻身求解放!”
说着,他带领自卫军战士一齐动手,搬来敌人炮楼的材料,帮那个红枪会徒搭好了新住房。这无形的宣传,感召了不少被土豪劣绅蒙骗的穷苦人。
他们纷纷倒戈参加农民自卫军。
严酷的现实,血的教训,使王树声和其他同志愈来愈深切地感到:枪杆子是革命的命根子,农民运动要顺利发展,必须建立属于自己的武装。王树声以极大的热情,在县委的领导下,参与了麻城县第一支农民武装的建立工作。他们把在麻城保卫战、反击红枪会匪斗争中涌现出来的忠诚、勇敢、不怕苦、不怕死的积极分子挑选出来充实到农民自卫军中,作为全县的武装基于力量。同时,还在县、区、乡组建了不脱产的农民义勇军,平时保卫生产,守护家乡;战时助攻,参加作战。
农民自卫军的武器,绝大部分是原始的梭标、鸟枪、长矛、土铳。
铁矛不够,就把竹竿削尖,用桐子油炸一下用来杀敌。新式步枪只有四支,因反击战中打坏了一支,所以,大家又戏称:“‘三支半’枪拉武装”。
这样,麻城县革命武装初具雏形,并很快成长为大别山区一支越来越活跃的重要革命力量。
第二章显智勇锄内奸逆境志弥坚1927年,对于革命人民来说是腥风血雨的一年。
紧接着蒋介石在上海发动“四。一二”反革命政变后,“麻城惨案”的血迹未干,5 月13日,混入国民革命军并已窃取师长高位的反动军阀夏斗寅又在宜昌阴谋犯难,兴兵倒戈,直犯武汉。7 月15日,假革命真反共的汪精卫集团最终撕掉了他们的伪善面具,在武汉也疯狂叫嚣:“宁可枉杀一千,不可使一人漏网”,凶狠地向革命者举起了屠刀。至此,国共合作进行的轰轰烈烈的大革命就这样半途而废、付之东流了。
在此之前,“麻城惨案调查委员会”和农讲所学生军、省警备团一营官兵,都被一一召回。麻城县原被打击得七零八落、作鸟兽散的封建反动势力和他们操纵的反动民团,红枪会又乘着刮遍全国的白色恐怖阴风,重新活跃、猖獗起来,并不断向革命的中心地带乘马岗、顺河一带大举进犯。他们张牙舞爪、气势汹汹,大有卷土重来、踏平“赤区”之势。
在来势凶猛的恶浪涌来的时候,少数投机革命的不坚定分子犹豫了、动摇了,他们或者逃亡,或者屈膝。严峻的形势在考验着每一个人。
任凭妖风四起、黑云压城,王树声和他的亲密战友蔡济璜、刘文蔚、桂步蟾、徐其虚等浑身是胆、横眉冷对。他们愤怒地撕掉国民党反动派的青天白日旗,高举起中国共产党的镰刀斧头红旗,紧紧抓住枪杆子不放,率领广大农民自卫军、农民义勇军和穷苦人民誓死捍卫“农民协会”。
他们用“革命就像一个尖底的篮子,只能提起,不能放下”来激励贫苦人民同地主豪绅血战到底。
6 月12日,麻城破寨冈。被打败逃亡的地主豪绅,纠集红枪会、黑枪会匪近万人,正从黄土岗向这里进犯。
王树声领导农民自卫军严密部署,严阵以待,在六千余农民配合下,迎击敌人。
红枪会、黑枪会匪仗着人多势众,骄狂疾进。农民自卫军迎头痛击。经过三天三夜激烈战斗,敌人被彻底击溃,农民自卫军乘胜追击四十里,打死和生俘会匪三千余人。为纪念这次战斗的胜利,王树声提议将破寨冈改名为得胜寨。大伙欢呼雀跃,都说名字改得好。
8 月15日下午,鄂豫交界的一座古山寨。王树声、蔡济璜、刘文蔚、徐其虚等县委领导人正围坐在一起商讨军情,研究下一步的打算。
突然,一阵急骤的脚步声由远而近。桂步蟾火急火燎地走了进来:“树声、济璜,那个‘活阎王’要杀回老家来了!”
这“活阎王”不是别人,他就是本县西张店大恶霸、原民团团总王芝庭。
农民运动一起来就曾把这个大恶霸抓住揪斗。但他狡猾成性,农民运动声势一大,他就像泥鳅一样——溜了!
王芝庭的逃跑在王树声等县委领导人和西张店贫苦群众的心中留下了一层阴影。听桂步蟾一说,都忍不住关切地问:“王芝庭又要准备露面了?”
“是的!”桂步蟾边坐边说,“我在新集有一位远房亲戚,也是我发展的一个秘密党员。他刚借走亲戚的名义跑来告诉我说,最近,王芝庭和新集的红枪会勾结在一起,日夜练兵布阵,狂叫‘打回西张店,消灭共产党’。
我的这位亲戚是他们红枪会的一个小头目,当初是我执意让他隐蔽下来的。
我们俩是生死之交,他的消息绝对可信!“
“我们的步蜡确实不一般呀!站得高,看得远!”王树声拍着桂步蟾的肩膀说道。
“那王芝庭这伙坏蛋有多少人马?又在什么时候行动?”
“人马大约三千左右。时间就是大后天,八月十八日。”桂步蟾肯定地回答。
听到这里,王树声拍了一下脑袋,笑着说:“啊,我明白了。这条老狗就是去年冬月十八溜跑的。看来,他是特意选择十八这天进行反扑的。老狗此番蓄谋已久!”
“树声分析得有道理!”几个人齐声说。
“我看呐,这是一个好机会。”蔡济璜吸了一口烟说道,“我们要狠狠打击一下王芝庭的嚣张气焰。但时间紧,军情急,这场戏究竟怎么唱,请大家谈谈各自的看法!”
众人各抒己见,充分发表自己对局势的分析。
王树声倾听了一阵之后,信心十足他说:“同志们的分析我很同意。北界河口是这次敌人进军的必经之路,我熟悉那里的地形。西边悬岩陡峭,东边岗高林密,是打伏击的理想地段。根据实地情况,结合我们的兵力和作战实验,再取各位所论之长,我的想法是这样:以东山岗为依托阵地,隐蔽布防三层。一线,是拿钢枪的主力——农民自卫军;二线是农民义勇军,梭标、土炮作配合;三线是大量的武装群众,既全力助威,又是坚强后盾。为防万一,还可请黄安的农民自卫军支援。这样一来,我们就为王芝庭准备好了口袋,只等他来钻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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