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神_郭沫若【完结】(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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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安!半工半读团的学友们呀!

  晨安!比利时呀!比利时的遗民呀!

  晨安!爱尔兰呀!爱尔兰的诗人呀!

  啊啊!大西洋呀!

  晨安!大西洋呀!

  晨安!大西洋畔的新大陆呀!

  晨安!华盛顿的墓呀!林肯的墓呀!惠特曼的墓呀!

  啊啊!惠特曼呀!惠特曼呀!太平洋一样的惠特曼呀!

  啊啊!太平洋呀!

  晨安!太平洋呀!太平洋上的诸岛呀!太平洋上的扶桑呀!

  扶桑呀!扶桑呀!还在梦里裹着的扶桑呀!

  醒呀!Mésamé呀!

  快来享受这千载一时的晨光呀!

  1920年1月间作

  〔本篇最初发表于一九二○年一月四日上海《时事新报·学灯》。〕

  《女神》 郭沫若 中国文学

  笔立山头展望

  大都会的脉搏呀!

  生的鼓动呀!

  打着在,吹着在,叫着在,……

  喷着在,飞着在,跳着在,……

  四面的天郊烟幕蒙笼了!

  我的心脏呀,快要跳出口来了!

  哦哦,山岳的波涛,瓦屋的波涛,

  涌着在,涌着在,涌着在,涌着在呀!

  万籁共鸣的symphony,

  自然与人生的婚礼呀!

  弯弯的海岸好象Cupid的弓弩呀!

  人的生命便是箭,正在海上放射呀!

  黑沈沈的海湾,停泊着的轮船,进行着的轮

  船,数不尽的轮船,

  一枝枝的烟筒都开着了朵黑色的牡丹呀!

  哦哦,二十世纪的名花!

  近代文明的严母呀!

  1920年6月间作

  〔本篇最初发表于一九二○年七月十一日上海《时事新报·学灯》。作者原注:笔立山在日本门司市西。登山一望,海陆船廛,了如指掌。〕

  《女神》 郭沫若 中国文学

  浴海

  太阳当顶了!

  无限的太平洋鼓奏着男性的音调!

  万象森罗,一个圆形舞蹈!

  我在这舞蹈场中戏弄波涛!

  我的血和海浪同潮,

  我的心和日火同烧,

  我有生以来的尘垢、粃糠

  早已被全盘洗掉!

  我如今变了个脱了壳的蝉虫,

  正在这烈日光中放声叫:

  太阳的光威1111

  要把这全宇宙来熔化了!

  弟兄们!快快!

  快也来戏弄波涛!

  趁着我们的血浪还在潮,

  趁着我们的心火还在烧,

  快把那陈腐了的旧皮囊

  全盘洗掉!

  新社会的改造

  全赖吾曹!

  1919年9月间作

  〔本篇最初发表于一九一九年十月二十四日上海《时事新报·学灯》。〕

  《女神》 郭沫若 中国文学

  立在地球边上放号

  无数的白云正在空中怒涌,

  啊啊!好幅壮丽的北冰洋的情景哟!

  无限的太平洋提起他全身的力量来要把地球推倒。

  啊啊!我眼前来了的滚滚的洪涛哟!

  啊啊!不断的毁坏,不断的创造,不断的努力哟!

  啊啊!力哟!力哟!

  力的绘画,力的舞蹈,力的音乐,力的诗歌,力的律吕哟!

  1919年9、10月间作

  〔本篇最初发表于一九二○年一月五日上海《时事新报·学灯》。〕

  《女神》 郭沫若 中国文学

  三个泛神论者

  ○一

  我爱我国的庄子,

  因为我爱他的Pantheism,

  因为我爱他是靠打草鞋吃饭的人。

  ○二

  我爱荷兰的Spinoza,

  因为我爱他的Pantheism,

  因为我爱他是靠磨镜片吃饭的人。

  ○三

  我爱印度的Kabir,

  因为我爱他的Pantheism,

  因为我爱他是靠编鱼网吃饭的人。

  〔本篇最初发表于一九二○年一月五日上海《时事新报·学灯》。发表时题为《三个Pantheism》。按“Pantheism”应为“Pantheists”。〕

  《女神》 郭沫若 中国文学

  电火光中

  一 怀古——贝加尔湖畔之苏子卿

  电灯已着了光,

  我的心儿却怎这么幽暗?

  我孤独地在市中徐行,

  想到了苏子卿在贝加尔湖湖畔。

  我想象他披着一件白羊裘,

  毡履,毡裳,毡巾复首,

  独立在苍茫无际的西比利亚荒原当中,

  有雪潮一样的羊群在他背后。

  我想象他在个孟春的黄昏时分,

  待要归返穹庐,

  背景中贝加尔湖上的冰涛,

  与天际的白云波连山竖。

  我想象他向着东行,

  遥遥地正望南翘首;

  眼眸中含蓄着无限的悲哀,

  又好象燃着希望一缕。

  二 观画——Millet的《牧羊少女》

  电灯已着了光,

  我的心儿却怎这么幽暗?

  我想象着苏子卿的乡思,

  我步进了街头的一家画馆。

  我赏玩了一回四林湖畔的日晡,

  我又在加里弗尼亚州观望瀑布——

  哦,好一幅理想的画图!理想以上的画图!

  画中的人!你可不便是胡妇吗?胡妇!

  一个野花烂缦的碧绿的大平原,

  在我的面前展放。

  平原中立着一个持杖的女人,

  背后也涌着了一群归羊。

  那怕是苏武归国后的风光,

  他的弃妻,他的群羊无恙;

  可那牧羊女人的眼中,眼中,

  那含蓄的是悲愤?怨望?凄凉?

  三 赞像——Beethoven的肖像

  电灯已着了光,

  我的心儿却怎这么幽暗?

  我望着那弥勒的画图,

  我又在《世界名画集》中寻检。

  圣母,耶稣的头,抱破瓶的少女……

  在我面前翩舞。

  哦,贝多芬!贝多芬!

  你解除了我无名的愁苦!

  你蓬蓬的乱发如象奔流的海涛,

  你高张的白领如象戴雪的山椒。

  你如狮的额,如虎的眼,

  你这如象“大宇宙意志”自身的头脑!

  你右手持着铅笔,左手持着原稿,

  你那笔尖头上正在倾泻着怒潮。

  贝多芬哟!你可在倾听什么?

  我好象听着你的symphony了!

  1919年年末初稿 1928年2月1日修改

  〔本篇最初发表于一九二○年四月二十六日上海《时事新报·学灯》。发表时原注写于一九二○年四月十七日。〕

  《女神》 郭沫若 中国文学

  地球,我的母亲!

  地球,我的母亲!

  天已黎明了,

  你把你怀中的儿来摇醒,

  我现在正在你背上匍行。

  地球,我的母亲!

  你背负着我在这乐园中逍遥。

  你还在那海洋里面,

  奏出些音乐来,安慰我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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