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郜永宽等杀害了,苏州城失陷了。 汪海洋等率领太平军,沉重地打击了中外联军, 坚守杭州近半年,到 1864年 3 月才失守。苏、杭失陷 后,中外联军占领无锡,合攻常州、金坛。金坛太平 军三次击退戈登的“常胜军”的猖狂进攻,打伤打死 侵略者一百余人。常州太平军在护王陈坤书指挥下, 浴血奋战,屡败中外联军,坚守了半年。5 月 11 日, 常州终因敌我力量悬殊失陷。城破后,太平军展开顽 强巷战,护王陈坤书被俘后押到李鸿章处,大义凛然, 坚贞不屈。他在就义前慷慨陈词说 :“欲保常为金陵 犄角,奈事不成,只有尽忠 ”,表现了宁死不屈的顽 强战斗精神。 苏浙战场的瓦解,使天京成为一座孤城。正如洪 仁发后来所指出 :“安庆之失,天京已危,及苏州一 陷,得救之望绝少 。” 江南的冬天,灰蒙蒙的雪花飘落下来,但只要一 落地,便化成了水,遍地是一片泥泞?? 苏州失陷使民心更散了。李世贤眼看天京很难保 住,便到丹阳去找李秀成。 “走吧,咱们一块儿走吧,找出路去 !”他说。 李秀成摇摇头,没有答应。 第二天,李秀成骑马连夜赶回天京,对洪秀全提 出如下建议:
“京城保不住了。与其坐着等死,不如‘让城别 走’,另想办法 。” 他所以提出这样的建议,是经过周密考虑的。李 秀成冷静地分析了那时的形势:天京已是四面受敌, 被包围得水泄不通;而城里大都是文官和老弱妇残? ?援兵来不了,粮饷进不来,就一切都完了。“让城别 走 ”,主动撤离天京,再把分散在各地的太平军重新 集结起来,把各地反清力量团结起来,重振天国,还 有一线希望。 应该说“让城别走”总比坐以待毙好得多。但是, 洪秀全固执而专断,他根本听不进去,满脸怒气,垂 丧着头。 李秀成在一旁苦谏,双方展开了一场舌战: “四面被包围,朝不保夕,怎么办?”李秀成 神色焦灼。 “朕奉上帝圣旨,天兄耶稣圣旨下凡,作天下万 国独一真主,何惧之有?不用尔奏,政事不用尔理, 尔欲出外去,欲在京,任由于尔。朕铁桶江山,尔不 扶有人扶 。”洪秀全固执地说。 “天京兵少,没有外援,战不能战,守不能守, 怎么办 ?” “我的天兵比水还多,还怕曾国藩这妖魔不成 。” “粮草都没有了,城内饿死了不少人,怎么办 ?”
“那就吃‘甜露’吧 !”于是洪秀全下命令说: “全城的人都要吃 ‘甜露’ !” “这个东西是不能吃的。”李秀成指着野草说。 “做好,我先吃 !” 洪秀全在宫里把野草做成“甜露 ”,送到宫外, 要大家都吃。 “多做一些,能吃饱的。”他带头吃了起来。 在这种朝不保夕的困境中,洪秀全听不进忠言, 不思振作,沉溺在上帝派天兵来救他的幻想之中。他 当年打天下的那股斗志到哪里去了?这时的“天王”, 与那时住紫荆山泥屋茅棚里的穷秀才洪秀全相比,已 完全变成两个不同的人了。 李秀成的建议遭拒绝以后,洪秀全对李秀成的疑 心更大了。于是,把朝中大权统统交给两个哥哥和姓 洪的贵官去管理。 这时,天京已断粮,全城的老百姓都在饥饿线上 挣扎。那些饥肠辘辘的男女老少,哭哭啼啼地喊着: “救救我吧 !” “救命哪 !” 李秀成实在看不下去,他建议放走饥民,让他们 出城自己逃生去。洪秀全大怒,严厉训斥了李秀成。 这时,洪秀全的哥哥洪仁发和洪仁达却趁火打劫,把 出城人所带的金银财物,搜刮一空。一听说哪家还有
米有财,他们就派人去掠夺。闹得鸡犬不宁,百姓惶 惶不安,全城一片混乱。 人人都悲叹 :“天朝快完了,快完了 !” 1864年的春天姗姗来迟。已经到了5 月份了,江 南似乎听不到鸟语,闻不到花香。紫金山被乌云缭绕 着,人们的心情,也像天气一样,灰蒙蒙的,沉甸甸 的。 “天王病了 !” “带头吃野草,病得不轻啊 !” 宫里不断传出揪人心肠的消息。洪秀全得病后, 不肯吃药,不肯治疗,病情一天比一天严重。 终于,他一病不起了。临终前,他颁布了最后一 道诏旨 :“大众安心,朕即上天堂,向天父天兄领到 天兵,保卫天京 。” 1864年 6 月3 日(天历四月二十一日,阴历四月 十九日),太平天国农民革命的领袖和近代伟大的爱国 主义者洪秀全,因病与世长辞了,时年仅 52 岁。7 月 19 日,太平天国首都——天京,最后被湘军攻陷。城 破后,天京军民继承洪秀全的遗志,与清军展开了可 歌可泣的争夺,宁可站着死,决不跪着生。曾国藩也 惊呼 :“守城太平军坚贞不屈,无一降者,聚众自焚 而不悔 ”,这种气壮山河的革命精神,充分表现了中 国人民不甘屈服的顽强反抗精神。
湘军攻陷天京后,“见人就杀,见屋即烧,子女玉 帛,悉数入于湘军 。”“十年壮丽天王府,化作荒庄野 鸽飞 。”为了发泄仇恨,曾国藩甚至还从天王府挖出 洪秀全的遗体,诛戮焚尸。天京城破后,忠王李秀成 护着幼天王洪福发从太平门突围,在方山被清军俘获。 他写下了长达四五万字的《自述》后,被曾国藩杀害。 洪秀全领导的太平天国运动,至此终于在中外反 动派的联合绞杀下失败了。但是他领导的太平天国运 动,前后坚持十四年,纵横十八省,攻克六百多个城 市,沉重地打击了清朝统治者和外国侵略者,是一场 震撼世界的农民革命。在推动中国近代历史发展上, 起了承前启后的作用。作为这次伟大运动的领导人洪 秀全,虽然像一切站在正面指导历史潮流的历史人物 一样,犯了这样那样的错误,但是他高举反封建、反 帝的旗帜,领导中国人民狠狠地打击了封建统治阶级 势力和外来侵略者的嚣张气焰,他敲响了封建末代王 朝的丧钟,激励了中国一代又一代有识的先进人士奋 不顾身、前仆后继地发起资产阶级旧民主主义革命, 因而他是永垂不朽的。孙中山先生称洪秀全为“反清 第一英雄 ”,并还常以“洪秀全第二”自居。毛泽东 同志称他为代表中国共产党出世以前向西方寻找救国 救民道路的“先进的中国人 ”,他是当之无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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