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穷困中挣扎_蛇从革【完结】(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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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洋直接问我,拿多少钱,达不到刑事追究的下限。我说,5000。沈洋于是在一次收完水文续订的时候,给站长打电话说,钱掉了。

  站长问他掉了多少,沈洋说,4950块。站长马上要报警,沈洋说,已经报了。警察马上来。警察来了,一问,没有几个小钱。而且沈洋说的是钱掉了,不是被抢的。是不是被偷了,不知道。

  警察说,没超过5000,又不是被抢,他们没有义务管。

  总经理下来说,沈洋恶意侵占。沈洋说,你说话注意点,你毁坏我名誉,我告你的。

  这招是我和沈洋根据余文兴的那次事件想出来的升级版本。实施的时候把细节都想到了,没有破绽。

  沈洋对总经理说,我认账还钱,家里还有几个家具,你们来搬吧。

  我当初跟沈洋商量的时候到了这节,就忍不住笑:家具的钱估计都抵不上请人的费用。房子是沈洋父亲的。

  我对沈洋说,到时候你就对公司说,这房子不是很好,你儿要是看的上,就搬走吧。

  沈洋呵呵的笑,你***看不出这么会使坏。

  当年楚天系的那群兄弟拼死拼活的干活,为奶站奠定基础后却被公司清洗。

  我安慰自己,就当是给他们讨回个公道吧。

  沈洋谋到了钱,公司不敢让他送牛奶了,沈洋还假惺惺的客套:不给公司干活,我那里有钱还账啊。总经理想着怄气,不知道动用什么关系,把沈洋弄到向阳派出所立案,沈洋就不停地向做笔录的警察叫冤枉:

  “我的钱被偷了,都说要干活来还账,为什么老是逼着我呢。我是个穷人,要是有钱,谁会去送牛奶啊。你看我到现在了,连早饭都没有吃。”

  那警察还真给沈洋买了炒米粉当午饭。

  沈洋吃饱了,问能不能走了?

  警察没有任何理由扣着沈洋,沈洋大摇大摆的走出派出所。回来对呵呵直乐:总经理的那张脸拉的比烧饼还长。

  可我高兴不起来。觉得自己做的过分了。

  公司没有怀疑到我身上来,最多只能猜到可能我参与谋划。但拿不出一点证据能确定。

  因为在沈洋“掉”钱的前一个星期,我就因为脚受伤回到了家里。

  受伤那天下午,我在网上聊天,聊了一个网友约好了见面,心想着又要走桃花运了。出了网吧又看见了一个小学同学,十几年过去了,还能认出来,长的还错,离了婚,竟然邀请我过两天一起吃饭。

  为了庆祝这个好日子,我多喝了半斤酒。

  回来的路上就掉进窨井。我爬起来骂了半天偷窨井盖的小偷。骂累了才发现左脚已经不能沾地。蹦蹦跳跳的回了家。

  晚上脚开始疼的厉害,刚好是以前受过伤的那只脚,现在新伤老伤一起发作。晚上一夜没有岁,在床哼唧。

  到了早上实在是无法忍受了。脚脖子肿的跟小腿一般粗细。只好交代沈洋帮我送牛奶。自己找了根棍子,杵着跳回家里。到车站几分钟的路,走了接近一个小时。上了公共汽车竟然还有个小伙子给我让位置。

  到了家里躺在沙发上,才晓得家对我来说,是多么的重要,虽然这两年没有呆在家里。甚至在挨老妈的噘之后发誓永远不再回来。可是当我满身创伤,孤独无助的时候,我唯一能寻求庇护的的地方,就是家里。只能是家。

  老妈看我脚伤的严重,就说,光喷云南白药没有用。

  就要带我去医院。

  我这辈子最怕打针。我宁愿挨刀子砍,也不愿意挨针扎。看见护士拿着注射器的样子,我就背心发毛。甚至别人打针我都不敢看。所以就不想跟着老妈去。

  老妈烦了,要发脾气。我只好听从。

  老妈把我扶下楼,找邻居借了个三轮车把我带到一个专门治跌打损伤的门诊。门诊里一屋子的老年人。都是来治关节炎风湿的,个个身上都巴着些瓶瓶罐罐,有的身上插满银针,跟刺猬一样。

  我看着这些恐怖景象就心惊胆战,把门诊的玻璃门把手抱在怀里,任老妈把往里拽就是不放手。老妈骂道:***是不是撬死撒,我不管你拉。疼死你个狗日。

  我才放开手,战战兢兢地坐到里面的椅子上。

  看着医生,把给我治疗的器具拿到跟前。我已经要昏掉了,十八般兵器,样样齐全啊。

  在医生扎银针之前,我还寻求心里安慰,问医生:听说抉银针不疼吧。

  医生说,肯定不疼。

  可是银针一扎下去,我就大吼大叫。把老妈抱住:好疼啊,疼死我拉,我不治了,我要回去。

  旁边的老太太就问老妈,你儿子多大啊,是不是还在读书,是在学校打球把脚崴了吗?有20岁没有?

  老妈本来还在抱着安慰我,说不疼不疼。看别个都没有喊疼。

  老妈一听老太太这么说话,一下就把我推得远远的。跟那个老太太说,还读书哦,离30岁还差几天撒。一辈子玩不醒。要管到他一百岁克。

  又转头对我吼,坐好!像个什么样子,得是没有结婚。那像个男子汉。

  我大呼小叫,看着医生用各种刑具对我百般折磨。

  最后拔出了半罐子黑血。

  回到家,脚才不疼了。虽然还是肿,却一天比一天消下去。

  这次脚伤养了20天才好,我变成了一个跛子,左脚比右脚短了一点点。不过没有人看得出来,只要不跑步,平时没有跛脚的迹象。我不说,谁也不知道,连如今的老婆都不晓得。

  在家里躺了一个星期,看电视烦了,脚稍微能落地就想出去玩。老妈就又骂我撬死。

  直到一天华哥到我家里,软磨硬泡的跟老妈说好话:我把疯子背出去,再背回来你儿放心了撒。

  华哥把我弄下楼,我感激的对他说,有兄弟就是好,知道我要出来换气了。耽误你练级了过意不去啊。

  华哥说,老子才没得闲心来管你列。是有个人想见你。

  我说,让我猜猜,王八来了吗。

  “不是”

  “蛮子回宜昌了?不对,蛮子直接来找我就行啊。”

  “你想不到吧,是马老板。”

  我一听高兴坏了:快走快走!一个脚拼命得蹦。

  马老板带了一个跟班和一个小MM。在马路边上看见我了,也不顾我的脚伤,把我抱起来转了一圈。

  我喊着:脚,脚,我脚疼。

  马老板放下我说,哟呵,又挨打了吧,是那个搞的,爷们叫这个兄弟给你报仇。

  我说,不是滴,爷自己不小心哒都坑里了。

  旁边的小妹妹捂着嘴呵呵的笑。

  马老板指着小妹妹的脸说,你笑个么事啊笑,日你滴恁姆妈,晚上陪他,把爷们兄弟的脚给伺候好喽。

  我说,你儿还是算了吧,我一个残障人士就不跟你抢了。

  喝酒时候,我问马老板,你***这么久没有音信,爷还以为你死在外面了列。

  马老板说:“我马老板就这么容易死的吗。现在做点小买卖。是来叫你帮忙的。”

  我心里清楚,马老板还是没有上岸,但我不想跟他再瞎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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