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就是这么回事儿:袁腾飞讲战争史_袁腾飞【三册完结】(2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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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外,纳粹德国第一任内阁副总理巴本,国家银行总裁、战争经济全权委员会成员沙赫特,宣传部国内新闻司司长弗里切,这三人被宣判无罪,予以释放。

  纽伦堡法庭闭庭后,被告里宾特洛甫、弗朗克、英夸特、邓尼茨等六人先后上诉,要求减刑。戈林也上诉,要求改绞刑为枪决。所有上诉均被驳回,一律维持原判。值得一提的是被告雷德尔上诉,要求改无期徒刑为枪决,也被驳回。

  1946年10月16日凌晨,在纽伦堡监狱,开始对被判处绞刑的纳粹战犯执行处决。

  此时,戈林又玩花样。他在行刑前两小时瞒过看守,吞服氰化钾自杀身亡。戈林是从哪儿获得的这种致命毒药,至今仍无法查明。不管怎么说,戈林总算不得善终。

  最终,有10名纳粹甲级战犯上了绞刑架。这些战犯上绞刑架的时候,没有一个人喊希特勒万岁,就算最狂热的纳粹战犯也顶多说句:我不该死,我不认罪。

  1970年12月7日,联邦德国总理勃兰特访问波兰,给大屠杀纪念碑下跪

  纳粹战犯弗朗克在上绞刑架的时候说,千年易过,德国的罪孽难消。

  同纳粹划清界限

  对德国来说,纽伦堡审判是黑暗历史的结束,也是同纳粹的过去划清界限的开始。德意志民族从此开始了对历史的反思。

  纳粹党、党卫军、“盖世太保”都被宣布为犯罪组织。如果你加入过纳粹党党卫军,你就属于犯罪组织成员,即使你现在退出了,曾经也是犯罪组织成员。纳粹战犯大多已经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而日本战犯上绞刑架的时候,喊“大日本帝国万岁”“天皇陛下万岁”,而且是一个人领头,大家齐声三呼万岁,然后上绞刑架。这就是说,连德国纳粹战犯,临终的时候也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做了忏悔,而日本战犯就是不认罪。

  战后,美、苏、英、法四国对德国实行分区占领,苏联占领区就是后来的民主德国,英、法、美的占领区就是后来的联邦德国。联邦德国的首任总理阿登纳先生是盟军从集中营里放出来的。老爷子从20世纪二三十年代、魏玛共和国时期就是德国的政治家,反对纳粹。纳粹党一上台,他就进了集中营。这老爷子也真能活,那么多年居然没被折磨死。等他被放出来之后,他比苏联人都恨纳粹。

  德国的非纳粹化到什么程度呢?在德国,买卖第三帝国时代的纪念品是违法行为。你从德国老兵手里买了一枚德国的铁十字勋章,你不是崇拜纳粹,就是觉得这勋章特好看。你带出海关了,算你小子走运,要被人查出来了,你弄不好会被判刑的。国家公职人员如果散布跟纳粹有关的言论、在大庭广众之下行纳粹举手礼,都要判刑。

  可见德国人的悔改意识非常明显,所以勃兰特才会给大屠杀纪念碑下跪。1970年12月7日,联邦德国总理勃兰特访问波兰,给大屠杀纪念碑下跪。蒙蒙细雨之中,也没人给他打伞,就直接跪在那儿了。碑上的遇难者不是勃兰特杀的,他是一个坚定的反纳粹战士。但是,他说,我为德国民族犯下的罪行感到忏悔,这些人虽不是我杀的,但是被我的同胞们杀害的,所以我要忏悔。当时世界报刊评论说,勃兰特跪下去,德国人就站了起来。

  所以说,德国的反思非常彻底,很了不起。

  02.东京审判得与失

  一堂生动的司法正义课

  1945年8月15日,日本天皇发布诏书,接受《波茨坦公告》,宣布无条件投降。号称“武运长久”的大日本帝国终于像案板上的肉一样,动弹不得了。日本人欣赏鲤鱼的不畏刀俎,他们真的是那样吗?

  很快,1945年9月10日,第一批38名战犯名单确定,里面全都是日本昔日的“帝国精英”,前首相东条英机名列榜首。9月12日下午,美军到东条家准备抓他的时候,东条照着胸脯上画好圆圈的位置开了一枪,可是没打中(心脏畸形呈长条状)。美军听到枪响,冲进屋内,看见他正躺倒在椅子上,像“猪坚强”一样要水喝,喝完还要,痛苦的脸扭曲着,仍在开口:“这么长时间才死,我真遗憾。大东亚战争是正当的、正义的。我对不起我国和大东亚各国所有民族。我不愿在征服者的法庭上受审。我等待着历史的公正裁决。”东条说这些没用,他还能说话就很招人烦!想弄死自己有那么难吗?学学阿南惟几切腹不就行了。真是“不争气”的家伙!画好圈瞄准,都打偏了!这足以说明恶魔和普通人一样也怕死。东条被及时送到医院救活过来。

  自杀时不让你死,根据你的罪行进行审判,让你听到判决才处理你。美国人给日本人上了一堂生动的司法正义课。

  1946年1月19日,经盟国授权,驻日盟军最高统帅麦克阿瑟颁布了《特别通告》及《远东国际军事法庭宪章》,宣布在东京正式成立远东国际军事法庭,准备对日本战犯进行审判。

  1946年4月29日,远东国际军事法庭对东条英机等28名甲级战犯正式起诉。一天后,起诉书被送到全体被告手中。5月3日,法庭召开第一次公开会议,开始审理东条英机等战犯的罪行。3日至4日,首席检察官季南宣读42页的起诉书,历数了自1928年1月1日至1945年9月2日期间,被告所犯的反和平罪、战争罪和违反人道罪等。

  把战犯送上绞刑架

  在远东国际军事法庭确定大法官的时候,原本只有9个国家有资格派出法官。其中只有一个真正的亚洲国家,那就是中国。为了彰显这是属于亚洲人的审判,才又增加了菲律宾和印度的法官,这样就有11国派出法官。中国派出的大法官是留学美国的法学家梅汝璈先生。

  “东京审判”旷日持久。远东国际军事法庭于1946年1月19日成立,整整审理了近三年,到1948年11月12日,完成宣判。回顾往昔,历史上从来没有一个国家,像日本这样深深地改变过中国的历史。我们遍体鳞伤地坐到了审判席上,但审判对我们来说并不习惯。

  因此,中国对“东京审判”的初期准备并不细致。以至于原29军副军长秦德纯在证人席上无词以对,当法官让他举证日军暴行时,他说:“日军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法官让他谈具体点儿,他却又重复一遍:“日军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法官气得差点儿把他轰下去。相比普通人,“皇帝”溥仪倒是表现不错,他连续八天出庭举证,将满洲的“帝王生涯”描绘得有声有色,淡定的发挥提供了强有力的证据。“皇帝”毕竟没有白当!

  审判进行到后期,围绕对战犯的量刑问题,法官们发生了激烈的争辩。

  远东军事法庭的11名法官中,不少人所在的国家在二次大战中没有过多遭受日军的侵略践踏,对日本军国主义的残暴罪行缺乏切肤之痛,他们因此主张对战犯从宽处理,有的法官则由于国内刑法废除了死刑,而不赞同对战犯处以死刑,还有的则以人道主义为由,反对处死罪大恶极的战犯。

  梅汝璈用充分的证据证实了日军的暴行,例如,光在南京大屠杀中,日军就使用了砍头、挖心、水溺、火烧、砍四肢、割生殖器等令人发指的暴行,较之德军在奥斯维辛集中营单纯用毒气杀人的办法残酷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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